但余渝却能通过一段童谣引入,然后打了各种可爱的比方,小朋友们感兴趣,自然而然就记住了。
在小朋友们的心里,这就像一段童话故事:
什么是天文学知识呀,我们不懂。
可鱼鱼老师在讲星星们的故事,讲它们的家呀,多么神奇!
廖初对那个叫余渝的老师越来越感兴趣了。
“老师还教了什么?”
果果说:“老师说地球上的大人和小朋友需要空气,星星们也需要气,但是它们那个好大好大的气,嗯……大气!他们那个气跟我们的不一样,我们过去就会憋住的!”
小姑娘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像随时都会憋住。
“那我们的空气有什么不一样?”廖初明知故问。
就像之前姬鹏说过的那样,要想讲得别人听懂,首先自己要清楚。
家长这样反复询问,能很好地帮助小朋友们强化记忆。
果果想了下,“老师说空气里面有奇怪的东西,有了它,我们就能呼吸啦。
空气很重要的!”
为了加强语气,小姑娘还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廖初扑哧笑出来,顿时觉得连日来的疲惫都消失了。
太可爱了。
有这个小东西在,哪怕玩儿命,他也要努力活下去。
果果也捧着脸嘻嘻笑起来。
过了会儿,路口红灯亮起,就见小姑娘做了个抓取的动作,然后将捏紧的小拳头一路伸到廖初身边。
“嗯?”
廖初疑惑,这是在做什么?
“鱼鱼老师说空气是最重要的,”小姑娘的眼睛又大又亮,仿佛坠入人间的星子,“所以我把它送给最喜欢的舅舅。”
好像有一整套绚烂的烟花在廖初脑海中炸开,然后化为漫天甘露,滋润着他前面二十多年饱受摧残的内心。
童言童语猛地砸过来一记直球,叫人心神剧震。
他的眼眶突然有点发胀,鼻腔也酸酸的。
“谢谢果果,舅舅收下了。”
他赶在绿灯重新亮起之前,双手并在一起,郑重地接过小朋友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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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秋天的太阳绝对是世上最敬业的东西之一,能把人晒得褪皮。
可毕竟已经进到九月啦,只要一落山,蛰伏一日的凉意重返大地,叫人感到舒爽的同时也不自觉感慨:
“嗨,又是一夏!”
回去的路上,天忽然有些阴沉沉的。
等回到廖记餐馆时,竟已开始飘起牛毛细雨。
秋日独有的孤寂清冷,扑面而来。
宋大爷进来的时候,缩了缩脖子,“这鬼天气,说冷就冷了。”
他们这样的老胳膊老腿可受不住冻,一到阴天下雨就从骨头缝里发痒发疼。
再过两天,就得穿秋裤喽。
李老爷子把伞收起来,朝门外甩了甩水,“老板,今儿吃什么?”
来的次数多了,大家就像一家人,最盼着开饭的点了。
廖初看了看后厨的新鲜食材,再看看外面绵绵不绝的细雨,迅速敲定菜单,“火锅吧。”
原本是打算炒菜的,居中一个毛血旺。
可现在看来……阴雨绵绵的日子,还有什么比火锅更合适的呢?
纵观中国上下5000年的悠久饮食文化,要论含蓄,数不胜数;可要论张扬,火锅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
它就像热情而霸道的女郎,是个异类:
“哼哼,既然来到我的地盘上,那就是我的人啦。”
那自始至终翻滚着的汤汁,打着滚儿,冒着泡儿,不遗余力地将浓香催发出来。
染了食客们的发丝,熏了大家的衣裳,甚至露出来的肌肤呀,也带了滚滚香气,仿佛也成了一盘佳肴。
反正非要给你做点记号才行。
你说它粗糙吧?
确实,无论荤素,什么也能丢进去涮一涮。
可你说它细致?也真细致。
毛肚、黄喉、鸭肠等等,诸如此类,想吃?没那么容易!
七上八下,得守规矩呀。
等你耐着性子压着气提出来,往蘸料碟里一滚,再往嘴巴里一扔,一嚼。
鲜香脆嫩,柔美爽滑……
就那么一瞬间,之前种种忍耐全都得到了回报。
最好的回报。
廖记餐馆提供四种锅底:
骨汤,麻辣,菌菇,以及番茄锅。
总能选到自己喜欢的。
北方人吃火锅喜欢蘸麻酱碟,南方人大多偏好油碟,还有的倾心干碟,不一而足。
不过,怕什么呀?来都来啦,不如都试试!
麻酱醇香浓郁,油碟细腻爽滑,红彤彤的干碟像辣妹子,像好汉子,爽朗赤诚,没有半点遮掩,就这么直冲冲地来啦。
等吃到嘴里发麻,舌头发木,满头大汗时,再来一杯冰饮。
自酿的果酒也好,海盐柠檬饮、桂花酸梅汤也罢,咕嘟嘟几口下肚,宛如炎炎盛夏里杀出来一道冰锋,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什么麻木啊,炎热呀,全都不见了。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每位食客的脸,每张餐桌都是一方独立的小天地,吃饱了,喝足了,也不急着走,谈谈天侃侃地,讲讲奋斗的成果,发发白日的牢骚……
吃饱喝足,明天再接着干。
姬总出差回来,久违地带着家人过来吃饭,三分饱后终于忍不住说出肺腑之言,“老板,你这店面小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100平米的店面着实不算太小了,但架不住掌柜的手艺好,短短几十天,愣从一家新店发展到如今的座无虚席。
有时候来的晚了,还得等位呢。
众食客纷纷附和。
廖初只嗯了声。
他已经在找房子了。
以前只有自己,怎么样都好。
野草而已,哪儿不能扎根?
可现在不同了。
他养了一个小朋友,生活慢慢有了指望,每天都不一样。
就好像黑白的幕布上突然多了一抹亮色,叫人不自觉跟着雀跃。
他想安个窝了。
作为省会城市的清江市,也和其他大型城市一样,房产限购。
不过也有特殊人才引进计划,其中一条就是获得国家及以上级别大型赛事金奖,并有长期在清江市发展打算的,可以适当放宽政策。
廖初曾经获得过一次国际烹饪金奖,一次国家顶级烹饪大赛的第一名,符合条件。
他已经把资料交上去了,年前就会有结果。
旁边的小区就不错,业主们普遍素质挺高,距离餐馆也近,在那买套房子,生活工作两不误。
等自己和果果搬走,二楼又能摆放一二十张桌子,空出来的两个房间可以做包厢,容纳更多顾客的同时,也满足大家的不同需求。
说起来,也该再招两个帮手……
既然能长命百岁,那么,多挣点钱吧。
养崽崽真的挺费钱的。
白鹤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讲话,所以来得比较晚。
等他和黄烈进来时,店里就只剩下十来个熟客了。
有的要了茶,有的要了酒,有的端着杯开水,说说笑笑,平复着劳碌了一日的身心。
一推开餐厅门,浓郁的火锅香味扑面而来,黄烈直接原地裂开。
廖初看着他新换的灰色高订西装,眼底翻滚着戏谑。
再让你骚包。
白鹤歪头看,“你不吃?”
黄烈咬牙点头,“吃。”
然后一脸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两人要了骨汤和麻辣的鸳鸯锅。
等上菜的空档,黄烈习惯性扫视四周,视线落到其中几名食客脸上时,下意识“嗯”了声。
白鹤:“怎么了?”
黄烈笑着摇头,“没事儿。”
没想到,这里还藏龙卧虎的呢。
那边果果正跟着宋大爷练习二胡。
经过几天的磨练,她逐渐抓住要领,手下流淌出的二胡声已经逐渐脱离了刺耳,只能说不太动听。
宋大爷找了一首简单的练习曲,让小朋友跟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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