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说感谢的话,却发现那对带路的夫妇已经说说笑笑走远了。
宋大爷摇头晃脑道:“所以说,你不带我来能行吗?”
李老爷子刚要习惯性怼他,可话到嘴边,突然笑了出来。
“嗯,确实不行。”
这家火锅店生意特别火爆,门外足足排了一百多号等位的。
俩老头儿也不着急,先慢悠悠去领了号码,又去隔壁冷饮店买了俩冰淇淋,溜达达去街角处的公共健身区荡秋千。
一开始李老爷子还有点抹不开面儿。
宋大爷也不管他,自顾自坐上去,老腿儿用力一蹬,整个人就前后晃起来。
一边晃,还一边舔着冰淇淋,说不尽的惬意!
李老爷子受不住蛊惑,也面红耳赤坐了上去。
小时候,他可喜欢荡秋千了。
其实后来也喜欢,只是年纪大了,不好意思。
月亮上来了,路灯也亮了,两道摇摇摆摆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吱呀,吱呀~
是秋千链子摩擦的声音。
“哎这个巧克力味儿有点太甜了,齁甜。”
“该的!”
“你的抹茶味咋样?给我尝尝。”
“干什么干什么!都是口水,恶不恶心啊你!”
“我用勺子挖还不行吗?你看看你看看,我都大老远陪你走一趟了,挖一勺冰淇淋都不舍得?”
“……那你少挖点,你个老鳖孙儿!不是让你少挖点!”
第137章 套鸭
一去近一月的黄烈再来清江市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脸上的骨骼和棱角越发分明,仿佛时装周上随处可见的瘦骨嶙峋的男模。
给他套新款,直接就能去走秀了。
但他的精神极度亢奋,眼睛也亮得吓人,刚坐下不久,就丢了条重磅消息出来。
“一座岛?”
正帮大家倒茶的余渝手一抖,清亮的茶汤就溅到了茶几上。
廖初帮他稳住茶壶,抽了纸巾擦桌子,“跟你这次做的案子有关?”
黄烈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虚虚揽着白鹤,闻言点头。
这不是他第一次帮人处理纠纷,但绝对是收获最丰厚的一次。
简单来说,就是去年他帮一个艺人跟老东家扯皮时,无意中听到一则大八卦,就顺势摸了上去。
那则八卦的主人公是国内一位顶级富豪的私生子。
人嘛,不算坏,但娘儿俩都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也没什么大本事,这些年一直被正房拿捏得死死的。
当时黄烈就觉得这里面有很大操作空间。
因为那位富豪年纪太大了,身体状况也很差。
他在世的时候还好,一旦去世,表面的平静势必会被打破。
血雨腥风啊!
豪门争斗啊!
黄烈可太喜欢了。
于是他故意制造机会接触,顺理成章跟那位私生小公子成了朋友,又偷偷在私下收集各种可能用得到的资料和证据。
然后今年,那个年纪足可当他爷爷的富豪病情急剧恶化,平地里突然就冒出来好多私生子、私生女,和正宫那边争夺家产。
那娘儿俩没本事嘛,凡事慢人一步,差点儿给挤出去。
他们身边也没什么可用之人,于是顺理成章的,就找到了黄烈。
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适合在灰色地带游走。
早有准备的黄烈前前后后跑了几次,使用了各种合法不合法的技巧,终于今年七月初,捞了迄今为止的最大一桶金。
在争家产面前,普通奢侈品都排不上号。
除了每月固定的巨额抚养费之外,那娘儿俩还拿到了国内外三套豪宅、豪车和一堆珠宝古董什么的。
再就是一座海岛。
条件虽不能跟富豪活着的时候比,但也够他们下半生挥霍了。
说得不客气一点,娘儿俩都是正经的痴呆美人,给他们太高端的也操作不了。
这种现成的正好。
母子俩对黄烈千恩万谢,就是报酬方面,有点难以启齿:
抚养费都是每月固定打款,现在娘儿俩手头还真没多少现金了。
而黄烈呢,很不喜欢分期付款。
正好他一直都苦于寻找世外桃源,就提议,干脆把那海岛折现抵账算了。
娘儿俩一琢磨,觉得行。
本来那海岛就有点儿鸡肋,是正宫看不上了,扔过来充数打发人的。
而他们对海岛没什么兴趣,一年也去不几次。
在他们看来,那种远离人烟的海岛跟流放也没啥区别……
那三套闹市区的豪宅不香吗?灯红酒绿不美吗?
而且光每年的维护保养费用就是个天文数字,他们也不擅长弄这个。
就算拿到手,估计过不多久也就卖了。
于是两边一拍即合。
黄烈之所以回来这么晚,就是忙着更换产权去了。
“我去看过了,那个岛不算太大,不过该有的都有了,几栋别墅住着正好,人少点儿也不显得荒凉。”
黄烈半瘫在沙发上,捏着白鹤细长的手指把玩,懒洋洋道,“平时维护得还不错,配套设备运转良好,回头咱们就去玩儿。”
捏着捏着,他又往对方手背上亲了口,“岛上看夕阳特别美,海面上跟着了火似的,到时候咱们就听着潮涨潮落写歌,好不好?”
那才是自己真正的乐园呢。
之前有人说,白鹤太内向了,不好,得多来点人际交往锻炼下。
但黄烈觉得那是瞎扯淡。
那萝卜白菜还长得不一样呢,凭啥人都要外向?
有的人喜欢跟人打交道,可也有的人天生不喜欢,没毛病!
白鹤不喜欢见外人,他觉得没毛病。
没关系呀!
又不是没这个条件。
以后咱们想见就见,不想见了,就往海岛上一窝,爱谁谁!
你狗仔有本事在我家楼下蹲守,有本事就出海啊!
到时候我们想亲嘴儿就亲嘴儿,想裸奔就裸奔,谁也管不着。
白鹤的眼睛亮闪闪的,难得对外物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
黄烈顿觉成就感爆棚,用空着的手往前面一划拉,“都去。”
余渝又看土豪的眼神瞅了他几眼,再看向廖初时,就有点儿心动。
廖初失笑,“也行。”
就去吃狗大户。
黄烈嗤了声,伸长了腿去踢他,“什么还行,怎么,还要爸爸求你们去啊?”
廖初顺势把腿往后一抽,他就踢了个空。
然后廖初一脸平静地踢了他一脚。
余渝:“……噗!”
黄烈:“……”
黄烈恶狠狠磨牙,腿长了不起啊?
“黄叔叔!”
练完二胡的果果笑着飞奔过来。
“哎呀,咱们果果长这么大了?”黄烈直接把小朋友抱到自己身边,“嗯,是个美人坯子啦。”
这才几个月不见呐,简直就跟韭菜苗似的,见风就长。
“黄叔叔,你去哪儿了呀?”
果果晃着腿儿问。
黄烈的声音不自觉软下来,“叔叔去工作了呀。”
那头余渝就打了个寒颤。
忒矫揉造作了!
果果又用小手去摸黄烈的脸,“你的肉肉呢?是不是不按时吃饭啊?”
廖初和余渝整天教育她好多话,小姑娘可能别的没记住,但唯独这一条,记得贼牢。
黄烈苦哈哈点头,“是呢,所以饿出胃病来了,你可千万别学啊。”
他本就是个工作狂,肠胃几年前就造坏了,最近又折腾得人仰马翻,胃病都犯了好几回。
廖初皱眉,从后面把果果抱过来,“什么好事儿么?”
还当着孩子的面儿说。
黄烈嘟囔几句,揉了揉肚子,“爸爸饿了。”
廖初呵呵几声,抱着胳膊看他,“叫爹。”
两人在另外两大一小的注视下,进行了一场极度没营养的“爸爸称号争夺战”,最后各损八百,不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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