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那个大爷改邪归正,但这件事俨然已经成了余渝的黑历史。
廖初去买防水涂料的空档,余渝就带着小朋友们一起玩。
也不需要什么高端设备,只需要一根粉笔,在水泥地上画出格子,就可以拍着巴掌跳了。
简单,甚至有点简陋的条件,但所有人都玩得很开心。
看着眼前的一幕,祈安好像也跟着回到童年。
他蹲在地上,喃喃道:“我小时候也是这么玩的……”
踢毽子,跳房子,丢沙包,滚铁环,摔泥巴,打画片……
他们童年时耳熟能详的游戏,好像都随着过去,一起消散在滚滚历史轨迹中。
被无情的抛弃了。
于是稍后廖初带着一车防水材料回来时,就见摄像机被孤零零丢在一旁,整个摄制组的人都下了场。
阳光下,一颗地中海冒着袅袅热气,气喘吁吁跳格子。
后面一群工作人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有胆子大的,已经在“攻击”祈安:“导演,您这体能不够看啊!”
旁边的青年带着孩子们笑得欢。
阳光很明亮,温柔地撒落下来,给所有人都镶了一层金边。
众人玩得热火朝天,都没注意到有人回来了。
唯独那青年似有所感,廖初跳下车时,突然回头。
“廖先生,你回来啦!”
他笑着说。
廖初忽然觉得这句话很动听。
像一个漂泊已久的游子,突然发现万家灯火中,独独有一盏为自己而留。
他推开门,里面有人对自己笑着说:
“你回来啦!”
只是那么一瞬,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洗净了满身尘埃。
“嗯,我回来了。”
第72章 五百万!
四天后,关于廖记餐馆的拍摄大体完成,但是摄制组却陷入了新的困境:
原本对这部纪录片的设定是每一个餐厅一集,每集大约45分钟。
奈何廖记餐馆能用的优秀素材实在太多了!
哪段都好,哪段都不舍得剪。
可如果这么一来,一集根本放不完。
但如果设定成两集的话,又会对后面的格局产生影响:
廖级餐馆是两集,那么其他的要不要也做成两集?
如果不,那么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会不会使人在观影感受上造成巨大的落差?
另外,这两集究竟应该放在开头还是压轴?
祁安蹲在餐馆外面犯愁,一边抽烟一边挠头,几缕稀疏的秀发在冷风中狂舞,越发显得形单影只。
“愁!”
他狠狠抽了口烟,大量新鲜空气涌入,让原本暗淡的火星瞬间变成明亮的橙红色,细长的烟卷立刻缩短了约摸一寸。
“没素材,愁!这好素材太多了,也愁!”
旁边还有几个胡乱裹着大羽绒服的人,跟他保持一样的姿势,蹲成一圈,冻得鼻子通红。
单看这幅场景,很难想象这是一套海内外闻名的制作班子。
众人听了这话就笑,“导演,你这太凡尔赛了……”
让同行听见非挨打不可。
他们都有预感,如果其他没拍的几集也能保持廖记餐馆部分这样的高水准,这部记录片肯定会爆火。
祁安三口两口把一支烟抽成烟屁股,听了这话也嘿嘿直笑,很有点得意。
当初他决定来廖记餐馆拍时,还曾有投资方不同意。
在他们看来,这种刚开业没几个月的餐馆能有什么故事,能有什么厚度?
祁安故作潇洒地整理了下发型。
他挪了挪屁股,两只脚轮流倒了几遍,调整重心,刚要开口说话,结果一阵冷风袭来,地方支援中央的潮流发型立刻一败涂地。
现场顿时安静如鸡。
几秒钟后,也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噗”。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笑声爆发出来。
开机前,大家的压力都很大,如今虽然也在发愁,但却是愁难以取舍,整体气氛骤然轻松起来。
祈安也不恼。
他跳起来,惊慌地按住所剩无几的秀发,掉头就往餐馆里冲。
剩下几个人见状,哄笑着,也要跟进去。
祈安捂着脑袋回头,摆摆手,“行了,这两天大家也辛苦了,给你们放两天假,我再好好琢磨琢磨这事儿。”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欢呼起来。
欢呼声迅速被狂乱的西北风吹散。
众人也跟着一哄而散。
剩下祈安站在店门口笑了会儿,被冷风吹得狠狠打了个哆嗦,这才一猫腰钻进去。
关文静看见他后就笑,“祈导,我们老板正找您呢。”
祈安的眼睛立刻亮起来,“又有什么新菜?”
廖初这人吧,特别有钻研精神,隔三差五就爱捣鼓点新玩意儿。
那有了新菜,还不得找人试啊?
他就勉为其难担此重任吧!
关文静笑道
“这我可不知道。”
这会儿刚十点多,早饭过了,午饭还没开,店里并没有人。
见他进来,廖初点点头,示意上二楼包厢谈。
祈安心里越发雀跃起来。
这都进包厢了,指定有不便外传的好货!
一推门,就见里面一溜儿排开几只玲珑小瓶。
一色细长颈,外头贴着纸质标签。
祈安过去看了眼,“向死而生?柳暗花明?”
一共五瓶,盖子拧得死紧,闻不太出来是什么。
不过这种规格的,一般都是酒吧?
果不其然,稍后廖初请他坐了,“有几瓶不对外公开发售的好酒,请您品一品。”
虽然拍这个纪录片,是祈安本人想发展事业,但不可否认,一旦后期影片播出,绝对会给廖记餐馆带来巨大的好处:
至少是省级电视台,努力一把,甚至极有可能直接在中央台播放,受众面自不必说。
真到了那个时候,财富反而成了次要的。
祈安就笑了。
这廖老板乍一看冷冷清清的,可毕竟是底层打拼起来的,人情世故都懂,该周全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他固然不指望别人的感激活,但跟人打交道,自然是越舒服了越好。
“廖老板都藏着掖着的,那我肯定得尝尝。”祈安难掩好奇,“不公开发售,是材料太难得吗,还是技术难度?”
一般情况下,限量供应差不多都是这两个原因。
廖初想了下,“都有点儿。”
固然有这个原因,不过更多的,还是感情果酒太过特殊,一旦泛滥,后果不堪设想,必须人为干涉,控制销量。
就拿向死而生来说:
它的主原料是人类最纯粹的绝望,最炽热的希望,水火不容。
两种感情果混合之后,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剧烈的冲突,能在短时间内勾起人内心深处最深刻的记忆。
过分夸张的情绪变化,对心理脆弱的人来说,冲击绝对是致命的,直接想不开了也有可能。
而如果给那些没什么生活阅历的人喝,只会觉得一会儿苦一会儿甜,什么深层次的东西都品不出来。
暴殄天物。
单纯说原材料的数量,倒不算少。
只是这些感情果大多来源于医院,廖初每次去都会有近乎窒息的体验,本人的心理状态也会忽上忽下……
偶尔一次两次找刺激还可以,但如非必要,他也不太想经常做。
因此对这一款酒,廖初一直都是亲自筛选食客的资质。
祈安那代人大多是白手起家,经历过太多现代人难以想象的大风大浪。
能坚持到今天的,无一不是心性坚定之辈。
这款酒对他们来说,再合适不过。
他倒了一小杯,慢慢推过去。
见他如此郑重,祈安也不禁认真起来。
酒液的颜色就跟他以前看过的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这些天跟廖初混熟了,又明确知道双方合作有百益而无一害,这种色泽的玩意儿……祈安还真不敢随便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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