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回母后的话——儿子知道了,请母后不必担心。而且……那一天也不会太远。”
七皇子微微一笑,展开手中一封叠好的信,又再次读了一遍。
——殿下:
臣已经与杜玉章顺利碰面。太后依照殿下计策行事,对他影响甚大。我去时,他已经神魂无措,张皇无助。臣以旧日情谊向他示好,似乎对他有所触动。
杜玉章当年逆天行事,无外乎对李广宁存有私情。现如今二人嫌隙早成,臣将努力乘虚而入,以身相诱,促使其回心转意,重归殿下麾下。到那时,武将门阀与杜氏旧部都可为殿下所用。再利用西蛮和谈,造成朝野震动,不愁殿下大事不成!”
仔仔细细读了一遍,七皇子随手将这信递到一边点燃的火烛之上。火舌舔上信笺,化作飞灰。不到片刻功夫,这一桩密谋的痕迹已经烟消云散。
七皇子推开门,走出去。他一直走到院落中央,抬头看着天空。
天边,一只飞鸟展翅飞过,自由地消失在天边。
而院落四周,散布着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紧张地盯着七皇子——虽然在太后淫威之下,没人敢对着谋反不成的皇子有任何不敬。但陛下也有严令,决不允许七皇子踏出这院子半步。
“总有一天,我也要挣脱这禁苑的牢笼,飞到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到那时,你李广宁……还有那个杜玉章……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七皇子面上依旧微笑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的恨意无边无际,只有撕碎那害他被囚禁了三年的罪魁,才能平息!
……
从凤栖宫出来,李广宁脸色铁青,一步跨上了御驾车辇。
王礼正等候在凤栖宫门外,禀报说,
“陛下,徐将军恰好求见……”
“朕现在不想见他!叫他回去!”
李广宁一声低吼,打断了王礼。徐将军就是当年暗中支持七皇子的武将魁首,可是他手握兵权,尾大不掉,又坐镇西蛮边关重镇,根本没法惩治。
本来李广宁就因为三年前的旧事,对徐家极为不满。此刻又在太后这里憋了气,哪有心思见他?
“去宰相府!除了杜玉章这个妖孽,朕今天谁也不见!”
“不行啊陛下!”王礼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劝解,“徐将军是为了西蛮使节团的事情来的!听说,那些西蛮人在边境上等了半个月,与徐将军部下冲突不断。这次竟然还死了人……”
“西蛮人……这次若是任由徐家做主,大概又要挑起边关战乱了吧。”
李广宁冷笑一声,“这些门阀世家,只要自己的地位巩固,哪里管国家百姓?杜玉章说的没错——边关不平,大燕就没有真正的富庶发展。总有一天,朕要将他们一个个除掉,再不能让他们嚣张!”
“既然这样,陛下何不借此次杜相和谈的契机,消除边关隐患?”
“你懂什么!”
李广宁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老七根本没有死心,那些门阀武将都蠢蠢欲动!边关和谈,只要一着不慎,就会激起卖国风议,阻力极大!若到了那时……”
——若到了那时,就只能丢一个替罪羊出去,才能暂时平息民愤!
——可现如今这架势,他李广宁能抛出去的……除了那人,还能是谁?
“算了,你传朕的口谕。让西蛮使团进来,别和他们起冲突!”
“是,陛下!那徐将军……”
“不见!”李广宁眸子深沉,“朕说过了——今日,朕除了杜玉章那个妖孽,朕谁也不见!”
“杜相,宫中传旨,陛下要来了!”
杜玉章勉强睁开眼,看到管家在自己病榻边,一脸焦急。
“杜相啊,您现在的身子……根本不能下床,更不能跪迎圣驾啊!小的去向陛下禀报一声,免了您面圣的礼数吧!”
“不行!”
杜玉章撑起身子,一把抓住管家。动作牵动了伤口,腿根处就好像被活活撕裂,疼得他一声呜咽,身子软了下去。
“绝不能对陛下说我受了伤。”杜玉章脸色煞白,一声惨笑,“管家,替我将那麻服药倒上一碗。我喝下去,撑到陛下走了,也就罢了——可绝不能让陛下知道此事!不然,我除了一死,根本毫无出路!”
第120章 .杜玉章,莫非你还指望朕将你抱起来?
“杜相,您到底受了什么伤?小的想给您请个大夫,您也不让,现在连陛下也不能说?”管家一脸焦急,“伤势若是耽误了,可了不得啊!您到底是为什么?”
“我……我……”杜玉章嘴唇都在抖。他如何能对旁人说,他回来后掀开亵裤时那种绝望?
腿根伤口狰狞,周围都肿胀着……这刀伤疼在身上,他杜玉章能忍受!可更叫他心神俱裂的,是那被人猥亵的痕迹!他大腿根子都被磨得通红,白皙的嫩肉被人掐得青紫斑斑!就在这些凌虐痕迹中间,用鲜红漆字写上了一个大大的“娼”字!
那一刻,杜玉章只想一死了之。
——可难道他受了这么多折磨,死而又生,就为了亲手抛弃自己的性命?
他不甘心!他必须忍辱含垢,就算是尖刀也得吞下去!直到能为大燕谋得边关和平,为百姓换一个长治久安……
“杜大人!陛下对您恩宠有加,您说了苦衷,陛下一定会体谅您的。”
管家还在苦劝。杜玉章凄然一笑,
“你别说了。这件事不能告诉陛下。”
——否则,我就算不自尽,大概也会死在陛下手上的。
仰首喝了一大碗其苦无比的麻药,杜玉章撑着身子坐起来。他掀开被子,腿根里伤口狰狞,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那里距离要害处不过半寸,别说走路,就算他只是略微起身,都已经疼得撕心裂肺了。
杜玉章咬着嘴唇,往伤处撒了些疮药,又用布条紧紧缠了多层。他腿根不住打颤,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麻药劲力上来,尖锐的撕裂疼,也变成了绵延无尽的钝痛。
杜玉章终于能扶着床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就在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
“杜卿,怎么现在架子这么大了?朕来了,你竟然不来迎驾?嗯?”
话音未落,房门推开。杜玉章抬起头,看到李广宁站在门外。
“臣见过陛下……”
杜玉章向前迈了一步,腿根竟然是一热。杜玉章知道,这是血流从伤处涌了出来。
原本的伤口早已止血。这想必是他动作大了,伤口才长出的嫩肉再次被撕裂开。
这种撕裂伤本就折磨人,又处在那样要害部位。腿根娇嫩处,平时撞狠了,都会叫人疼得打滚——这可是活生生地撕开,等到麻药过去,还不知得疼成什么样子?
但杜玉章顾不得这些。他强撑着对李广宁一笑,扑通跪在地上。
“臣重病在身,衣冠不整,只怕冲撞了陛下。本想好好整理一番,却没来得及,还望陛下恕罪。”
“衣冠不整?你还介意这个?”李广宁嘲弄地笑了一声,“你这妖孽,身上哪一寸朕没有见过?起来吧。”
杜玉章想要起身。可才一使劲,他眼前一暗,几乎跌坐地上。
“怎么?朕已经准你起来了,杜卿还赖在地上做什么?”
“……”
杜玉章又试了几次,但他两腿打颤,身子虚软,怎么站得起来?他急得两眼泛红,汗湿胸背——若当真站不起来,李广宁追究了,这奇耻大辱岂不就瞒不住了?
“杜卿?”
“陛下!”
杜玉章突然抬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向李广宁伸出手臂。他声音抖着,却刻意带着几分讨好,
“臣身子虚弱,一时站不起身。陛下能否容臣放肆,借臣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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