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宁冷冷道,
“暂且留他狗命。绑回去送给徐浩然,叫他给个解释——为何徐家军里竟然有这种败类,却与土匪有什么不同!”
“是!”
——明知道和谈是朝堂大计,破坏和谈罪过极大。他们却敢这样枉顾朝堂意愿,若说背后没有别的勾当,谁信?还是押回去好生刑讯才行。
侍卫长三下五除二,将还有一口气的徐偏将捆起来,蒙了眼睛带走。他又瞥了地上昏迷的杜玉章一眼,
“这边这个……还是如公子所说,一并带走?”
方才情势混乱,李广宁都没有细看此人一眼。此刻他听了侍卫的话,才向那方向瞥了一眼。
只一眼,李广宁脸色瞬间变了。他身形晃了一下,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公子?!”
侍卫长还在等李广宁下旨,却见他神色大变,像是要晕倒的样子。
“他……他是……”
李广宁声音绷得几乎断裂,胸膛剧烈起伏……
第1章 -19
“他……他是……”
李广宁声音绷得几乎断裂,胸膛剧烈起伏。
杜玉章软软昏迷在侍卫背上,耳边乱发盖住了大半边脸。他瘦了,岁月与草原的风重塑了他腮边的线条。可即便如此,李广宁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就是杜玉章!
李广宁太阳穴剧烈跳动,血流声在他耳边轰鸣——
是他……
是他!
“公子,您怎么了?”
“让开!“
一把推开侍卫长,李广宁踉跄着扑到杜玉章面前。他手指颤抖,几次才抓稳那人额边的乱发。他急促喘气,猛地将那张脸扳向自己——
叫他魂牵梦绕的一张脸,叫他牵肠挂肚的那个人,就这么出现了!
“你这个……妖孽……总算让我抓住了你……”
李广宁方才根本顾不得喘气。终于看到那魂牵梦绕的一张脸,一大口空气才突然压进胸膛。李广宁喉中带出一丝呜咽,他抿紧嘴唇,可腮边绷硬的线条依旧颤抖着,眼眶迅速红了。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痴魔般伸手,就要去轻抚杜玉章面容。
“公子!”
王礼一下子隔在了他与杜玉章之间。李广宁骤然抬头,李广宁指尖停在半空。王礼开口,声音压得极低,
“您是九五之尊,万事必须掩人耳目!绝不能叫人看去了破绽,知晓了弱点!那徐家军内部想必有些猫腻,不然这些人不敢这样猖狂!若被人知道今日之事,会有人对您不利!”
“不利?”
李广宁眼睛血红,语气冷然,
“我坐了皇位这么久,从来未曾一帆风顺过!父王突然辞世,母后心生鬼魅,兄弟图我性命——我依旧好好站在此处!谁敢对我不利?叫他们来试试!”
“公子您天命所归,自然所向披靡!可老奴怕得是杜大人……”
王礼嘴唇轻轻一努,点向杜玉章方向,
“杜大人心意未定,是否会乖乖跟着公子回去?若不能一次劝服成功,却让人知道他对于公子你多么重要,岂不是会置他于险地?”
李广宁一顿,脸上浮起一层阴霾。
王礼所言,正中他的担忧。
杜玉章会不会同意跟他回去?答案显而易见——若是能轻易同意,之前他就不会冒死逃离了!
现在杜玉章落在他手里,若是他强行带走,杜玉章自然无法反抗——他再怎么执拗,也是肉身凡躯,抗不得铁镣枷锁。
可现在的李广宁,还能得去下手,硬生生压服杜玉章吗?
杜玉章的身子骨,早就被损毁得差不多了!逼急了,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李广宁神色数变,眼睛却死死盯在杜玉章脸上,一刻也挪移不开。他喉头上下移动,终于能勉强稳住了声线,
“果然是我大燕人。却没想到,大燕人没有被西蛮人欺辱,却被自己的军队这样苦苦相逼!”
这句话出来,王礼彻底松了口气。
李广宁没有说破杜玉章身份,一切就都有转圜余地。现在不同往日了,若是当年,他绝不会顾忌什么利害影响,一定要先将杜玉章带回去,一刻也不能松手。
但如今,他已经是一名真正的雄主。算是知道了轻重,也能忍住心中千万纠葛,做出应有的应对了。
“既然是大燕人,我就带走了。总不能让西蛮人看了笑话,说大燕人毫无同胞之情。王礼,你叫他们取来疮药,马车中替他包扎一下。”
话说得轻松,李广宁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王礼。王礼用力点头,暗中承诺——他一定会护住杜大人平安,绝不会出半点闪失。
李广宁这才扭过头去,忍着不多看杜玉章一眼。
只怕再看下去,他就要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抱住那人,说什么也不能撒手了。
第1章 -20
“走吧。”
“是!”
侍卫长应允了,将杜玉章抬上马车。李广宁若无其事地上了另一辆车,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
方才侍卫长心中还有几分狐疑:陛下怎么情绪一下那样激动,面上神情都压抑不住了?难道这人有什么蹊跷?
可李广宁的话已经叫他有了自己的解释——估计是因为见到边关军队倒行逆施,心中激愤吧?再加上几分爱民如子……不然,怎么会让王礼替他料理此人伤势呢?
侍卫长怎知,李广宁心中是度日如年。他面色如常,任由王礼将杜玉章搬到车厢中——可他的指尖一直死死掐住掌心,掐出一道道淤青。用了全身力气,他才能控制自己,不将杜玉章从林侍卫背上夺走,锁在他自己怀中,永远也不放开。
……
“看清了?我那位朋友,真的被一名来自大燕的公子哥给接走了?”
“回主子!是这样没错。那位公子排场可大,随身带了十几名护院,而且都是好手。只是他们出手太快,走得也快,我没来得及追上去,也不知主人的朋友被带到了哪里……”
“这个没关系。”
韩渊懒洋洋躺在躺椅上,听完了莫干的汇报。他摸着下巴,露出一丝微笑,
“那位接走我朋友的‘公子’,长什么样子?让我猜猜——那‘公子’年纪不大,相貌堂堂,一双鹰眼,顾盼雄姿。身边,必然跟着不少人,保护他周全。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只是看他面容憔悴,鬓边也有些白发,若说是很年轻,倒也算不上……”
莫干有些犹豫,
“但主人你有一点说的没错,那人的眼神,当真像是鹰隼盯着猎物,叫人心里一寒。还有,他手下那些护院,身手可真了得!主子,咱们的商队跨越大漠,十分危险,雇佣的那些打手水准也是参差不齐。要不要,我去探探口风从他手下挖几个护院过来?”
“你想挖他的人?”
韩渊失笑,
“胃口不小,我可养不起!”
“主子,您可是西域诸国数得上的豪富啊!那位公子据说姓黄,我可没听说大燕有什么姓黄的豪绅。他都养得起的人,你能养不起?”
“你懂个屁。说养不起就是养不起,别打他的人的主意了。”
韩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颈。
“许久不回来,倒是对这边的事情都生疏了。竟不知徐家军里还藏了这么多蠢货——人家说树倒猢狲散,这些人倒好,徐骁秋都失势,他们还不知道变天了!居然还敢捣鬼,连树上的猴猢狲也不如?敢向那一位动手,真是上赶着找死!莫干!”
“在!”
“去替我在徐家军里打声招呼——就说我有心从西域运些好东西来卖,偏偏这边集市规矩甚多,不太方便。若是能够绕过集市做些手脚,利润自然大大地有,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好东西?”莫干一愣,“主子,您是说,那些女奴和草烟?你不是说这些生意伤天害理,不许我们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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