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京淡淡道:“哦,大概我想多了,之前正好借那人套过这件衣服,他可能穿了觉得舒服吧, 所以也买了一件。”
“还有这事儿?听你一讲, 怎么感觉那人暗恋你呢?还完感觉有纪念意义, 回头搞了同款……”
那人说到这里, 摸了摸下巴:“很有少女心。”
“感觉挺痴汉的。”其他人评价, “人在哪儿呢?我瞧瞧你俩登不登对。”
他们嚷嚷完,其中有个作势要扭头往后看。
容念见状一个头两个大, 暗骂陆岁京不要脸, 顺便往祁封身后躲了躲。
而陆岁京适时抬手,往斜对面的电梯口一比划,其他人没再张望, 纷纷望向了他指的方向。
陆岁京撒谎不打草稿, 轻笑道:“别找了,人家刚从那边下去。”
平日里他的追求者不少,不乏有些条件好到挑不出错的来倒追,他却从没买过谁的账。
见他此刻居然心情不错, 貌似很是受用, 同学纳闷:“怎么感觉你一脸意犹未尽?”
陆岁京把手插在口袋里:“对的, 我再回味一会。”
同学们个个都是人精, 听得出来陆岁京接下来想独自待着。
他们原先计划要去二楼买东西,于是没有继续多聊,乘着扶梯下去了。
打发走一批电灯泡,陆岁京顿住步子,撩起眼帘望向容念。
容念与他仿佛有心灵感应,别扭地转身不去对视。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陆岁京纳闷。
周末跑来买同款外套,倒霉地被逮个正着,揭穿后还矜持地撇过头。
朝自己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和让人忍不住想去揉的后脑勺。
陆岁京没有立即挪开视线,并非有什么盘算,而是被吸引得忘了收敛。
对此,他稚气地推锅,想着,这肯定是容念有意的,惹自己一时半会转不动眼珠子。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容念拉了拉祁封的衣袖。
容念记着同学刚才的言辞,不爽道:“有人闷声不响地盯着我看,是不是比偷穿同款更痴汉?”
陆岁京:?
男生后知后觉,终于正视眼前还有个碍事的人。
祁封瞥了眼陆岁京,迎着对方略有敌意的目光,表情似笑非笑。
他朝陆岁京打了声招呼,道:“最近天气冷了,我们俩来挑选换季的衣服,你是在聚餐?”
祁封在“我们俩”三字上刻意咬重,无形地与陆岁京拉开距离。
陆岁京磨了磨后槽牙:“我以为祁先生日理万机,早过了有空闲逛的年纪,看来最近业务不太好。”
祁封道:“说起业务,容念大概是我的吉祥物吧,从嫂子那边把他接过来以后,几笔生意都推进得意外顺利。”
陆岁京道:“虽然说商人迷信,但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祁先生还有这种想法,有完整受过义务制教育么?”
他年轻气盛,说话流露尖锐,这是少年人独有的轻狂和随性。
祁封对此不动声色,说实话,自己并没觉得受到冒犯,更不会斤斤计较这些,反而兴致盎然。
多数人在他面前束手束脚,碍着他城府深沉,顾忌他位高权重,相处时总是闪躲或是回避。
难得有人不把他当做狡诈的商人,或是敬仰的年长者,而是看成了……
情敌?
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和陆岁京有交集,但这是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感知。
祁封笑了笑,道:“你可以去看一下燕大的荣誉校友栏,应该能找到我照片。”
陆岁京散漫地说:“太费眼睛,有劳祁先生加把劲,让自己照片早点挤上第一排。”
祁封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就是在第一排。”
陆岁京认真地沉思了半秒:“唔,真的吗?我之前看第一排都是黑白照。”
容念对他俩的明争暗斗有些无语,无意继续观看免费双人相声,自顾自往直梯的方向走。
而他们没有再说,也跟着容念离开。
瞥了眼容念乖巧地站在祁封身旁,陆岁京占有欲作祟,心里有点酸。
但见容念穿的是“情侣装”,他又忍不住发挥想象力。
短短几分钟的工夫,他已经遐想得很远,比如婚后同居连刷牙杯也要配成一对。
“对了。”祁封突然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容念发蒙:“干什么?”
祁封望向陆岁京:“虽然没必要,但还是想感慨,我发现我们挺有缘,审美取向实在贴近。”
陆岁京对这人戒备得很,道:“漂亮的事物人人都喜欢,这很正常,谈不上有缘吧。”
“主要因为这个。”祁封指了指容念。
容念顿时警惕,心想,你们要互相阴阳怪气就自己玩,别我扯进来。
祁封有意停顿了下,直到陆岁京面色不善,再道:“其实是我挑的这件衣服。”
陆岁京:“……”
原来容念并非有意穿同款,而是祁封的手笔和自己误打误撞。
真相显然给男生造成了不小的打击,祁封还想细致观察下陆岁京的精彩表情,却被手机的消息转移了注意力。
刚才听容念提起曹文瑞,他便随手让助理去调查了下,没想到迅速有了进展。
助理发来一串医院的地址,表示曹文瑞并不在国外逍遥,前阵子已经回到了本市。
出乎意料的信息量让祁封皱起了眉头,忍不住看向容念。
而容念望着懊恼的陆岁京,弯起眼睫在笑,一时间没有察觉到祁封的目光。
“是Sa主动推荐了这一件,代表你的品味很好啊。”容念道,“据说还是首席设计师的新品。”
陆岁京没被这三言两语轻易哄好,道:“这件是陆岳的秘书挑的,和我也没关系。”
容念道:“你在内涵祁先生在做秘书的活?”
“我可没有,他对你这么上心,应该说是温情脉脉的家长。” 陆岁京道,“这里缺个贺疏星,不然能凑个一家三口。”
电梯平缓到了一楼,他们三人走了出去,容念不知不觉和陆岁京凑在一起。
见陆岁京闹别扭,容念饶有兴致道:“那你是落单的弟弟?”
陆岁京道:“谁是弟弟了?才比你小了两个月,不需要你当兄长。”
“行,小岁好可怜,连撑腰的哥哥都没有,那我这个路人请你蛋糕吧。”容念道。
陆岁京道:“这里哪有甜品店?”
容念拎着在法餐店打包的精巧食品盒,捧在手上示意了下,随即递给陆岁京。
“本来想回了学校和你分享的,看你现在不是很想和我玩。”容念道,“那就你拿去和同学吃吧。”
明明是在贵宾室里被商场准备的点心喂太饱,他才没有对这块蛋糕动手,现在倒成了讨好陆岁京的借口。
祁封目睹了前因后果,对此没有揭穿,因为他觉得说破了也没影响。
看上去陆岁京并不介意这些弯绕,只在意容念愿不愿意哄自己,哪怕是耍一些小花招。
“我没有。”陆岁京道,“你待会有事吗?一起去学校?”
他情绪好转,眼里闪烁着雀跃,甚至对此有些腼腆。
接过蛋糕,陆岁京打算顺着容念的意思,回去与少年共享。
“他和我还有事,原先就订好了,不好意思,但这个周日的下午确实属于我。”祁封插话。
容念道:“对,我光是从窦家搬了出来,还没去过祁先生那边呢,腾过去的行李要确认下。”
脱离了方悦秋的掌控,他自然不再住在窦家,不过行李还留在那里,由祁封的生活助理来帮忙搬走。
那些东西少得可怜,只满足了基本的生活,说明容念在窦家住得并不自在。
祁封给容念空出了一间面积不小的客房,将行李安置好后,瞧着空空荡荡,便打算让容念先看过,再着手添置新的物件。
陆岁京问容念:“那你晚上回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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