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陆岁京有部分记忆不太清晰, 尤其是上辈子读大学的时候。
他不记得自己在燕大和谁打过交道,可能独来独往一个都没有,但是无关紧要。
可和容念在福利院的日子,就连哪个小朋友喜欢借着哪类事情朝容念撒娇,陆岁京都记得一清二楚。
此时陆岁京坐在教室里,看着容念在努力忍笑, 硬生生地撇开头不去面对。
幸好此时老师疾步进来上课, 转移了容念的注意力, 否则陆岁京会在他揶揄的注视下, 从耳根红到脸颊。
等到下课, 容念问他吃不吃饭,两人一起去了食堂。
“你室友最近怎么回事?”陆岁京问。
“贺哥这几天感冒得有点厉害, 怕传染给我。”容念道, “你以为我俩在冷战?”
陆岁京本来想趁虚而入挑拨离间,没错,他就是来拆散他们的, 不是加入他们的。
发觉这两人不是在吵架, 于是陆岁京暗自放弃。
他阴阳怪气:“不啊,他真的很体贴,会是嫂子候选人吗?”
“我承认他很帅,但着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想来他也接受不了不良少年。”
容念看着乖巧, 性格也好处世也好, 都伶俐到挑不出错处, 这往往代表了圆滑,可实际上他性情并非如此。
他骨子里个性极强,完全可以自称离经叛道。
如果被不知情地握上去,对方触到的不会是一团柔软,而是会被锋利的棱角碰伤。
容念解释完,再对意图探究的陆岁京打了一剂消停针。
“至于你嫂子究竟是谁,我觉得等人出现了,直觉就会明明白白告诉我,不需要提前分析。”
虽说陆岁京听完是不再试探了,但并没有开心到哪里去,吃饭也没胃口。
过了会,他碗里出现了荷包蛋的蛋黄,是容念夹给他的。
只爱吃蛋白的容念语重心长:“这个有营养,你多吃一点。”
陆岁京似笑非笑地问:“你自己怎么不吃?是因为个子够高了,比我低个五厘米就很知足,不需要营养吗?”
容念捏紧了筷子:“你还回来,吃完让你仰视我。”
陆岁京道:“不用了,你想被仰视的话,我弯腰就可以。”
容念:“……”
有一点不爽,但又有种被哄到的感觉。
过了会,有数院的同学发现陆岁京在这里吃饭,对方看上去心情不错,便兴奋地过来搭话。
“咱们快开运动会了,辅导员让我这几天动员起来。你来吗?”这位同学是体育委员。
他递过来一张刚打印出来的报名单,容念掺和着凑到陆岁京旁边看。
他靠得很近,陆岁京可以闻到容念衣服上的白皂香,不知道是换了沐浴露还是洗发液,少年身上多了股淡淡的柚子味。
陆岁京握着纸的手僵了僵,随即把报名表往容念这边挪了点,方便对方琢磨。
学校的课余生活很丰富,大家对此也非常活跃,尤其是秋季运动会,每年的这个时候燕大就会格外热闹。
容念扫了下表格里的运动项目,除了田径运动,还有散打、桌球、高尔夫和各种棋类比赛。
大型活动很少会有报不满人的情况,但顾虑到冷门项目有可能无人问津,报名表上面还是对最低人数有所要求。
以专业为单位,每个项目至少要报名四个人,如果是难度如当众上刑一般的男子三千米,可以只交上两个。
“拿前三可以拿礼物?”容念发现报名表背面还有奖品清单。
体委道:“对,据说之前是发钱的,后来觉得对大家没太多吸引力,就改成稀奇古怪的东西了,每年都是学生会商量着定奖励。”
容念注意到其中一行,惊讶:“金牌选手可以享受学生会主席女仆装服务,这个经过傅琢州同意了吗?”
“好像审核的时候,傅学长在校外忙实习,没看就让部长替他签字了。”体委道。
容念:“。”
真是世事险恶,人心难测啊。他感慨。
容念本想自己参加下那个项目,到时候拿了名次不要奖励,救师兄于水火之中。
然而他定睛一看,发现学生会挺会打小算盘,这是给三千米准备的礼物。
容念想了想,弱小师弟没有上跑道的勇气,愿傅琢州自求多福。
陆岁京兴致不高地说:“射箭缺人的话我可以去凑数。”
全校难得借着运动会的旗号聚一起,口号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事实上几大院系之间什么都要攀比。
从谁家的文化衫更好看,到哪边加油助威的嗓门更响,大家好胜心强烈,在各个方面全不愿意落到下风。
这其中的关注点也包括哪个院颜值最高,如果参赛者的脸比较好看,围观群众都会明显多一倍。
体委表面答应得利索,实际上为了撑起数院选手的门面,暗自将射箭与陆岁京牢牢绑定,这运动不缺人也得空出名额来。
“你学过么?”体委确认。
陆岁京道:“还行,玩过段时间。”
体委不奢望陆岁京态度积极,高低能露一下脸就已经很好,没有再怂恿他多报几个。
数院里多的是热爱运动又愿意展现自己的人,一抓一大把,不担心报名人数门坎的问题,他收集意愿毫无压力。
而另外一边,容念这儿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求求你们了,我以后喊你爹可以不?”班长苦苦宣传,“谁能顶上接力的位置谁就是我爸爸。”
他四处宣传了半天,终于有人松动,乐意凑个人头。
“那我就勉为其难认下你这个儿子吧。”同学道,“事先说明啊,能跑多快我可不保证。”
班长百思不得其解:“人家报名都是抢名额,一个个恨不得明天就比赛,我们为什么搞得像随机抓老弱病残上前线?”
他们现在在男生开会,集中在班长的寝室里讨论。
“还有项目没齐么?赶紧挑吧,实在找不到人就和隔壁班商量下。”有人道。
班长道:“三千米,一个人都没报。”
别人反问:“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班长装作听不到,开始吆喝:“谁能跑个三千啊?谁跑就是我爷爷!”
刚才报接力赛的男生意识到自己当爹的同时,也即将多一个爹:“……妈的。”
容念报了桌球,感觉自己至少有事做,应该不会被抓壮丁。
他幸灾乐祸地看了一会大家吵闹,接着身负射箭任务的同学表示他要提前走。
这人临危受命,其实上次摸弓可以追溯到两年前。在全校师生面前丢人现眼之前,他决定这几天去找手感。
容念过去凑热闹,发现陆岁京也在这里。
体育课可以选射箭,学校设备齐全,有许多器械可供租借。
不过陆岁京手上的复合弓显然是自带的,款式貌似与周围人的不太一样。
身边同学新奇地瞧了一会,纳闷:“陆二怎么买狩猎弓啊?”
容念对这方面没有研究,道:“这种不能用?”
“倒不是不能用,一般学校里用的是练习弓,有人喜欢玩这个,自己掏钱肯定买竞技类的,精度会很高。换句话说,没什么实用性,就是比赛的时候用。”
同学解答着,再道:“就陆二用的这个,性能更全面,还会考虑到威力和使用性这种。”
客观来说狩猎弓的精准度不高,然而容念旁观了一会,发现陆岁京的命中率比其他人稳多了。
同学练了一会,察觉到自己与人家的差距,有些心态爆炸。
他问容念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容念不太饿,让他另外找饭搭子。
容念等同学失魂落魄地离开,挪到陆岁京这边坐着。
陆岁京原先注意力集中,发挥得挺好,注意到容念在场之后,忽然歪了好几次靶子。
“诶,我脸上有东西吗?”容念困惑。
陆岁京转过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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