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记不太真切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反正不是对方想要听的答案。
于是陆岁京走了,一句话、一个眼神、一点温度都没有多留。
没有示弱讨好,没有纠缠不休,即便醉后会对同一个名字重复千百遍,也克制着不再出现在容念面前。
陆岁京的个性里有很强硬的一面,丝毫不稚气,反而早早成熟,锐利有余。
但比起那个小心翼翼把握分寸,藏起真实情绪的陆岁京,容念更乐意见到随心而眼神满溢情意的恋人。
客户的宴会一结束,容念就盼着立即返回京市。
更准确地说,光是一想到陆岁京喝醉了如何念着自己,他便无法压抑想见对方的心。
无奈业务还需要他参与收尾,容念已经将日程排到最满,依旧不得不多留两天。
原本的航班在晚间,他连几个小时都坐不住,硬生生改签到下午。
在沪市办事处交掉文件的下一刻,他就约好出租车,直接前往机场。
容念这次把时间掐得太紧,连打包一份外带食物的空闲都没有,下车后脚不沾地地去登机。
等待起飞的间隙里,他打开手机,看到陆岁京的留言。
陆岁京:[怎么突然改签机票,出了什么事吗?]
陆岁京:[空了回个电话和我说说看?]
陆岁京:[待会我来接你,一起去买食材吧?新烤盘还没用过,今天拿它开个火。]
容念终于腾出空来回复:[要参加你的博士毕业典礼,很想提前回来准备。]
陆岁京有点嘚瑟,但他没有显摆得太明显。
[这个仪式倒确实不是很容易参与,但又不是我俩婚礼,你在紧张吗?]
容念见这人聊着毕业,能一杆子扯到婚礼上去,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
空姐开始提醒旅途即将起航,他摁了下酸胀的脖子,关掉手机后戴上眼罩和耳塞。
公共场合休息不佳,容念睡得不太安稳,做了一个混乱又短促的梦。
再摘下眼罩,他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发现面前的小桌板上多出一瓶水,底下压了一张名片。
容念拿起来潦草扫过,名片来自于一家娱乐公司的经纪人。
他对成为明星毫无兴趣,若是对方知晓他的真实年纪,估计会很震惊吧。
他没理睬这张名片,自顾自歪在椅子上犯了一会困。
刚才的梦渐渐没了记忆,容念侧过脑袋蹭了蹭椅背,蹙眉回想了一会。
很可惜具体内容消失得了无痕迹,他只记得自己和醉胡涂了似的,在逐渐扩散的黑暗中不急着逃跑,却跌跌撞撞寻找陆岁京的身影。
梦里究竟找没找到不重要,总之现实里两人很快便见面了。
一看到人,容念就瞬间不瞌睡了,三步并两步地上去,张开胳膊给了个拥抱。
陆岁京拍了拍他的后背:“怎么这么热情?”
容念胡说道:“放年假了我开心。”
陆岁京帮他拖行李箱,他拎着券商朋友送的两瓶红酒。
“容律师,收礼了?”陆岁京道。
容念点了点头:“今晚顺便喝一点吧。”
家庭烤肉配红酒,是一个很滑稽的搭配,但横竖没有外人围观,他们开心就好。
烤盘是陆岁京被美食社团拉住,凑人头参与抽奖送的,性能还不错,在家吃得很满意。
容念洗了两只红酒杯,倒上小半杯后,询问:“你喝醉过么?”
陆岁京稍稍僵硬了一霎,随即回答:“不是有次哥哥还照顾过我一整晚?”
那次是他们俩大学重逢后不久,容念班里组织喝酒,喊上了陆岁京,最后他俩携手度过一晚。
容念抱着胳膊审问:“那次是你装醉吧。”
陆岁京不嘴硬了,转而开始撒谎:“我酒量还行,从来不醉。”
容念道:“在国外读高三的时候也没喝过酒?”
陆岁京喝了口红酒,闻言表情不太对劲,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这认识的什么朋友,买来的赤霞珠味道还挺好,改行去当酒商也可以。”他干巴巴地说。
容念没有接这个茬,用清亮又好听的嗓音提问:“陆岁京,你酒量真有那么厉害?”
他不常喝酒,陆岁京也是同样,更别说醉醺醺发疯,双方对彼此这方面的界限没有确切概念。
但容念这么说,意思自然不止是打探陆岁京的酒量。
这下陆岁京没有装傻,却表现得不配合。
他放掉酒杯,淡淡地讲:“这是你问我就要说的吗?一般来讲这种隐私话题,搁在网上提问,都不是免费观看答案吧。”
容念尝试给出诱饵:“我付你半小时的时薪。”
陆岁京不为所动,面上神色平静,嘴角隐约浮出笑意。
仿佛在等猎物步入圈套的老练捕手,风轻云淡,又势在必得。
“这个晚上我期待了很久,不打算出卖自己的时间。”他拒绝得风度翩翩。
容念状似失落地咬了咬嘴唇,低头用筷子戳碗里的生菜,一时半会没有吱声。
屋子里沉浮着香熏的味道,淡雅而冷冽,无声融合在芬芳的酒味里。
他动了动秀气的鼻尖,继而道:“要怎么样才可以呢?”
陆岁京道:“至少先摆出认真提问的态度来,要坐在正确的位置和我说话。”
容念眨着眼睫落下视线,陆岁京小幅度地挪了挪椅子,腿往外面移动了几分。
他暗示得挺明显。
首先,容念该坐自己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
啧,这帅哥现在是挺有恃无恐的哈
第103章 番外④今夕3
餐桌的艺术吊灯开得明亮, 照在容念脸上,浓长的睫毛在眨动时,眼睑投下的阴影跟着晃。
他瞥向陆岁京所指的腿, 忽地一笑,不知是羞恼还是被逗乐。
“陆岁京,两个星期没见,这个家好像有人缺了点家庭教育。”容念慢条斯理道,“你觉得呢?”
陆岁京喜欢容念连名带姓地喊他,明明语调和嗓音都如此熟悉, 和平时闲谈的声线并没区别。
可是叫他的时候, 唇齿间仿佛含着情意, 所以听上去令人心头酥麻。
陆岁京轻笑道:“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有劳你指正下?”
他伸手去捏容念的面颊, 容念微微偏过头,指尖只是从白细的皮肤上滑过。
容念撩起眼帘, 问:“我问不能无偿问, 你摸就可以免费摸了?”
“看来你喝得不是很多,一般来讲,醉了的时候都会很喜欢贴着我的手。”陆岁京嘴角扬起, 表情有些恶劣。
他补充:“不止是用脸。”
容念强调:“我只醉过一次。”
上辈子他在酒吧做过兼职, 酒量自然不会太差,不过那大多是威士忌一类的洋酒。
今晚喝的红酒他平时几乎没沾过,表面看起来毫无异样,实际上已经有点脑袋发晕。
容念尾调带着点软, 嘀咕:“光太亮了, 很晃眼, 没办法好好看你。”
灯光亮度经过各种测验和调试, 理应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但陆岁京没有反驳,智能遥控将吊灯关闭,只留了几盏小灯。
陆岁京道:“现在可以看了。”
容念强词夺理般回答:“怕你趁机敲诈,我还是离你远点比较好。”
他站起身转身离开,却被陆岁京拉住手腕,没什么力气地往怀里一带。
容念坐到了陆岁京的腿上,后背蹭过对方胸膛,感受到清晰而稍快的心脏跳动。
陆岁京道:“不好意思,敲诈这招用给能上钩的比较管用,你的话现在适合强买强卖。”
容念动了动要起来,却被一条臂膀拦着,刚作势要走又跌下去,这下两人因而靠得更近。
陆岁京的呼吸拂过耳后,容念觉得有些痒,试图避开,可是这次没能成功。
右脸被一只大手用掌心拢住,上上下下揉了几回。
容念穿上西装时一派矜贵,是写字楼里难以接近的精英,现在换上舒适熨帖的家居服,整个人气质也跟着绵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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