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啦。”容念道,“难得见方阿姨这么不痛快,多亏你表现不错,这场戏非常精彩。”
贺律师、祁封以及窦家或许有利益纠葛,但容念并不参与其中。
他纯粹想给窦家添堵,通过身边的机会,搅黄了贺律师与他们的续约,期间借力使力,轻巧地四两拨千斤。
看似可怜弱小的少年稳稳当当操纵局面,祁封自身也不过是一颗棋子。
棋子是拿来解闷的,至于战利品,容念早已亲自品尝。
“贺律师不爱惹事,跳槽到你这儿来,算是让前雇主不开心了。”容念道,“真厉害啊小叔叔,花了多少钱下去?”
“用钱砸不动他。”祁封道,“不过就算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师,也要给儿子考虑结婚生小孩后的学区房。”
“他缺这点钱?”
“当然不缺,但最好的房源光靠钱不够,加上律师的名声地位也不够,需要很深的人脉。”
容念听完豁然开朗,对这份父爱有了更全面的理解,觉得这事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他自己和世界之间羁绊很浅,没有那么多俗常的诉求。
别人会考虑拥有安定的归宿和未来,可他从未拥有也不曾体验,习惯了漂泊也便自由自在地游荡。
“原来是这样。”容念点了点头。
祁封好奇:“有人顾虑房,有人热衷车,你喜欢什么呢?这些你似乎都没兴趣。”
容念道:“是没什么物质追求,看眼缘吧。”
他说着忽地记起什么,神神秘秘地露出微笑。
他挑拨道:“我最爱搞破坏,你要演一出好戏给我看吗?”
少年不满于眼前局面,想把一切搞得天翻地覆。
这种想法实在太疯狂,窦家并非是允许为所欲为的所在。
祁封淡淡地说:“之前就讲过,我不介意帮你一把,只要有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为什么你对她们有敌意?”
“你要求好多啊,这原因很重要?”
“无关紧要,单纯好奇我大嫂怎么招惹了你。”祁封轻描淡写。
耳边话音落下,容念抿了抿嘴。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圆滑谨慎的商人,自然时刻都会权衡利弊,要利用不是那么简单。
即便自己为此精心编织谎言,本质假的终会有漏洞,在祁封面前肯定会被识破。
与此同时,容念不可能透露重生的事,对别人来讲太扯,也开不了口分享那段过往。
被明里暗里地逼问真相,如同被一遍遍掀伤疤,他轻微蹙起眉,摆出十分苦恼的样子。
他干脆搪塞:“看到方阿姨就头晕心闷,在这里待不下去又走不掉,只能到处折腾耍赖皮了。”
触碰着祁封的接受底线一通胡扯,他好似浑然不知自己的回答有多大胆,望着对方眨了眨眼睛。
“小叔叔,你信我吗?”容念语气天真地问。
不似少年眸子清澈又多情,祁封的眼睛黑沉沉的,给人的感觉好似海洋深处的水面。
双方目光在半空中交错,感到深陷旋涡的那一方,反而是祁封。
被撒了个很敷衍的谎,自己本该警惕地远离和戒备。
可他对上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浑身的血液仿佛即刻燃烧起来。
容念在邀请他破例出格,而他居然为偏离正轨感到兴奋。
“我该怎么配合你犯错呢。”祁封收回视线,平缓地说。
容念摇了摇头:“你可真乖,连错误都不会犯。”
祁封见到容念蹦蹦跳跳走在回廊间,一副什么也不记挂的样子,自己不禁顿了半步。
明明是少年递给了他报复的机会,也诱导他一步步针对窦家。
到了时刻可能对立的临界点,容念却收手似的不继续干涉,任由祁封随性发挥。
尽管没被提任何要求,但被操纵的感觉更强烈了,对方连自己大概会做哪些事都清清楚楚。
祁封鲜少被人这么大胆拿捏,有些不爽,又觉得新鲜。
走到主楼附近,他看着谈笑的宾客,突然有个计划,打算配合少年的谎话送上一个惊喜。
“我会努力的,希望你到时候乐意买账。”他侧过脸,注视容念。
潇潇暮雨里,容念身形轻盈,无所谓祁封放肆地打量自己。
“不,你应该说,你会享受其中的。”容念道。
他用调笑的语气一句戳中,看破了祁封扭曲无序的本性。
或者说,他能与这样的人找到共鸣,可以牢牢吊起对方的兴趣,甘愿陪自己周旋。
远处立着穿了一身刺绣旗袍的方悦秋,还有被她挽起胳膊的孟雁菱,看两人融洽相处,仿佛已经成了一家人。
容念没再和祁封走一起,假装不熟地隔开了距离,到会客厅后挑了个角落坐下。
他占着的位子不起眼,视角却是绝佳,可以将方悦秋那边的动向尽收眼底。
老太太来的时候,容念默默垂下脑袋,给自己倒了杯酒,继而仰起修长的脖颈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精霸占了味觉,他在难以压抑的恨意中寻回了克制与清醒。
几乎是前脚与后脚,陆岁京问他什么时候回学校。
容念回复:[打听这个干什么,你等不及了想来接我?]
发送过去后,他补充了一句调侃:[怎么这么黏人呀?]
陆岁京:[我以为你会想逃。]
刚才看到仇人的一瞬间,容念脑海里响起了老太太的冷嘲热讽,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种条件反射般的反应太可怕了,他登时选择用酒精来麻痹。
如果是陆岁京的消息更早一步被接收到,容念或许愿意承认自己有过软弱。
但现实已经发生,没有这种假设。
容念没心没肺地打字:[你干嘛这么积极地猜我要跑路,我会好好蹭一顿豪华晚餐。]
陆岁京:[因为今天启程我们还能算私奔,明天别人就可以说我是霸占法学院优秀单身资源。]
现在是晚上六点半,原来他们的恋爱惩罚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容念读完这条,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根本没往心里去的事情,另外一边陆岁京真的很在意。
陆岁京看起来肆意妄行、嚣张偏执,这方面却如此笨拙纯粹,对待打着爱情幌子的恶作剧都能这么认真。
以后这人谈了恋爱不会被对象欺负吧?被耍得团团转怎么办?
要不要小容哥哥替他把把关啊?
容念困惑着,由衷开始替陆岁京担心。
单手撑着脑袋走神了一会,他忽地拉回了思绪。
朝主桌的方向看去,老太太已经入座,旁边的窦洋在背地里说祁封说坏话,真到了祁封跟前,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方悦秋拉着孟雁菱坐过去,特意安排在祁封旁边。
她抚了下孟雁菱的肩膀,和祁封道:“菱菱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做客,人生地不熟的,麻烦你照顾一下。”
祁封道:“她和容念是同龄,要不让小容过来,两人还比较有话题。”
被忽视的大学生窦洋:?
方悦秋道没打算让容念坐到主桌来,被祁封一提,略显尴尬地想糊弄过去。
孟雁菱道:“容念是谁?名字真好听,我想瞧瞧。”
既然孟雁菱出声附和,方悦秋不好再推拒。
她把容念招呼过来,让人和祁封、孟雁菱他们待在一起。
容念乖巧地走到这边,正要拉开祁封另一边的空椅子,但被老太太喊住。
老太太道:“既然菱菱见过人长什么样,我看也就可以了。”
这意思是容念过来一趟露个脸就行,让孟雁菱看过后就该换地方。
态度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表现得非常自然,搞得容念是窦家使唤的佣人。
“但我觉得不够。”祁封道,“小容,你坐下。”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窦洋从手机游戏里抬起头,一头雾水地左右张望。
他给奶奶助阵,斥责道:“容念,你来这儿就是当电灯泡,自己没点眼力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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