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讲到这里有些苦恼,继而无奈地翘起嘴角。
他道:“我很少那么慌乱过,要命的是还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把自己藏起来。你怎么把我搞得这么奇怪?”
陆岁京愣住,浮出了一个以往根本不敢奢求的想法。
“阿念,你会不会那个时候,就对我有一点点好感?”
容念弯起眼睫,狡黠道:“不知道,但反正很苦恼要怎么招架你,真的见到你了又很开心。”
那种心绪酸酸甜甜,说不清道不明。
他的确无法判断出一个准确的时间点,自己究竟是哪个瞬间对陆岁京产生了越界的情愫。
依偎着并肩走过十多轮四季,彼此同行的岁月那么漫长,或许有颗名为爱的种子早已种在他的心底。
生根发芽的过程暗不见光,滋生的痒意令人茫然无措,一直到破土而出的那天。
原来是怦然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94章
以前从没好好玩乐, 高中的时候埋头学习,大学期间忙于赚生活费,毕了业又匆匆入职, 所在律所不缺案源,通宵加班周末无休是常事。
现在容念重新体验人生,生活态度连带着改变不少。
曾经或多或少有逼迫过自己不准停歇,如今他非常随心,好奇的展览要去逛一逛,新开的餐厅也要去尝一尝。
这些自然全都拉上陆岁京一起分享, 天气凉快起来以后, 两个人每天会在操场夜跑。
平时容念过得开心, 看似优哉游哉, 仿佛一条咸鱼, 但学业兼顾得很好。
绩点次次排进专业前1%,能申请的奖学金一个没落下, 又参加过不少项目和比赛, 在院系里受到许多老师赞许。
优秀耀眼的学生自然被大家关注,尤其被好奇未来规划。
很多人以为容念会出国交换,或者早早进律所丰富实习经历, 但学校一放假, 他进了最高法院当法官助理。
近些年去法院的少之又少,燕大每年那么多毕业生,就业方向普遍以法务和律师为主,容念这举动算是走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傅琢州在律所忙得头晕脑胀, 又要兼顾毕业论文, 得知这消息比其他人慢了半拍, 京市的秋意随着枯叶消去, 冬天已经来临。
他正好要去开庭,时间正好凑巧,和容念吃了一顿中饭。
地点定在附近的家常菜馆,傅琢州在法院门口立了一会,等容念解决完手头的庭审质证和调节。
这期间他听着两个门卫唠嗑,他们讲到新来的实习法官助理。
明明还只是个大二学生,看着一副秀丽的少年样子,办事却格外靠谱,每天上下班也非常准时,总是礼貌地和门卫们打招呼。
在这里上班很辛苦,法庭和办案现场来回跑,现在时间快到十二点,也没见容念结案休息。
傅琢州看了眼腕表的指针,脑补出一场学弟为正义投身制度建设的内心戏。
“唔,我来这里实习,只是因为早就听说法院的食堂特别好吃啊,周围的菜馆也很不错。”
一刻钟后,终于午休吃饭的容念如是道。
他姿态乖巧端正地捧着碗,再开开心心地补充。
“食堂貌似有最低标准,宫保鸡丁和糖醋里脊确实不错,我晚上都打包两份,带回家和陆岁京一起吃。”
傅琢州道:“我以为你想毕业了考到这里来……”
“应该不会吧,没体验过所以来感受下,反正还在读书,什么都能试试。”容念道,“非要选定的话我最想当律师。”
为人辩护赢得胜诉,亲身维护法律条文的公正,或是拆搭红筹,为股票解决潜在的退市风险,这些事情更符合他一直以来的憧憬。
而且,上辈子的工作经历虽然忙碌,但从不令人后悔。
每次容念回忆起那段不长的时光,都觉得自己当时离理想很近,那种实现愿望的欣喜能带来持之以恒的力量,以及无法代替的成就感。
在充实又积极的情绪中,疲惫是再微小不过的一点,无法成为他前进的阻碍。
“那么喜欢当律师啊。”傅琢州笑道,“有考虑过来我们这儿么?”
容念在用勺子捞紫菜汤,眼神有些雀跃地抬起来,望向对面的师兄。
前世今生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他忽地垂下眼睫,掩住了眸子里的感慨,而嘴角翘了起来。
“我还在勤勤恳恳辅助审理案件,忙着做司法调研,你们律所就准备挖人?”他问。
傅琢州道:“你上学期打过模拟法庭的辩论,其实我事务所的师父去看了,回头组内会议的时候就提起过你。”
这家律所每个新人都有前辈带教,一般喊师父或者老板,他们的师父是钱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他注意到你两次了,上次是你入学能考全校第一,他说法学生能拿那么高的分数很不容易,这次是说你的辩护风格有点像他,感觉就该是他的学生。”
说到这里,傅琢州觉得师父有一点自说自话,给容念转述这些言语,难免感到不好意思。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别介意,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欣赏一个人,像我的话在组里总是挨骂。”
“怎么会?”容念轻快地说,“那希望钱老师能记着我,把你师弟的位置留出来。”
傅琢州道:“行吧,师兄会罩你的。”
容念喝汤的动作一顿,神色落在傅琢州眼里,带着一种慌张的意味。
“你怎么了?我随口说的,你不用往心里去,去年我初来乍到,也被同组的前辈帮了许多忙。”傅琢州道,“这儿就是三年级带二年级,二年级拉一年级。”
他温和地开玩笑:“你这么厉害,说不定我要托你指教。”
容念立即摇头:“我没有排斥的意思!还没进去就有靠山,该好好嘚瑟一下呢……”
傅琢州道:“这样么,我以为哪里说错话了。”
容念穿了身白色毛衣,单身撑着头,表情有些苦恼。
他清爽干净的少年气质特别明显,说是高中生也能有人相信。
容念倾诉:“其实我读文科就是冲着未来能站在辩护席上……累也好,压力大也好,都没动摇过这份心意。”
傅琢州道:“那你为了什么犹豫过?”
“看到别人因为温柔闪闪发光,又碍于同一个理由遍体鳞伤。”容念道,“我觉得很痛苦,因为那些伤,和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可以说是为我才这样……”
他忍不住叹气:“有段时间里,我忍不住想,要是我没起过当律师的念头,没出现过就好了。”
傅琢州道:“你好像和我说过类似的话题。”
容念没有回避:“对,我讲你和一个人很像,那个人对我非常照顾。”
他叹了一口气,透露得更详细了些。
“我要去干一件苦差事,他觉得我年纪小,怕我去的话太危险,就揽过那活然后遇到了意外。”容念低声道。
他自责地抿了下嘴,再说:“我运气不太行,总是碰上些烂事,很少遇到那么好的人,却把噩运给了他。”
傅琢州道:“如果他和我很像,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容念“嗯”了声,温吞地回复:“我想听的。”
“如果我是他,一定不会责怪你。”傅琢州道,“有机会重来一次的话,我想自己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被这句设想说得发蒙,容念出乎意料地怔了怔。
他茫然道:“为什么?”
傅琢州道:“风险可以避免,总能找到办法,生活甚至从来不缺奇迹,但如果袖手旁观,那我的冷漠一直会被内心问责吧。”
少年沉默着没说话,惊讶的情绪蔓延在眼底,最终化成了动容。
他以为师兄若能再度挑选,肯定会对原本的倒霉事避之不及,没想到傅琢州根本没有那种想法……
在傅琢州伤重昏迷时,容念一度自我厌弃,觉得这世间没劲透了,命运怎么有那么多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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