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近乎口不择言:“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要跟着我?”
“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不是吗?如果你还对我念念不忘的,我可以让你痛快做一次,从此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少年如此急于摆脱他,凤煜的血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了一半。
他几乎失去了血色,仿佛忍耐这什么情绪,最后颓丧地看了冬歉一眼,一字一句道:“我已经厌倦再做会让你难过的事了。”
“所以....你不要怕我。”
凤煜的眸子里面映着的全是他的身影,冬歉看着他开口,一字一句珍重道:“我今天只是想说....我好像,爱上你了。”
......
这个世界全部都乱了套了。
冬歉整个人仿佛一团失序的乱码,良久,他垂下眼帘道:“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说这些。”
他背过身去,手抓着桌子,低声道:“你....你先离开吧。”
气氛那样安静又沉闷,像是被压在棺材板下,压抑着太多太多。
凤煜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的脚步声轻轻远去。
当门开了又阖,冬歉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冬歉才注意到,他捏着桌子的手轻轻颤抖。
为什么会这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冬歉的心思已经乱套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剧情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谢清枫呢?
谢清枫又是怎么想自己的呢?
他不光没有跟江守月发展感情线,甚至连他的白月光江慕风回去的时候,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是一心扑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千方百计来找自己,哪怕仅有的一点微弱希望,他也要不依不饶地抓住。
既然如此.....
至少说明,自己在他的心里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吧。
但冬歉不需要这一席之地。
他要将谢清枫对自己的那点念念不忘全部都毁掉。
他清楚自己想要的一切,也清楚他对自己的在意不过是任务完成的阻碍。
需要毁掉的阻碍。
一个想法在冬歉的心中隐约成形。
他的眸色愈深,心中近乎阴暗地想着:
倘若让他知道曾经的冬歉是个怎样的人呢?
倘若让他知道,就算是仙门考核上的胜利,也是他为了考核的结果,宁愿主动向魔头献身才换来的呢?
当他知道真正的自己如此肮脏,如此卑鄙,他不信他对自己还会有感情。
冬歉掀起眼帘,望向窗外那瓢泼着的,一望无际的大雨,将方才心中短暂的裂缝慢慢结痂。
第141章 仙门里的废柴美人师兄
关于要如何让谢清枫知道自己曾经做过那些不可告人的丑事,冬歉想了一晚上。
这件事的知情人只有两个人,一是自己,二是凤煜,可是自己已经“死”了,那么唯一能够将这件事全盘告诉给谢清枫的人,便只有凤煜了。
不过,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也不知道凤煜还会不会来找他。
冬歉敛下眼帘。
说起来,不论是不是走剧情,他对于凤煜好像都是用完就扔的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凤煜还会对自己有那种心思。
莫非是受虐狂吗?
冬歉茫然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思绪如一团乱麻。
对于感情这种事,冬歉当真是一窍不通。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对于凤煜应当是玩物一样的存在,自己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主动献身,那么卑微,竟只为了在一场小小的仙门考核中拿到第一。
多么卑鄙,又多么可笑。
这种事,恐怕放在任何人眼中应该都是值得鄙夷的。
凤煜当然也不例外。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他们为数不多的相处中,大部分的时间,凤煜都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肆意威胁的,随叫随到的玩物。
当这个玩物变得叛逆的时候,冬歉原本以为凤煜多少会给他点颜色看看,教训一下他这个不识好歹的人,没想到,他非但什么也没有做,还同自己......
回想到凤煜当时表白的神情,冬歉越想越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梦幻。
凤煜在原剧情里,可是会把自己一掌打死的人。
现在却不知所措地同他表明心迹,笨拙地拿捏着分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生怕会将他从自己的世界越推越远。
不过...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利用他,冬歉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就算凤煜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又怎么样,他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冬歉问系统:【你的数据库里,能不能查到凤煜最近的行踪?】
系统回应:【宿主稍等。】
很快,系统就高效率地给他找到了答案:【宿主,明日的时候,凤煜会出现在云中城的酒肆同友人会面,商讨夺取弱水的事宜。】
冬歉的眸光颤了颤。
夺取弱水吗?
这倒还真是个好时机。
烛火的光芒隐约映照在他的脸上,冬歉的眼中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笑意。
.....
因为不能预测到凤煜来到酒肆的准确时间,翌日一早,冬歉就按照系统的提示,找到了那家酒肆。
冬歉来到这里之后,点了一壶酒,用心地尝了一口。
他现在毕竟是经营歌舞坊的人,既然他的人不用再卖身接客,那么为了增加店里的光顾量,除了精心准备好他们的才艺之外,能够符合客人胃口的酒水也非常重要。
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后,冬歉又多点了几种酒,他认真的感受着酒的味道,让系统将几种比较好的品类给记录下来,日后,他们歌舞坊也可以酿制这样的酒。
也可以将现代的调酒工艺给加入进去,他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对这方面的东西稍稍了解了一点,倘若真的成型了,他的歌舞坊搞不好能成为这云中城的第一酒吧。
系统看冬歉这副敬业的样子,觉得他真的是把歌舞坊放在了心上。
毕竟他知道歌舞坊对那些人来说是唯一的栖身之地,他身为老板必须好好守护好这个地方,不再让这些苦命的人无家可归,任人宰割。
.....
临近中午,凤煜来到了这件酒肆。
店主看他气度不凡,热情地给他安排的地方在二楼最好的位置。
身处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打扰,而且视野良好,可以轻易地看到整个酒肆的风景。
这家酒肆还有花楼的称呼,梨花木制的围栏上,高高悬着数不清的花篮,像是生着花的秋千一般,美不胜收,仿佛将整个春天尽收眼底。
景是好景,凤煜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切。
少年昨日逃避的背影哪怕此时此刻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男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凤煜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轻笑一声:“你来的好慢。”
“路上耽搁久了。”,男人没有摘下斗笠,随口解释着。
凤煜淡淡地抿了口酒,目光虚虚地落在某个地方:“时机成熟了吗?”
男人笑了:“现在是他修为最弱的时候,动手最合适。”
凤煜眼中闪了闪。
若是往日他知道谢清枫为了自己的徒弟耗费自己的修为种下雪山睡莲,一定会嘲笑他的愚蠢。
但倘若那个人是冬歉的话,他发觉自己竟能共情。
就在这时,他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凤煜向下望去。
原来是有人正在楼下赌骰子。
听旁人议论,原来是有个富家少爷看中了传闻中那个很神秘的带面具的歌舞坊老板,非要跟他赌骰子,输了的人不光要喝酒,还要脱一件衣裳。
而处在风波中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冬歉。
虽然他戴着面具,却无法遮掩他的半分惊艳,甚至给那张漂亮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神秘,让人格外想将那物摘下来,看看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美人。
现在云中城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知道,歌舞坊已经彻底跟过去的青楼划清了界限,而改变这一切的人正是这个面戴狐狸面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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