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某个节日送束花,对他们来说都是奢侈的。
因为凯英总是很忙很忙,满心的抱负,脑中装满了对抗血族的策略。
在解决完跟血族的纷争之前,他们没有办法相爱厮守。
有些时候,他们上一秒还在亲吻,下一秒就因为血族突然弄出来的新动作而忙的焦头烂额,好几天都见不到一面。
虽然很辛苦,但是冬歉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
他一直坚定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帮助自己处理黎明的琐事。
因为有他的存在,凯英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冬歉真的很讨人喜欢。
黎明只是众多血猎组织的其中之一,但是为了能够按照计划成功击溃血族,很多时候需要与其他血族家族合作,才能最大程度上降低损失,提高成功率。
有很多战略上无法达成一致的事情,只要冬歉出面交涉,就很难有不成的事情。
他看人的时候目光很真诚,任何事情在他这里都可以分析的头头是道。
他能够凭一己之力打破血猎家族对于战略的顾虑,让黎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至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现在,黎明失去了冬歉,那些事情全部都没人做了。
虽然后面有别的人手补充上来,但是如果说想要做到冬歉的那个程度,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凯英意识到,没有冬歉,很多事情的进展都变得无比困难。
一方面,他深深怀念着冬歉。
一方面,他又固执地觉得自己身为黎明家族的长子,这方面的能力不应该逊于他。
可是,事实证明似乎并不是这样。
哪怕是今天的任务,黎明都没有从其他的血猎家族中获得援手,最终还是让黎明的人独自陷入险境。
凯英原本以为冬歉在血族过着痛苦的生活,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又想错了。
果然,很多事情要亲眼看见才会知道。
比如,Sevetia的亲王对冬歉宠爱无度,就算身为血仆,他跟那些普通血仆的待遇也是完全不同的。
甚至于阿塔尔在今天的宴会上让冬歉作为血仆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或许都只是出于他微妙的情趣。
在这个血仆原本应该卑微到尘埃里的宴会上,他却让冬歉坐在自己的怀里,将他捧得高高在上。
只是....成为吸血鬼,就意味获得了永生。
而时间可以轻易消磨一个吸血鬼的情感。
阿塔尔或许暂时会对冬歉感兴趣。
但是在这之后呢。
在很久很久之后呢。
倘若他的兴趣丧失了,冬歉又会陷入怎样的处境?
凯英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崭新的理由。
无论如何,冬歉始终是归属于黎明的。
待在黎明,总比待在这个喜怒无常,冷血残忍的吸血鬼亲王身边好。
他摸了摸放在外衣里的暗器。
今天的任务,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
接下来,在吸血鬼们将酒喝了个尽兴后,属于血族们的聚会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
这个游戏,名为猜酒,听起来很正经,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主人和血仆之间的情趣。
游戏规则很简单,桌子上被摆满了各种酒和材料,血仆们被蒙上眼睛,坐在猜酒席上,如果能够猜出对方调出的酒里有什么成分,就可以得到奖励。
反之,就会得到惩罚。
而且这个游戏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就是,血仆不光可以陪自己的主人玩,也可以陪别家的主人玩。
就像是某种宠物秀,主人们都非常乐意让别人欣赏到自己的精心调.教出来的宠物。
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将血仆当作同类来看待。
对于他们而言,血仆只是某种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附属品罢了。
有些血仆迟迟不能弄清自己的地位,常常会因为这样的心理落差吃很多苦。
不过,冬歉有着清醒的自我认知。
冬歉正要根据游戏规则去蒙眼睛,阿塔尔却忽地拉住他的手腕道:“你可以不用去。”
虽然这个游戏基本已经成为了血族的惯例,但是阿塔尔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为冬歉打规矩。
毕竟他对血族来说可以算的上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任何一个吸血鬼胆敢忤逆他的意志。
冬歉却轻轻笑道:“放心,我不会输。”
说完,他就从阿塔尔的掌心中脱离了。
阿塔尔看着冬歉离开,心中一时之间感觉格外郁闷。
他曾经还恐吓过冬歉,说倘若他忤逆自己,就将他降格为血畜。
成为血畜,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冬歉就不再是他的私有物,而是成为一个公共物品,所有的吸血鬼都可以向他索取血液。
明明,自己是这么吓唬他的。
他知道那是冬歉最害怕的事情。
但是现在,自己明明已经给了他不跟他们玩的权利,可是他还是走了过去。
怎么现在,反而是自己感觉到不痛快了呢。
冬歉乖觉的坐在座位上,任由别人给自己蒙上了眼睛。
还友好地冲替他绑黑绸的吸血鬼笑了一瞬。
那名吸血鬼的心颤了一瞬。
冬歉在黎明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外交家,只要他出场,就没有任何血猎家族能够拒绝的了他的魅力。
除了有得天独厚的外形条件之外,他确实是一个杰出的说客,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点出对方最想得到的事物。
所谓外交,不过就是利益的互相成全。
眼睛蒙好之后,游戏就正式开始了。
不过以为在座的血仆很多,一时半会还轮不到冬歉。
有别的血仆陆陆续续开始尝试这个游戏,冬歉能做的只有在黑暗中等待
冬歉对这个游戏模式并不算了解,准备观摩观摩战局,于是让系统帮他作弊,带他看看。
于是接下来,虽然冬歉的视野被那块黑绸挡住,但是依然可以透过某个屏幕将眼前的事物看清。
正如冬歉所说,他不会输。
毕竟标准答案已经摆在他的眼前给他抄了。
他看见了一名公爵的血仆坐在了猜酒席上。
冬歉倒是记得他,原主刚刚被阿塔尔初拥并被带回血族的领地的时候,一时之间陷入对未来的茫然,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他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会是如何。
但是很显然,别人也不会知道。
因为他曾经是血猎,这样的身份背景,几乎这里遇见的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接下来的下场应该会十分难看。
他们告诉他,什么是血畜。
他们告诉他,只要阿塔尔想,他接下来的下场绝对是生不如死。
就连原主自己也这么认为。
他当时想着,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会活得很痛苦,他也必须要坚持下去。
至少,要把剩下的两年给熬下来。
那时候的冬歉在一次次的重建信念与信念崩塌中反复挣扎。
还有落井下石的人。
他们嘲笑他,他已经被黎明抛弃了,血族也不会待见一个曾经是血猎的吸血鬼。
他们告诉他,他完蛋了。
对别人而言的永生对他而言将会成为残忍的酷刑。
这些话,冬歉在信念崩塌之后,将它们一一信以为真。
在阿塔尔确认自己对他的态度之前,这样落井下石的人其实很多。
包括眼前的这个血仆,哈文。
他曾经侮辱原主的话,现在想起来仿佛还历历在耳。
但是此刻,哈文的脸上分明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他的身体有些轻轻颤抖,当那杯调好的酒被推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喉咙滚了滚,不安地拿起酒杯,吞咽了下去。
对于血族来说,喝酒算是他们热衷的事物之一。
因为能供吸血鬼食用的东西不多,所以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格外嗜酒。
哈文在喝完之后,嗫嚅地说出几个字眼来。
看他主人的神色,看来勉强让他猜对了,于是他还真的得到了一些奖励。
那是一大笔血族的通用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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