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界,强者为尊。
谁不喜欢强者呢?
如果自己一直这样废柴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丢掉的。
那个时候,江守月就会成为谢清枫唯一的亲传弟子。
而他会沦为笑柄。
他以后会去哪?
会回到青楼去吗?
他不知道。
他也不敢知道。
看着冬歉这副落寞的样子,江守月的心紧了紧。
他不知道他这副样子,究竟是因为师尊,还是因为自己。
刚想说些什么,江守月瞳孔一缩,在冬歉的腿上看见一抹红。
“师兄,你流血了。”
冬歉这才回神,看见自己腿上爬着一道丑陋的血痕。
“不是大事。”,冬歉平静道,“你先走吧,我自己处理。”
“可是...”
“我说,你先走。”,冬歉剜了江守月一眼,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江守月这才发现,冬歉的眼框有些泛红。
他忽然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江守月离开前,不放心地嘱咐道,“解决不了,就叫我。”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我随时在。”
冬歉没有理他。
在江守月离开后,冬歉长长舒了口气。
装了一天,累死了。
冬歉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没有去管自己的伤势。
反正放在那里,它自己会好的。
....
晚上,冬歉在梦中辗转反侧。
仙门考核将至,凤煜却好像没有任何动作。
再这样下去,自己如何在仙门考核中取胜?
他....不会是在骗自己吧。
倘若他骗了自己....
冬歉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在仙门考核中出多大的丑。
自己一个人丢人倒是无所谓。
只是自己丢人,势必就是给师尊丢人。
那个时候,谢清枫一定会讨厌自己。
他岌岌可危的地位就会被撼动。
冬歉坐起身。
思来想去,他还是点了蜡烛,披上斗篷,一个人出去了。
他其实很怕黑。
一个人走夜路,其实很怕。
路上很暗,他不小心绊了一跤,刚好磕到受伤的地方。
那处地方肯定肿起来了。
他不管不顾,站起来继续走。
走到那处禁制前,寒风瑟瑟吹拂在他的脸上,发丝飞扬。
冬歉吹灭蜡烛,闭上了眼睛。
.....
禁制中的环境还是四季如冬。
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冬歉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凤煜的身边。
凤煜在闭目养神。
但冬歉知道,他一定知晓自己来了。
他的指节缓缓攥紧,有些紧张道:“喂,能听到吗?”
无人应答。
冬歉沉默一会,见他不醒,只好道:“那我走了。”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一双手将他拉进了怀里。
男人凑近他的耳朵,凉凉勾唇,轻笑道:“我允许你走了吗?”
他拖长的语调懒倦而危险,冬歉忍不住头皮发麻,僵硬转身。
良久,他稳住心神,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你答应我的事情,会好好做吗?”
凤煜眯了眯眼,意有所指地看着他,玩味的音调性感清冽:“当然会好好做。”
冬歉看着他不正经的样子,总觉的这个“好好做”另有他指。
冬歉不满道:“我好好问,你好好答。”
凤煜锐利的黑眸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透出几分傲然的强势。
冬歉的心陡然一惊。
他是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以这种平起平坐的姿态同凤煜说话。
第120章 仙门里的废柴美人师兄
冬歉的心骤然紧绷起来,忐忑地揣测凤煜现在是不是生气了。
须臾,只听凤煜轻笑一声:“我答应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
冬歉望着他,眨了眨眼。
原来在因为自己质疑他的实力而生气。
还挺幼稚。
凤煜垂下眼眸,捉起冬歉的手腕。
冬歉的手腕骨骼削薄纤细,握起来像是上好的绸缎。
冬歉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提防道:“现在还没有到我们交易的时候。”
凤煜顿了顿,轻笑一声:“怕什么?”
下一秒,冬歉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注入了自己的身体。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冬歉平日运转灵力的时候都有一种很强烈的滞涩感,像是坏掉的电路,一阵接一阵的发出微弱的闪光。
倘若强行动用灵力,经脉里甚至会传出强烈的剧痛感。
冬歉曾经不服输,为了可以打通经脉,忍着剧痛强行动用超负荷的灵力。
代价就是经脉受损,就像全身骨折了一半,痛了好些天,好久都没有缓过来。
也就是在那之后,谢清枫对于他的修炼便再也没有了什么要求,基本随他的心意,采取放养的态度。
听起来似乎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可是对冬歉来说,这种放养无异于放弃。
他被放弃了。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最大的惩罚。
他是经历过被抛弃的痛苦的。
不然,他也不会一个人被丢在大街上,眼泪快流干的时候,被居心叵测的老鸨带会青楼。
但如果他没有被带走呢?
那个时候正值寒冬,如果没有跟那个人走,他或许会在某个无人问津的寒夜里苍白的死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有好的结局。
他好像从来都没得选。
命运给了他一个死局。
但至少现在,他似乎至少有了可以选择的机会。
他可以选择在仙门考核中一鸣惊人。
代价,是他的身体。
他活该的。
凤煜收回了手。
温热的触感离开他的皮肤,冬歉指节微颤,又蓦地收紧。
冬歉尝试着动用自己的灵力。
清幽的灵力包裹着他的身体,渐渐遍布全身,又在不远处成型,像是青色的圆润水母,惬意轻松地在他身侧游走飞跃。
从未有一刻可以这么轻松,自如,自在。
掌心蓦地攥紧。
冬歉有些兴奋地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凤煜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冬歉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眉目间隐约流转出淡淡的情绪,让人难以琢磨,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将人卷入其中。
就在冬歉以为凤煜不会再说话时,他忽然开口,语气很轻道:“或许是因为,我曾经跟你一样吧。”
冬歉愣住了。
凤煜以前....跟他一样?
说起来,凤煜曾经确实是飘渺门的外门弟子。
进入飘渺门的人都是要经过背部考核的,实力不佳者只能成为外门弟子,用着最差的修炼资源,饱受无数冷眼,等待机会。
但是他们往往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天之骄子踩在他们的头上,而他们只能被碾在剑下,沦为配称和笑柄。
哪里有什么出头之日呢?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为了衬托别人而活。
只有凤煜冲上来了。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动用了什么手段,但是他用自己的实力,确确实实地做到了这一切。
他赢得毋庸置疑,也足够扬眉吐气。
一路从外门弟子走到内门弟子,从天资平平者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天之骄子,距离化神之境只有一步之遥,修仙界人人忌惮。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他的过去,也同他这个人一样,被锁在无间之境。
他跟他之间,犹如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
“在想什么?”
凤煜玩味地看着他,低沉的嗓音拖着慵懒的调子。
冬歉的思绪被凤煜打断,望着他的眼神有一瞬的恍神。
“没什么。”,冬歉淡淡开口,眼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凤煜这个人身上,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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