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宠坏了一般。
约伦斯的话将凯英的思绪拉回:“凯英,事已至此,我只有一件事想说。”
他定定地注视着他:“如果不是恰好阿塔尔对冬歉生出了一点兴趣,他就真的永远只能成为你回忆里的人了。”
他嗤笑一声:“可你的回忆,到底又有多少分量。”
不等凯英开口,约伦斯就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凯英一个人在这里。
他似是有些头痛,手下意识地撑在桌面上,一本书因为他的动作掉落在了地上,溅起一些灰尘。
凯英垂了垂眼眸,捡起了那本书。
那并不是一本书....而是,冬歉亲手写下的日记。
不知从何时起,冬歉有了记录日记的习惯。
鬼使神差地,他把它翻开了。
【今天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了,但我还要继续努力下去,千万不能被看扁了。】
【肩膀上的伤口好疼,但是凯英伤的更重....我这次,是不是又没能保护好他呢?】
【要变得更强...要变强啊....一定是我太弱了,凯英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那么为难。】
【我不想成为一个只被他保护的人,一个只会拖累人的弱者,迟早有一天会被抛弃,我不要成为那样的弱者。】
【今天他睡着的时候,我轻轻吻了他一下,他没有发现。】
【今天凯英说要跟我签订一个契约,一个让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契约....我真的,很开心。】
凯英看着这个字迹,心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天。
契约...什么契约?
脑子突然有些痛。
他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忘记了。
是什么呢?
第83章 贪生怕死的美人血仆
冬歉早上醒来,双腿虚软,感觉身体万分不适,走到走廊上的时候还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喉咙发哑。
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天,他都能感觉到愈来愈深的疲惫感。
不过对于吸血鬼的身体来说,尚且可以忍受,甚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耐不住这种不适感的累积。
冬歉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恍惚了一瞬,那一瞬间,身体好像忽然僵硬了起来,眼前一黑,短暂的失去了意识,直直的往前倒去。
就在这时,有人伸手揽住了他。
冬歉的眼睫轻轻颤抖了一瞬,意识在那一瞬间清醒回来,转眸看见身后的人。
是阿塔尔。
此时此刻,阿塔尔的目光落在冬歉是的身上,微微蹙了蹙眉:“你怎么了?”
“没什么。”,冬歉摇了摇头。
但是他很清楚,这应该是血契的问题。
到目前为止,他身体里的血已经换了一半,不过,这种消除血契的办法实在是有些伤身,具体的症状就是表现在现在,冬歉有些时候会感觉到有些头晕。
就像是,低血糖一般。
总而言之,他现在变得格外脆皮,站起来两眼一抹黑,上床容易歪着脚,走路容易撞墙,关门还容易夹手.....
系统说,冬歉这是正常现象。
但是等到后期,血契快要正式解除的时候,他的身体状况一定会差的离谱,甚至到最后只能躺在床上,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开腕放血。
现在这点症状,已经算是很轻的了。
事到如今,冬歉现在也隐隐约约有点担心那时候的事情。
假如他的身体状况在血契快要解除之际真的急速恶化的话,阿塔尔必定会生出怀疑。
而以阿塔尔的性子,他绝对会深查下去。
如果让阿塔尔知道血契的事情,他会不会感觉到自己被骗了,然后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呢。
不是冬歉担心这个问题,是他觉得,阿塔尔这个人跟凯英一样,格外讨厌背叛,假如他知道自己加入血族,只是假装顺从,实际上只是想多活几天给凯英保住性命的话,一定会勃然大怒的。
对他而言,自己这个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但是在此之前,他不能让阿塔尔对自己起任何疑心。
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以后再想吧。
搞不好,会发生转机呢。
比如阿塔尔对自己彻底产生厌烦了,但是又舍不得弄死自己,就把自己发配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自己就可以一个人待在那里对自己的手腕随便割割割,没有人会发现。
阿塔尔也不会发现自己的背叛。
阿塔尔并不知道冬歉在脑补着什么,俯下身来将额头贴在冬歉的额头上,缓缓垂下眼帘,“是发烧了吗?”
或许在阿塔尔的心里,自己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形象。
只可惜,这次真的不是。
于是他笑着道,插科打诨道:“或许是在床上待的太久了,所以太累了吧。”
“主人最近要不要考虑减少点次数,嗯?”
他就这么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阿塔尔的思绪给带偏了。
阿塔尔微微眯了眯眼,轻笑一声:“是最近太辛苦了吗?”
他的手指从冬歉的脸颊上擦过,捏了捏他的耳垂。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他也做的格外暧昧,手法时轻时重的,还泛着刺骨的凉意,让冬歉忍不住瑟缩一瞬。
“主人,别闹了。”
随着深入交流的次数越来越多,冬歉有时候也会说出一些像这样任性撒娇的话来。
倘若换作别人,阿塔尔一定会觉得反感,但是倘若这些话是冬歉说的,他的心里就会控制不住地感觉到愉悦。
对于他来说,这算不上冒犯。
只有对待亲密的人,冬歉才可能是这样的态度。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冬歉的心里,其实也在慢慢的接纳自己。
阿塔尔的心情很不错。
只要冬歉稍微对他说上几句软话,他的心情都能好上一天。
于是他轻笑道:“知道了,下次我会温柔一点。”
冬歉心里下意识梗了一下。
这意思就是,还是会做,只是下次温柔一点。
果然,都说吸血鬼重欲,其实不假。
以前不热衷这件事,只是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床伴。
.....
冬歉在黎明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放松过对自身的训练,哪怕是在生病的时候,也一直在惦记着这件事。
虽然现在身处血族,但是冬歉从来没有放松过自己的训练。
对他而言,这或许也是他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事情,同时,也是他唯一能把握住的东西。
虽然阿塔尔给了他权力,给了他地位,但这也是他一时兴起才赏赐的东西,只要阿塔尔想,随时都可以收回去。
但是,身上的本领是谁也夺不走的。
在小说里,原主因为想要解除血契的关系身体变得愈发虚弱,但是他又不能忍受这种虚弱会影响到自己战斗时的敏捷度和攻击力,所以近乎苛刻地训练自己,才不至于让自己的战斗能力退化。
这或许是他在这里的唯一一点点的执着。
他的剑法兼备攻击性和观赏性,让人移不开眼。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下来,滴在了地面上,高挑的马尾格外潇洒。
果然,美人舞剑,更美了。
不知过了多久,冬歉停了下来,用手帕擦了擦汗,慢条斯理地咽了几口水。
还好,身体好像渐渐恢复回来了一点。
就在这时,冬歉感觉到有一道影子覆在自己的身上。
他回过头来,看见了眼前那道熟悉的身影。
阿塔尔此刻正站在冬歉的面前,对他弯了弯眼眸:“比比?”
冬歉喝水的动作滞住了,差点呛咳出声。
难道阿塔尔还记得当时的一剑之仇?
“你确定?”,冬歉半开玩笑道,“我要是今天跟你比了,明年,我的坟头草就该长得有我这么高了。”
虽然他并没有跟阿塔尔正面对抗过,仅仅只是知道一些数据资料,但是也足以让他对阿塔尔可怕的实力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能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轻轻的擦伤,就已经是这具身体的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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