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将他拉回了那个魔头的身边。
他触碰自己时留下的温度,现在还记忆犹新。
凤煜告诉自己,仙门考核夺得榜首后,他还得去无间之境再找他一趟。
那个时候,可就不仅仅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在青楼的时候,常常会来一些过分的客人。
他认识的一个朋友,就遇见了那种玩法病态的客人,几天没能下床。
凤煜会不会那样?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未知。
他何尝不是待宰的牛羊。
冬歉扯紧被子,将自己蒙得更紧了些。
明明他喜欢的人是师尊,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面对师尊的时候才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身体交付出去。
可是现在,他却做了这样的事情。
他想起了青楼里的老鸨对他说过的话。
他说,你们这些人天生贱命,就算将来被赎身了,也还是贱命一条。
这是他们一生都逃脱不出的牢笼。
.....
冬歉昏昏欲睡之际,听见有人在门外唤他的名字。
“冬师兄,月冥仙尊找您。”
冬歉的心咯噔了一下。
谢清枫这个时候找他做什么?
可是师尊找他,他不可能不去。
对他而言,光是谢清枫这三个字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冬歉眨了眨眼睛,终究起身,慢悠悠晃到了谢清枫的住处。
能见到喜欢的人固然很好,但是自己今天毕竟才经历了这档子事,看见谢清枫时,总是隐隐感觉到有些心虚。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甚至给人一种,师尊一直在等自己的错觉。
冬歉的心猛然一跳。
谢清枫垂下眼帘看他,房内的烛火拢在他的身上,谪仙般的面容显得十分温柔。
“进来吧。”
他的声线像汩汩流动的泉水,格外动人。
鬼使神差的,冬歉跟着他走了进去。
明明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是每次跟师尊待在一起的时候,原来都是一样的紧张。
在喜欢的人面前,唯恐说错任何一个字,唯恐做出任何一个不合适的举动。
所以,手足无措。
冬歉站在原地,斟酌着该同师尊说些什么。
而冬歉这幅低头思索,一声不吭的模样,放在谢清枫的眼里,就是在与自己赌气。
谢清枫缓缓靠近他,垂下眼睫:“为师今天并非冷落你,只是江守月初来乍到,对考核的规定还一知半解,这才对他多说了些。”
“为师讲这些容易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你对此早已烂熟于心,知道你是个爱玩的,便没有同你说太多。”
冬歉心想,谢清枫莫不是在跟他解释白天的事情。
这就是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甜枣的感觉吗?
冬歉低下了头:“师尊,弟子知道的。”
谢清枫点点头,将手放在冬歉的脑袋上,温和地摸了摸。
他的手掌很温暖,像是温柔进了骨子里。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冬歉的脸庞就重新焕发了笑容。
谢清枫看在眼里,声音轻到几乎微不可察:“当真好哄。”
冬歉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仰头问道:“师尊,怎么了?”
谢清枫收回了手,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淡声道:“没什么。”
须臾,他对冬歉道:“下个月便是仙门考核,江守月对于考核流程不太熟悉,你身为师兄,到时候还要多教教他才是。”
冬歉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好的,弟子知道了。”
师尊还当真是关心那个新来的师弟。
自己到时候偏偏不教他,让他错过了考核的时辰才好。
冬歉眨了眨眼:“师尊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
谢清枫顿了顿,道了声:“无事。”
冬歉眼中的光芒黯了下去。
果然如此。
表面上是来找自己说清白天的事,但最终的落点还是让自己好好照顾江守月。
你对他这么重视,有没有考虑过,他会在仙门考核中输给我的可能性呢?
“弟子明白了。”
既然谢清枫的事交代完了,冬歉再留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
谢清枫似是看见了什么,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冬歉回过眼眸,问:“怎么了?师尊。”
谢清枫的指腹抚过冬歉的脸颊,在那里感受到一道明显的泪痕。
他的语气骤然变冷,严肃道:“今天有人欺负过你吗?”
第116章 仙门里的废柴美人师兄
冬歉的心里咯噔一瞬。
谢清枫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种问题。
“没人欺负我。”,冬歉脸上仍旧是笑着的,语气却稍稍有些不自然,“在这飘渺门里,谁敢欺负我。”
谢清枫注视着他。
他想说,可是.....你明明哭过。
只是犹豫了一会,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冬歉担心再继续留在这里会被谢清枫看出什么端倪,他对谢清枫匆匆请辞,紧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冬歉消失的背影,谢清枫淡淡垂下眼帘。
他的小徒弟现在,似乎也有了不能告诉他的秘密。
....
翌日,冬歉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发生了太多事,身心俱疲,今天的他醒来的格外晚。
冬歉从床上缓缓坐起身来,一头乌发披在身上,头上顶着几根乱糟糟的呆毛,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无精打采的。
冬歉坐着发呆。
原剧情里,冬歉还在青楼里的时候,其实很少能睡个好觉。
每天晚上,他就会被老鸨拉扯出去,到门外招揽生意。
因为夜晚是男人欲望最重的时候。
老鸨一直惦记着让他的初夜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一直没有舍得将他出手。
他发现,仅仅只是让冬歉站在外面招揽招揽客人,楼里的生意就会异常爆火。
毕竟,他那张脸实在是得天独厚。
就算暂时睡不到,光顾楼里的生意还能掐掐他的细腰,也算是能过把手瘾。
因着这样的原因,冬歉每天都会在外面待到很晚。
夏天的时候还好,冬天的时候就很受罪了。
原本凛冬的时候愿意外出的人就比较少,街上的路人也稀稀拉拉的,就算冬歉站在外面,也不会弄来太多的客人。
老鸨是个脾气火爆的,拉不到一定数量的客人就不允许他回来。
他就只能站在外面,一边往自己的手里哈气,一边目光期盼地看着路过的人。
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了。
可这个时间点,又是客人和这楼里的人春宵一度的最好时间。
吵吵闹闹的,又娇又软的呻.吟和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透过墙壁传进他的耳朵。
他只能蜷缩着身体,捂住耳朵躲进被子里,将自己藏得更深点,再深点。
不要发现他。
不要找到他。
他不想成为供那些客人玩乐逗弄的玩具。
因为曾经有客人对他们的服侍不满意,醉醺醺地闯入了他的房间,将他吓出了心理阴影。
从那以后,他的睡眠就变得特别浅,眼底也有了淡淡的乌色。
有些客人醒的比较早,他还会看着自己的那些同行恭维着将他送出去,热情地邀请他下次还来。
那场景,实在是惹人厌恶。
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也痛恨自己,但他清楚的明白,倘若自己离开这里就会因为没有生存的法子而饿死在街头。
倘若没有任何人保护他,他流落在外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去。
他甚至没有住的地方。
老鸨很早就告诉过他,他有这张脸,就算能逃出去,流落人间,也会被无数人染指。
他就算被扒光衣服死在街头,也没有人会管他。
那简直就是噩梦。
过去的每一天都像是噩梦。
直到月冥仙尊带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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