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冬歉会这样做的。
他是黎明的骄傲。
他不会的。
可是,视野里,冬歉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伸手解开自己领口的扣子。
凯英在那一刻目眦欲裂,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就在这个时候,阿塔尔伸手攥住了冬歉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
“这个不行。”
签筒被重新推道冬歉的面前,他挑了挑眉,不容置疑地命令道:“重新换一个。”
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隐隐约约染上了一些不悦。
血族们虽然看见亲王亲手阻止有些失望,但是这毕竟只是一个游戏,亲王愿意宠着他的血仆,他们这些人也没有办法质疑些什么。
阿塔而就是这样,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实力,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自由。
只有他才可以这样,自在随心,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
阿塔尔对冬歉的态度再一次震撼了所有人。
这个时候,再忤逆他的意思就不好了。
冬歉扔掉自己手上原本拿的签,非常听话的又从筒里抽了一个。
这次,他的运气就变得有些大众化,抽到了最最常见的【揍殴】。
那些优美的抛物线又从冬歉的脑海中划过。
阿塔尔的战斗能力强悍到可怕,要知道,就算凯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但是在阿塔尔的面前,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这也是正常的。
阿塔尔毕竟已经活了千年了,自然拥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
这样长的寿命,原本就是作弊。
好在人族的繁衍能力远远超过血族,才不至于没落下去。
但是单单凭借十几二十几年的光阴就想要打败他,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冬歉曾经唯一伤了他的那次,其实也稍微卑鄙一点,采取了偷袭的策略。
既然正大光明不行,那就智取。
但也仅仅只是那一次,而且就算是那次,他也只是用剑风伤到他罢了。
小小的擦伤,对他来说,不出一分钟就愈合了。
在这之后,冬歉则被他单方面的虐菜,被他踩在脚下折腾的好惨。
如此想来,这个惩罚对他来说还真的有点危险。
他这小小的身板,如果被阿塔尔揍一下,恐怕几天都养不回来。
当场暴毙也是有可能的。
早知道就不故意输了。
他要是真的被阿塔尔揍死在这里,任务失败不说,还丢人。
看到这两个字时,冬歉的喉咙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讲道理,冬歉对于阿塔尔恐怖的实力还没有特别直观的认知。
不知道为什么,原主第一次跟阿塔尔接触的时候,虽然他偷袭了阿塔尔,触怒了他,但是那位还是稍稍留了点情面。
但是凯英就不一样了。
他是真真正正的被阿塔尔揍了个半死不活,当时的样子,都差点有点面目全非了。
反观这边,阿塔尔特意避开了冬歉的脸和要害,只是适当的教育了一下。
接受阿塔尔的初拥之后,他也没有对自己展现过真正的实力,大部分时间只是陪他玩一些不痛不痒的“游戏”。
冬歉心中格外忐忑。
凯英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知道冬歉承受不住的。
空气一时之间格外安静。
凯英的剑已经出了剑鞘,可是,下一秒,阿塔尔就已经站起来,对着冬歉缓缓抬起了手。
那一刻,冬歉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阿塔尔高高举起的手最终轻轻地按在了冬歉的脑袋上。
他垂着眸宣布:“游戏结束。”
场上一片哗然却无人质疑。
他们纷纷感慨着,阿塔尔对冬歉当真是宠爱,一点点苦头都舍不得让自己的血仆吃。
冬歉心里却不以为然。
要是他们知道阿塔尔私下里跟他玩各种各样的游戏,甚至还有专门的一本书天天让他自己挑选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他私下里欺负的可花了。
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啊。
.....
宴会结束时,也是场上的秩序最乱的时候。
冬歉几乎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就在冬歉从阿塔尔的身边站起来时,一只暗器朝阿塔尔的方向飞来,速度很快,寻常人几乎发现不了。
阿塔尔的视线敏锐的捕捉到了它。
可是意料之外的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冬歉几乎在那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说不定,他早就知道凯英埋伏在这!
这个想法简直让冬歉细思极恐。
所以他一直知道凯英在这里,但一直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
冬歉冷汗直流,心中顿觉不妙。
难道阿塔尔之前对他做的事情,全部都是做给凯英看的。
这个人的心思还真是深不可测。
不过,他们俩的目的也算是都达到了。
在暗器距离阿塔尔只剩一步之遥的时候,冬歉反应敏捷,伸手劫住了它。
毕竟是曾经在黎明待过的人,怎么接下暗器,冬歉从小受过专门的训练。
小说中的原主也是这样做的。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不接下这个暗器,这个小小的,甚至在出手时就已经被发现的暗器对阿塔尔来说完全是毫无攻击性。
倘若是以前在待黎明的自己,恐怕不会知道阿塔尔的真正实力。
但是他现在已经在阿塔尔的身边待了那么久,又怎么可能不了解。
除此之外,他更懂得的是触怒阿塔尔的代价。
接下来,如果阿塔尔带着愤怒去追杀凯英,到时候,凯英就危险了。
比起这样,还不如自己来。
这也是他表衷心的机会。
在冬歉接住暗器的同时,黎明的人纷纷出动,血族内部立刻发生了骚乱,两方势力厮打在一起,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凯英难以置信地看着冬歉,似乎没有想到他会保护出手阿塔尔。
他差点就可以趁阿塔尔不备射中他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让他的计划扑了空的人,居然会是冬歉。
此时此刻,就算再怎么不相信冬歉已经叛变,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冬歉只看了凯英一眼就毫无留恋的收回目光,单腿跪了下来对阿塔尔请求道:“主人,请您让我去对付他。”
倘若阿塔尔允许了,那么凯英还有一线生机。
但如果他想要亲自动手,这里恐怕今日就会成为凯英的埋骨之地。
冬歉的鬓角紧张地渗出了冷汗。
阿塔尔眸光复杂的看着他,似乎在审视他的忠心是真是假。
最终,他淡淡道:“好,去吧。”
冬歉如蒙大赦,对阿塔尔行礼道:“定不会让主人失望。”
说完,冬歉就提剑离开了。
....
古堡外的冷风猎猎作响,一轮缺月挂在空中,被风晃动着的树枝对着月下的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张牙舞爪着。
凯英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冬歉居然会真的提着剑来跟他作对。
凯英愣住了,他目光颤抖,难以置信道:“冬歉,你真的要如此吗?”
冬歉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仿佛此刻看见的并不是自己的旧情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敌人。
他知道,阿塔尔现在一定在看着自己这边。
他在通过这件事来检验自己的忠诚度。
倘若是自己跟凯英交锋的话,他尚且还有逃走的机会。
但如果是阿塔尔的话,他恐怕只能死在这里了。
所以这场交锋,冬歉必须跟凯英实打实的打。
不光得实打实的打,还得打赢,让凯英主动离开。
这对冬歉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毕竟凯英在人族中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想要打赢他,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只是旧情人相见,谁都下不了手。
凯英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只要动手,就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们真的亲手斩断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从此以后,他们再无旧情,只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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