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个场景了。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正这么想着,忽然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冬歉以为外面的是刚刚离开的男佣,连眼皮都没有抬便道:“进来。”
门被人轻轻推开。
外面的人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带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冬歉愣了愣,缓缓抬起眼眸。
任白延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和以往一样温柔的笑意,只是冬歉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笑容不达眼底,漆黑的眸子里藏着化不开的情绪。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走进来,给冬歉端来一杯热乎的甜可可。
“....谢谢。”,冬歉伸手接过。
杯子里的可可还散发着热气,氤氲湿了冬歉的眼眸,他眼睫轻颤,一双美人目里微微有些失神。
看着冬歉在日历上标记的东西,任白延的眉头轻蹙。
他拿起冬歉手边的日历,垂眸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这么重视,小歉是想去见什么人?”
冬歉顿了顿,偏开目光道:“只是个朋友。”
“小歉,看着我的眼睛。”
每次冬歉说谎的时候,任白延就会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说话。
往往这个时候的冬歉,都不敢再对他说谎。
冬歉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不躲不闪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只是见朋友。”
这句话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他也没有说谎。
他跟网上认识的那名Alpha,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们只是偶然加入到了相同的组织,又偶然匹配在一起罢了。
真要说有什么深厚的交情,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放到现实生活中,也顶多算是点头之交。
任白延微眯着眼睛注视着他,好像要将他这个人看透。
他眼神微凝,一字字道:“小歉,白年已经告诉我了,你从网上随便找了一个可以临时标记你的Alpha。”
冬歉的眼睫颤了颤。
白年怎么会告诉他这些?
任白延轻叹一声,抚上他的脑袋,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眼里笼罩了一层暗色:“我说过的,你不许去。”
冬歉闻言,垂着脑袋,握着杯子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任白延没有察觉到冬歉情绪的变化,他语气带着惯有的强势和不容置疑:“不用担心你的发情期,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你会怎么解决?”,冬歉多情眼微扬,半开玩笑着,“任医生不会是想亲自标记我吧。”
任白延顿在那里,目光错愕,一时之间思绪混乱。
冬歉眨了眨眼睛,缓缓笑了:“别紧张,我开玩笑的。”
按照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就算是任白延真的标记了自己也没有用,他们是亲兄弟,信息素之间不会产生反应。
否则按道理来说,任白延在实验室里发现正处于发情期的冬歉时,早就该有反应了。
任白延一向聪明,关键时刻居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有诸多问题。
果然,聪明人偶尔也有失手的时候。
任白延不知道冬歉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他敛下眉眼,神色微沉:“我知道你第一次经历发情期,心中不安,这一点我理解,每个omega都有这样的时期,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病急乱投医。”
他语气诚恳道:“小歉,我只是不放心你。”
冬歉唇角微扬:“任医生,其实你可以放心我。”
“我以后做事不背着你就是了。”,冬歉缓缓笑了,“就比如,我被别人临时标记的时候,你可以站在一旁陪着我,这样一来,标记我的alpha肯定不敢对我多做些什么。”
在冬歉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任白延的神情变得格外难看。
他气极反笑,咬牙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被来路不明的alpha标记?”
“有什么不行呢?”,冬歉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明白任白延到底在介意着什么。
明明这是一个非常两全其美的法子。
有些时候,他发现自己真的搞不懂任白延。
但任白延也同样搞不懂冬歉。
“小歉,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吗?”,任白延冰冷的手指触上冬歉的脸颊,危险道:“你也是白家的人,为什么不能像白年一样,自尊自爱一点?”
冬歉眼皮挑了一下:“你是指什么?”
任白延咬牙:“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被标记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可是冬歉不光不介意跟来路不明的人标记,甚至也不介意被标记的时候会不会有别人围观。
对别人来说,这是一件极其冒犯的事情,就像是将主动将扔在地上任人踩踏一样。
一个人,怎么会同时有纯情与浪荡两种气质。
冬歉“啊”了一声,随即轻叹道:“原来任医生在意那种事情啊。”
“不过任医生好像忘了,被白家收养之前,我一直是待在孤儿院因为残疾无人认养的下等公民。”
“我受过的教育从来不是教我要自尊自爱,而是动用自己拥有的一切争爱讨宠。”
冬歉笑了起来,妖艳惑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凄凉的自嘲:“我天生劣等,你叫我怎么学会自尊自爱?”
任白延顿住了。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冬歉。
在孤儿院看到冬歉的第一眼,他明明就看透了少年眼中被极力掩饰的自卑。
听孤儿院的院长说,曾经也并非没有愿意收养冬歉的人。
但是冬歉被送到新的家庭之后,往往不超过几个月就会被重新送回来。
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冬歉是个残疾,需要很多很多的照顾,简直就是个无底洞,他们并没有兴趣做一个慈善家。
曾经的冬歉是一个积极上进的孩子,在孤儿院的学校里,他从来是最努力的一个,他很聪明,一点就透,玩三维空间星际棋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人能赢过他。
可是一个个孩子被领养,只有他一个人始终待在原地。
直到有一天,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收养了他。
那一整天,冬歉都格外兴奋,他穿起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将头发梳理的漂漂亮亮,还在孤儿院老师的搀扶下认真洗了个澡。
男人把他接走了。
这次,冬歉很久都没有回来。
或许是因为冬歉从来都是不超过三个月就会被送回来,这次居然在那里待了这么久,虽然是好事,但就是这个好事,让院长的心中惴惴不安。
于是,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去领养人的家里登门拜访。
而在那里,他没有看到冬歉的身影。
男人察觉到院长的目光,儒雅地笑了:“冬歉跟其他孩子出去玩了。”
院长闻言,稍稍放下心,可是随即心中又生出了些许怀疑。
冬歉腿脚不好,能跑到哪里去玩?
就在男人给院长倒茶的时候,院长听见地下室里传来类似石头敲击墙壁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微弱,几乎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院长立刻警铃大作。
他做了自己人生中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他趁男人不注意强行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地下室里,冬歉虚弱地倒在倒在地上,手腕和脚踝上都锁着沉重的镣铐,镣铐下的皮肤都被磨破了,整个人像是破布娃娃一样,气若游丝,好像只要自己再晚来一秒,他就会死。
冬歉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院长见不得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受苦,愤怒至极地报了警。
警方摄入调查,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领养人有恋.童癖,当时看见冬歉那张长大后一定会颠倒众生的脸时,便控制不住地滋生了阴暗的欲望。
好在冬歉聪明,仗着男人不知道自己以前的领养家庭的情况,伪装自己早早被人玩过染上脏病,这才逃过一劫。
男人以己度人,知道冬歉这么漂亮,早就被别人领养回去糟蹋过了也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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