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恤背上一寒,只觉周围有脏东西,做羞涩状挨着谢涵。
四人各怀鬼胎来到大巫府。
子时拖着病体在富丽的会客厅招待了几人,厅内装饰着龟甲与兽骨,上面刻有神秘的文字。
子姓,甲骨,莫不是昊氏初定后就失踪的殷商后裔?
南镜见子时面色与唇色皆是苍白,心下怜惜,“既然病得这样,何必费力招待,派人说一声就是。”
“公主大驾,岂敢不敬。”子时完全不见谢涵面前的柔顺,一板一眼道。
“哈——为了本殿?”南镜娇艳的脸蛋满是阴翳,“恐怕是为了某些人罢。”
谢涵把目光从那些龟甲上拉回来,就见子时飞快地瞥了她一眼。
不是,看她干什么?
真的不是刻意在南镜面前陷害她吗?
子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浊者见浊,公主要怎么认为,子时无法置喙。”
“啪——”南镜一鞭子抽在地上,指着他阴沉道:“你再说一遍?”
子时不自主颤抖了一下,怒道:“公主刚刚应该听清了,何必要子时复述。”
南音飞快盘算,看样子南镜还是更爱子时,不像是愿意和楚涵共享的样子。她一下子四平八稳起来,“大姐,你别吓唬子时哥哥,他现在身子骨弱。”
又对子时笑道:“子时哥哥,如今外面暑气渐消,清凉渐生,不如外头晒晒太阳,看看山水。”
既然有人转移话题,子时自然顺坡下去,“二公主真说的子时想透透气。”
南镜见子时身子摇摇欲坠 ,也有些后悔刚刚甩鞭子,便同意了。
去游湖前,仆婢们去准备小船、划船婢子、船上吃食,以及以防万一的网兜和隐在四周随时准备打捞人和跳水救人的粗使男人。
子时路过楚涵,“楚姑娘来做什么?”
谢涵摊手,“两位公主在前,由得我么?”
子时一哽,“你就......”没有一点点担心我?
羞耻心使他说不出后半句话,只冷哼一声离去,背影僵直。
大巫府内就有湖泊假山,荷花已谢,浮萍飘零,子时陡生无线怅惘,“不知何时雨打风吹去。”
游湖,这在谢涵的阴谋举例中。
南镜牢牢护着子时,听这酸不拉几的话,没好气道:“你把自己养壮一点,自然不用怕什么风吹雨打。”
谢涵则护着霍无恤,这倒不是演戏,对方实在是个再旱不过的鸭,瞟见一旁水流就头晕目眩。
子时见状,心中吃味,却也提出:“霍兄可是恐水?是我招待不周,索性离岸不远,我们快回去罢。”
还没到准备好的地方,但也顾不得许多了,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南音突然一阵咳嗽。
来了来了。
南镜心中一凛。
谢涵培训过,可能作为动手信号的:咳嗽,摔杯子,突然提高的语气.....
她陡然抓紧子时,子时吃痛,以为她要使坏,用力推她,怒道:“你做什么?”
这时,小船猛地一晃,似乎被底下水草缠住,南音做不稳状向谢涵撞去。
“扑通——”一声水响。
谢涵四平八稳,一手揽着霍无恤,一手扶着她:“公主没事罢?”
南音尴尬。
就听一头子时惊呼:“公主——南镜!”
南音:好么,她想推的两个人都没下去,反而是南镜下去了。
子时扒着船沿伸手,“快抓住我——”
南音不好什么都不做,“来人啊——”
谢涵配合:“公主落水了!”
过了一会儿,水里的人扑腾减弱,谢涵这才觉得不对,南音半点没达成目的,此时心中忽然升起一个阴暗的念头,看着子时喃喃“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是啊,南镜要是死在大巫府,死在子时的一推下,纵然她在场,也不会有什么大责任的。
她立刻脱去繁复的外套,“姐姐,我来救你。”
不一会儿 ,就听到两个人大喊“救命啊”,南音还偶尔冒头呼吸,南镜连头都不冒了。
疯子。
谢涵暗骂一声,把霍无恤和子时凑做堆,“护好他。”便一头扎进湖里。
南镜死了,南音这个纵使失败但勇于救姐的二公主不会有什么事,他们其他在船上的人却死定了。
不一会儿,谢涵一手一人拖上岸。
虽然南音有划水还加力下坠嫌疑,但对上谢涵的体力,终究被强拉硬拽上来。
南镜面色惨白,浑身湿透,昏迷不醒。
此时,子时等已经到岸,他顾不得病体,扑过去哭道:“公主,你不要有事——”
南音也边咳水,边扒着南镜,“姐姐,你快醒过来啊——”
一个晃着脑袋,一个按着口鼻,偏偏二人身份尊贵,一旁时刻准备营救的人不敢多嘴。
谢涵:“.....”
他忍无可忍上去,“让让。”遂拉开二人,双手交叠,按在南镜腹部,有规律地连按数下后,南镜猛地吐出一口水。
霍无恤连忙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在南镜鼻下,令人轻嗅几口后,又给人在几大穴位扎了针。
二人一套配合完美的组合拳,南镜彻底清醒,大巫府内自然不缺医工,很快被送下去继续救治。
谢涵换了一身衣服后,也被请去验了平安脉。
他想了想,临行前拉上南音找了子时一次。
南音大为可惜南镜没死,见状,阴谋之心死灰复燃,不想对方左手她右手其未婚夫,让她半点走不开通知南镜过来捉奸。
谢涵温柔笑,“我与子时公子也算朋友了,我近期将与絮儿完婚,届时还望公子赏脸。”
子时霍地站起身,本就苍白的脸色煞时惨白,“你说什么?他不是你义弟么?”
“我总把他当弟弟,猛然一天他被其他女人求娶,我才看清自己心意。”谢涵柔情蜜意地看了霍无恤一眼 ,规劝子时道:“朋友一场,望公子惜取眼前人。”
出去一趟,谢涵自觉妥了。
子时清高,被他如此拒绝,断然不会再纠缠。
南音的所有阴谋也就无法实施。
还顺手收获南镜的救命之恩,想必对方不会再因为子时和他当初的一点不敬找他麻烦。
他的生活,终于重归平静,下面就是考虑怎么辞去官职,然后找回中原的办法了。
然后第二天,熟悉的铜鼓开道声,熟悉的宝马香车,熟悉的八大护卫。
比起之前的飞扬跋扈,南镜的脸色因为略有苍白而显得娇弱,这时才看起来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只是一开口,就又是那霸道的长公主殿下,“不用去大巫府上职了,本殿已将你调任到将军府上,现在跟我去见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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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
明天不更。
第490章
谢涵一头雾水:“调职?令外祖母?”
南镜的姑母, 不就是他父亲的母亲,南国退休的老将军,现任大将军贺兰的母亲?
南镜要做的事, 无论是好是歹, 由不得旁人不同意,甚至由不得旁人犹豫问询。
谢涵还没问出几句来,就已经被拖上对方的马车了, 对方还抱臂看她, 苍白的脸阴云压城, “怎么?你不愿意?非要扒着大巫府?”
谢涵知道这是怕她还觊觎子时, 洒然一笑,“公主多虑了,我下山, 本来也是为了精进学问,为官只是一种手段。如今试过为官, 发现自己的不足, 现在正想去游学。”
南镜雨转阴, “既然做过文官, 现在开始做武将,多看看自己有哪里不足。”
谢涵:“......”
谢涵清了清嗓子,“学而不思则罔, 思而不学则殆。既然发现不足,正要停下学习,而非不停前进。”
南镜阴转暴雨, 拎起谢涵衣襟, 将人拉到车边,脸抵着车壁, 掀开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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