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事情不可能发生,他立刻便会漫天乱说,以获取更多的利益。
霍无恤却不管发生不生,只遵从自己的一条铁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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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孙子吴宫教战。
第435章
谢涵対马元超和孟光亦的忍耐已经到了一个极点。
按霍无恤上午的说法, 他已经盘算好晚饭要让対方炒哪些小菜了,结果等到天边烧红了云霞,这两厮也没有回来, 対方仍带着兵马在校场上等候, 岂有此理?
他原本想捧杀两人,不想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校场上的人已经六个时辰没有喝过水更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了,瞧人经过一轮/暴晒, 嘴唇干裂, 他不禁道:“想来两位都统爱兵如子, 即使自己在外拼杀, 也是不愿意叫将士们饿着肚子等候的。”
底下士兵早已又累又热又饿,头晕眼花间,听闻此言, 精神一振,哪想上首人满口拒绝。
“不可。”霍无恤站姿笔挺, 满头大汗, 却是正气凛然, “食物自然该给胜利的战士先行挑选, 而不是我们这些在后方安逸的人,难道要让勇士们吃我们剩下的东西吗?”
是这个理。
“但可以另外开炉灶啊——”
“我们看到都统是带着伙食出去的。”
底下窃窃私语,霍无恤充耳不闻, 让人不禁埋怨这将军忒也迂腐。
直到太阳落山,才听到马蹄声踏踏,是孟光亦和马元超带兵马回来了。
谢涵立刻精神抖擞, 抢先迎了上去, 笑脸道:“两位都统剿匪回来了?可有伤亡?可有俘虏?这一整天的——必定是捣了桃花山贼窝罢,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马元超是见过谢涵的, 以前他感激対方援救北境,现在他憎恨対方横插一脚——倘若不是玖玺桓欠了対方人情,倘若不是対方强捧这雍公子,现在的北境将军该是他!
可他不敢対対方发火,羞愧道:“贼子狡猾,我等为保护百姓,没能趁胜追击,让他们都逃了。”
闻言,底下士兵顿觉自己一日的暴晒挨饿都喂了狗,又怨都统无能,带着两千人呢,还干不掉几百个山贼;又怨霍无恤迂腐,搞得他们白白受罪。
“桃花山山势复杂,攻打本来就要从长计议,马都统选择不错。”霍无恤一板一眼道:“只是既然只为守卫,不必带出去两千兵马。”
马元超仿佛这才注意到霍无恤,斜眼一瞥,明知故问道:“这位是?”
霍无恤淡淡道:“本将今日接手北境。”
“原来是将军来了。”马元超换上笑容,骑在高头大马上俯视霍无恤,口中称赞,“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犬子在像将军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走鸡斗狗。”
“犬之子,总归还是犬,与虎豹自然不同。”霍无恤话音一落,众皆侧目,怀疑自己听错了。
马元超反应一瞬才回过味来,紫脸化作黑色,正待发作。
下首的人话锋一转,“都统总算回来了。本将思及都统一心为国、爱民如子、嫉恶如仇、闻鸡出兵,佩服之至,故率将士在此等候胜利之师。
现如今即便没有剿灭贼匪,都统率兵马保护了百姓,也是功劳一件。诸位不必愧疚,更不要在这里等候,有伤的看伤,有亡的记恤,都好的快些用饭。半个时辰后,本将还有将令要宣布,迟到者军法处置。”
他这一下令,马元超这边还不如何,那些等了一整天的将士欢天喜地下去用饭休息了。马元超见状,也不好说什么,解散了队伍,令其休整去了。
三千个士兵,几年下来,大多相熟,大碗吃着饭呢。一个好奇剿匪,一个奇怪新将军,就这么聊上了。
“害——就几十个马贼,主要是孟都统迷路了,才搞了这么久回来。”
“胡说!关孟都统什么事,是你们吃起饭打起猎来磨磨蹭蹭,还要看村里的姑娘!”
“什么?咱们在这边挨饿受晒地等着你们,你们打猎吃肉还看姑娘?”
这一聊上不得了,三波士兵都不高兴了。
另一头,孟光亦斯文地吃着饭,対马元超说:“你的下马威不成,反而让人将了你一军。”
“什么反将一军?难道白等一天,底下个人还敢対我有怨气不成?”马元超满不在乎,还很喜欢刚刚那隆重的场面,“我看他是怕了我了。”
他心腹立刻道:“都统,新来的将军说你私自带兵出营,违反军纪,按律当斩。”
“他敢?马元超略加邪气道:“他要是敢,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军中哗/变,到时候他这将军难辞其咎,就等着被撤职罢。”
孟光亦提醒道:“温留君还在。”
马元超也提醒他,“这里不是温留。他温留君也只带了一百个卫士。北境天高朝廷远。”
另一头,谢涵派卫士出去和将士们一同吃饭,听了回禀后,対霍无恤道:“看来这两人很有威望,底下士兵都愿意为他们说话。而你的声望远远不及,是不能现在就将他们处斩的。”
霍无恤只说:“游将军看来対自己手下的情况一点也不清楚,他果然是要个像明千径那样的军师的。”
谁说不是呢。
谢涵只觉得昨日的自己天真,竟然信了游弋喾的邪,“你现在如何打算?”
“我看这批北境军的军纪,连温留军都比不上。两位都统公然违纪,底下人竟然全不当回事。杀猴儆鸡,我势在必行。”霍无恤说:“只是现在,还要缓一缓。”
谢涵见他心中自有章程,也就不太过干涉。
临行前,应小怜提醒他,“君侯対无恤,总有一种奇怪的保护欲与掌控欲。君侯,一个名将不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一句,霍无恤奇怪,“君侯,你不问问我计划。”
谢涵道:“你有主意就成。”
霍无恤嘟囔,“那君侯也要帮我参谋参谋。”说完 ,就开始描述了,“我虽然想斩了他们两个,但那是他们违反军纪的必然,我本人倒不如何着急。真正着急的是想夺权的他们。他们肯定会先出招打击我的威信,只要先出招,破绽就出来了,就像今天一样。”
“现在无战事。他想要打击我的威信,就只有三招:一个勾结山贼,让我剿匪失败;一个等我安插人手,寻找那人过错;一个找我比试,把我击落马下。”
他屈指轻轻敲了敲案面,“我一没打算即刻剿匪,二没真想要安插人手,他大概会找人和我比试比试武艺罢。”说着,便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他们都不知道我和君侯学过剑法。”
谢涵莞尔,“他们还不知道你弓马娴熟。毕竟雍公子不学无术的名声还是有些响亮的,即便打了胜仗,也只当你天资聪颖会出主意。”
不一会儿,半个时辰便到了,霍无恤召集三军,一宣布明天检阅三军,二公布今天剿匪无一伤亡,称赞孟光亦和马元超统领有方,三给今天立功的人都升了一级。
权利两个头,一曰赏,二曰罚。
马元超见他大方赏赐,很是收买了一些士兵的人心,遂上前一步,单膝跪下,“卑将今日擅自带兵离开,有罪,听闻将军要处卑贱以斩刑,卑将请就戮。”
他话音方落,底下一堆下级将官纷纷出言:“万万不可——”
“都统也是情非得已!”
“将军那时还没正式上任,都统要去哪里请命?为了百姓,只能事急从权!”
这还算正常的,其中还夹杂许多阴阳怪气的话: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都统带兵几十年,将军你到时候还要听听都统的经验,可不能动都统啊。”
“多大点事儿,要罚我们认了,可将军竟然说要杀人,是怕都统碍着您吗?”
......
谢涵再料不到这马元超脸皮能厚到这种地步,他哪里不知道,这些出声的人里得至少有一半是対方自己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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