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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好好哄了一番楚楚, 又将大箱礼物搬上来,楚楚看了一会儿,眯眼笑着让谢深谢浅先挑些, 谢涵笑着道:“哪会落了六弟七弟。”
谢深最是灵光, 谢浅也不是不识人眼色之辈,抱着箱子道一声“多谢三哥”,便直言要下去仔细瞅瞅了。
楚楚也挥开殿内宫婢, 脸上这才露出愁容, “这次回来, 你替我去一趟楚国罢。王兄、”她顿了顿, 终是道:“恐怕就是这段时日的事了。”她忽然捂了脸,“你替我去送王兄一程。”
谢涵早有所料,这一刻听着还是难受, “怎会如此,舅舅一向身子硬朗。”
“我是今年才知道的。说是四年前一场风寒开始的, 反反复复, 终于拖垮了身体, 缠绵病榻已久……”
“母亲——”谢涵上次看对方红眼睛还是五年前废太子时, 他拿帕子替人轻拭眼角,“你莫难受,先想想有什么话要我带给舅舅没?”
楚楚瞧着案脚的彩凤浮雕, 怔怔然好一会儿,道:“你就替我说:玉儿的王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英雄会失败, 会死亡, 但永远不会被打倒。”楚楚闺名楚惜玉。
谢涵陪了楚楚许久,他没有劝慰对方不要哭泣, 也没有刻意逗对方开心,这种悲伤或许只有等他舅舅去了,去后多年,才能开怀罢。只捡了当初在楚国为质那几年的事讲与对方听,尽量将云门的风土人情,楚宫的雍容明丽,楚王的严肃霸道一一还原。
说到后面,连谢涵也有一丝怔忡,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些日子,已经过去十年了。
楚楚听得仔细,直到入夜,宫门都快落锁了,她才挥手道:“快些走罢,不然就是淫/乱后宫了。”
“……”谢涵横她一眼,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匆匆一礼,“儿子明日再过来。”
楚楚挥了挥手,“明日,我与你讲些宫内外的事。”
等谢涵出去,天边已烧红了云彩,瑰丽绮艳的红霞下,俏生生立着个青年。用“俏生生”这个词形容男子本是不妥,可此时此刻却仿佛无比妥帖 ,只见男子缓带轻衫,依在枇杷树下,姿容明丽,面有薄汗,掩不住那满脸的期待、忐忑,时不时往门内张望一下,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两只手像要绞成麻花。
谢涵忽想起,过去每一年,他从外地回来,对方都是一身明黄色的罗裙,这样候他在树下,任飞花落叶满肩。
“三哥——”谢泾一瞧见他,眼睛“蹭”的就亮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出来。
一错眼,人就到了眼前,谢涵清空脑内场景,暗道自己莫不是老了,今日怎么总想些过往时刻,他瞧人一脑门的汗,颇为歉疚,“我竟忘了遣人让婧儿先回去。”他待了一下午,瞧这模样,对方也是等了一下午。
谢泾眼睛亮晶晶的,“有什么好派遣的,反正我是不会走的。”他拉起谢涵的手,“三哥今晚和婧儿去东宫罢。”他忽然一顿,想到那原是对方住所,小心翼翼拿眼瞧人。
故地重游,他的东宫卫士奴婢们却有一半死在四年前那场阴谋,而这阴谋的始作俑者还在自己身边。谢涵原本陷入回忆而柔软下来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但他脸上还是笑着的,摇头道:“三哥属官还在等我呢。”
谢泾眼珠子转了转,“三哥明天不来看楚楚夫人了么,今夜宿在宫内便宜许多呢。”又说,“还有,三哥要不要看看《新法》,推行新法的申厘也在东宫。”
谢涵心中一动,“申厘不是官拜中卿了么,怎么还宿在东宫?”这可是结党营私了。
谢泾哪能说是知道谢涵要来,也知道自己留不住谢涵 ,特意把对方感兴趣的法家学者给弄进来吸引人的。他装模作样叹一口气,“新法推行艰难,怕是又有什么难处要找我商量了。”
谢涵回扶突一大目的就是为了就近观察新法,这下再没有不答应的,反而颇为不赞同道:“那你更不应该等我,及早回去才是。”
谢泾这下义正词严了,“三哥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出比婧儿还好的法子,婧儿这叫礼贤下士,请三哥从旁指导。”
谢涵派人去他宫外府邸告知应小怜一声,心道虞纯不知道得多感谢自己,一头与人一起漫步回东宫。
果然流光最易把人抛,这宫里的一草一木 ,与他当年在时已大不相同了,待至灯火通明的东宫前,瞧着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布局,与殿外不熟悉的人,谢涵一阵恍惚。
谢泾拉着他走近,才发现里面的布局陈设,甚至花木草丛,都与他在时一般无二,好像流转的光阴、四时的轮序,在这里都停止了一般,有婢子躬身上前送上披风,这习惯竟也与他在时一模一样。
谢涵侧头看一眼明丽的青年,青年好想说“有三哥在的东宫才是他的家”,话到嘴边,最终滚落下去,由他来说这种话,岂非是对对方莫大的嘲讽?他拉着人手,“快进去罢,申卿怕是要等不及了。”
申厘确实等不及,他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太子却把他叫来白蹲一晚上,要不是对方势大,要不是对方一力支持他,他早就甩袖走人了。
结果对方还开口问,“申卿这回遇到什么麻烦了,不妨直说,正好温留君在,孤与温留君一道替你参谋参谋。”
申厘:“……”他最大的麻烦,就是有你这么一个主上。
申厘在《江山妩媚美人谋》中几乎没有戏份,原因很简单:【他四十上下,长得极为丑陋,瞎了一只左眼,一条长疤从额头贯至颧骨,宛如地下爬出来的恶鬼】,显然,这不符合一本玛丽苏文对男配的定义。书中对申厘只一笔带过,不曾陈其来历、生平。
但在原著世界“她”的身上,谢涵是见过对方的,那时对方野心勃勃却也内敛低调,如今果然是明显年轻许多,三十出头的年纪,那样的锋芒毕露。
对着谢泾明晃晃显露出不高兴,可惜被谢泾阴测测看一眼,最后只得没好气道:“‘废井田,开阡陌’这是朝议上通过了的,大家都说好,结果我出去转了一圈,出了扶突,就没人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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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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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以前几十上百张不见无恤也没怎么,现在十章不见无恤,就寂寞如雪:)
第367章
申厘一开始是懒得理会谢泾, 可这一开口,就止不住苦水了,“我以为大家都是一言九鼎的大丈夫, 没想到事实是说话跟放屁一样, 要么说过就算做过了,好个氏族权贵,这种丑恶嘴脸, 真是比路边叫花子还不如……”
谢涵有些好笑听着对方一言不合大开嘴炮, 谢泾本是习惯对方粗鄙言辞, 可现下心尖尖的人在这里, 那人又皎若云间月,便觉得匹夫狗嘴了,皱眉道:“说事就说事, 作甚如泼妇骂街。”
申厘噎了一口,旋即不阴不阳道:“怎么, 太子殿下第一天认识申某么, 还是替您舅家亲家打抱不平了。事实就是这样, 还不能让人说了?”
好哇, 竟敢在他三哥面前给他没脸。谢泾冷笑一声,“申卿力主新法,不如说说以下犯上罪怎么治?”
申厘脸色微微一变, 然后啪啪开始脱裤子。
谢涵:……?
谢泾:!
他忙捂谢涵眼睛,怒道:“你做什么?”
“以上犯上,退裳鞭刑。”申厘从腰上扒出一根鞭子来。
谢泾这下骑虎难下, 谢涵好笑掰开人手, “申中卿是么 ,太子与你顽笑罢了, 不必当真。”
申厘仍举鞭跪着,“某些人说话像放屁,我却是和他不一样的,大丈夫顶天立地,说一是一,绝不更改。何况,律法是能用来顽笑的么?温留君与太子尚且如此认为,难怪大家都没人遵守了。”
“某些人”给他说的脸青青白白,作势就有接过鞭子,冷笑道:“好,你是个硬骨头,我就让你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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