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之瞧着他璀璨生辉的面色,头上一热,下意识伸指,动了下唇角。
谢涵以为他要说什么,凑过身子。
“真美。此时此刻,竟比楚太子还美上半分。”沈澜之五指触到谢涵面庞,轻轻描摹,喃喃自语。
谢涵:“……”他本就不该对这个断袖抱有太多期望。
他一脸冷漠地往后坐了坐,“天快黑了,启程回府,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卫士沙孜。”
沈澜之:“……”
沙孜……
他低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某种暗示意味,“君侯在骂我么?”
谢涵:“没有。”
他贴过来,呼吸急促,“我就喜欢给君侯骂。快骂我——快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我——”
谢涵:“……”
他究竟哪里、哪一面表情、哪一个动作、哪一句话戳到这厮的兴奋点了,他一定改。
“来嘛——君侯——”
谢涵恶从胆边生,一手刀冲人脖子去,对方晃了晃脑袋,然而没等谢涵松一口气,便撩起长发,“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最后,谢涵怀着对自家表哥的敬仰之情,丢盔弃甲,逃出这辆马车,换了一辆新的。
咦,主臣的第一次交锋,他是不是让对方占了上风?
谢涵在新马车里忽然想到,末了又觉得此事不胜也罢。
这次谢涵回到卫瑶府上,卫瑶已经在等他了,“听说温留君派人在质子府外留守。”
“我与雍公子交好,恐其再受行刺。”谢涵道。
卫瑶讥诮一笑,“看来温留君也不认为那些是雍人。”
“并非。只是卫家主送去大陵的尸体恐怕还没到,哪知有没有还在路上的余孽。”
卫瑶想了想,点头道:“温留君放心罢,质子府内亦有五百卫士。”
“我之担忧,人之常情,望大将军勿怪。”
卫瑶没有再逼他带走那一半卫士,转而道:“听说家奴伤了照夜白,温留君震怒处死了一个马奴。”
谢涵点了下头,“疏忽也便罢了,却是因为偷懒用雪做水,我如何能饶的?否则岂非令照夜白寒心。”
这许是一个不输于叶离的爱马者,卫瑶心道。“这次是我府招待不周,向温留君致歉。”他起身一礼。
谢涵不料他如此郑重,赶忙避开,卫瑶又道:“只是不知那马奴尸体。”
谢涵神色淡淡,“葬在雪山了。人既已死,我总不会还要他曝尸荒野。”
卫瑶点头,“温留君仁慈。”又道:“明日便是太夫人下葬之日,后日温留君就可以归国了。”
这赶人赶的,谢涵拱手,“那以后便可不麻烦大将军了。”
及至谢涵已行至门边,其忽然又道:“其实有些人,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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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来捉虫。
第266章 (捉虫)
谢涵心头一跳, “大将军何出此言?”
卫瑶神色淡淡,“见温留君能一眼认出乔装改扮的雍质子,忽生感慨罢了。”
第二日, 谢蔷下葬。
与梁武公合葬。
就半年时间, 这陵寝便又开了一次。
谢涵见卫瑶望着那高大简朴的陵,神情有一丝茫然。
这一日,谢涵没再出门, 而是去找姬高了, 先不着痕迹地给燕国上了点眼药, 又哭诉了一番温留的贫瘠。
这几日姬高查了谢涵之前所言, 发现句句属实,再不怀疑,见其艰辛至此, 大手一挥,给了他……唔, 一张粮券。
要姬高掏私库国库, 他自是都不舍得, “苏氏米行受梁国庇护, 苏盛黑老板为我梁国秘臣,梁国可随时向其取粮。温留君拿去罢。”
兜兜转转,还是苏行, 不知道可不可以把他那些金子赎回来。
谢涵一边想着,一边感激涕零,再三拜谢。
这时, 有雍使前来, 乃大夫师无我。
听到“雍”字,谢涵不禁旁听半刻, 竟是雍国希望迎回质子,并再三否认派出杀手一事。
卫瑶抬眉,“师大夫这前来的速度,怕是本将派出送的尸体还没出梁国国境罢。”
汪扬立刻道:“是啊,既非贵国派的杀手,哪来这么快的消息。”
“明人不说暗话。”师无我直接了当,“难道我国国都发生什么大事,三天之内还没有加急信件送往会阳吗?”
他不如王免看起来威猛果决,相反长相很是儒雅,只是开口倒是如出一辙的打直球,“诸位不妨想想。如今雍质子留在会阳能有什么好处呢?
第一,列国皆知,我国君上与夫人苛待嫡长子,绝不会因为一个长公子而有什么顾忌。”
这话说的委实让人很难接了,对方浑似不觉,依旧在历数,“第二,长公子在会阳,安全则罢了,若有失,贵国难堪,我国难道好受么?
出兵,我国内伤还未恢复,难;不出兵,要叫国内臣民怎么看我们,又要让列国如何嘲笑我们?”
刚巧,谢涵之前为了带出霍无恤,曾蛊惑姬高,正说过梁公对霍无恤原本的安排,是为让个废物前去大陵,支持他夺位,如此雍国如探囊取物尔。
如今,霍无恤再过半年就要成童了,可涉足雍国政坛,姬高正琢磨着怎么把人弄回去呢,冷不丁师无我过来,可不是瞌睡来枕头了吗?
他道:“雍公子在我国多年,与我等都有了感情,如今要走,着实不舍,不如与高结个兄弟之情罢。我梁国五公主云流后年及笄,蕙质兰心,正好与雍公子相配。”
师无我一惊。
刘戟抬头,若有所思。
师无我低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不敢擅专,必将此话带与寡君。”
姬高笑眯眯的,“说来日后道阻且长,不如等婚礼办了,再让雍公子回去?”
正此时,谢涵脑内忽然又一阵【男主愉悦度】的飞流直下,随后短暂的回升,立刻又比之前跌得更多。
殿外急急禀报,“雍质子府内遇刺。”
“雍质子府内遇刺。”
谢涵再等不得看这一出扯皮的结果,匆匆跑了出去,同样还没启程回去的狐源抬头,目光深沉。
等到质子府外,自是一通阻拦,谢涵巧舌加威慑一番后,很快入内,霍无恤一屁股坐在院中,面前横七竖八的尸体,方钦化带人在一边,显然一番厮杀过后。
“你没事罢。”谢涵走近想拉起对方。
对方却忽的抬头,眉梢上还挂着血珠,面容极其冷峻,与谢涵在原著世界中多次见过的那张脸越来越相似,谢涵手一顿。
“是你——是你是不是?”霍无恤忽然起身,拎着谢涵衣襟,“是你派他们过来的是不是?”
方钦化等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
谢涵挥手制止,直视半尺外那张说熟悉又不熟悉的面庞,“何出此言?”
“你是不是怕我纠缠你?”
“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要不然你怎么能每次都这么巧合地出现呢?”
“卜算?笑死人了——”
“温留君有如此之能,去岁又怎会锒铛入狱呢?”
“你再说一遍。”谢涵脸上表情就冷了下来,一根根掰开对方手指,冷不丁听到【男主愉悦度】下降的声音,硬是缓和了下容色,受伤道:“这里是会阳,不是扶突,更不是温留,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手眼通天呢?如是我,难道梁国连这点都查不到吗?如是我,行刺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什么好处?什么好处?什么好处呢?”霍无恤陷入自己的世界。
谢涵看方钦化,方钦化摇了下头,小声道:“我们来时,府内卫士正在与杀手厮打,雍公子问我们有没有涂了射罔的箭矢,遂拿了射罔箭放倒几个杀手,让我们拖进房,他便让我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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