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太多,程斯蔚挤不上直梯,看着逐渐合上的电梯门,拎着行李箱转头往vip通道走。向门口的工作人员出示了机票,程斯蔚往里走,vip通道几乎没有人,一条道直通露天停车场。三两步跨上步梯,程斯蔚穿过安全通道,上到二楼,推开候机大厅的侧门。
出口处有不少来接机的人,但程斯蔚还是很快就发现了人群中的沈峭,沈峭站在靠边的位置,站在他前面的人很多,沈峭的脊背挺得很直,下巴微微抬着,偶尔会歪头往出口处看。
两个月没见,沈峭好像瘦了点,头发也长长了不少,因为没时间打理,软塌塌地垂在额前。穿过人群,程斯蔚站到沈峭背后,站了将近三分钟沈峭也没发现,依旧很认真地盯着出口。停了一会儿,程斯蔚看着沈峭拿出手机,点开信息,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然后又删除,这么反复几次,程斯蔚看着笑了出来。
“跟我发信息原来还得打草稿。”
话音落下,沈峭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很慢地转过头,视线落在他身上。
“帅哥,要接人啊?”程斯蔚伸手拍了拍沈峭的肩,脸上的笑容收不住。
“嗯。”沈峭把手机放回去,拿过行李箱,回答说:“接你。”
程斯蔚上下打量他:“接人也不带花?”
沈峭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正在思考怎么回答,这是个难题,想了好一会儿,沈峭才说:“一会儿去买。”
程斯蔚低着头笑,搭在沈峭肩上的手顺着手臂下滑,一点一点,最后顺利降落在沈峭的手心,手指交叉在一起,程斯蔚看他一眼,弯着眼睛说:“逗你的。”周围的人很多,没人注意到牵着手的两个人,沈峭垂眼露出笑容,指腹很轻地按了一下程斯蔚的手背。
一直走到电梯前,两个人才松开手,沈峭站在靠前一点的位置,电梯门开的时候,沈峭伸手挡着电梯门,回头看程斯蔚让他先进。对于程斯蔚来说,一切都像做梦,电梯里很多人,但程斯蔚站的地方可以称得上宽敞,沈峭的半个身子挡在他前面,隔绝所有与其他人不必要的接触。
从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掺着汽油味的空气扑到脸上,沈峭领着他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确认没有跟丢。没走多久,沈峭拿出车钥匙,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前灯亮起来。
“借的陆丰的车。”沈峭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之后,抬头的时候又补了一句:“车洗的很干净。”程斯蔚没接话 ,沈峭绕到副驾驶位,拉开车门。
程斯蔚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不动,好像没有要上车的意思,沈峭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于是手搭着车门,跟他一起等。周围的车陆陆续续启动,尾气味变得更刺鼻,程斯蔚走过去,手抵着车门,把门关上了。
转身把后座的门打开,程斯蔚钻进去,透过半边车窗,能看见傻站着不动的沈峭。等了几秒,程斯蔚一手撑着车座,另一只手伸到外面,垂着的手指小幅度地勾了勾。停车场的光线暗,最近的光源来自车内前排的顶灯,橘黄色光线,把程斯蔚的手指也染成琥珀。
往前走了两步,沈峭很轻地握住程斯蔚的手指,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唯一光源也消失不见,按着沈峭的胸口,程斯蔚翻身跨坐在沈峭腿上。沈峭没拒绝,顿了几秒,抬手扶着程斯蔚的腰。
“买新衣服了。”程斯蔚声音很小。
沈峭点点头,随即又低低地嗯了一声。
“好看。”程斯蔚凑过去,亲了一下沈峭的嘴角,往后退了一点,又重复一遍说:“好看。”
沈峭的手心出了一层汗,热度来自交缠的呼吸和薄薄布料下程斯蔚的皮肤,他对是什么东西好不好看没太多概念,毕竟从小到大,他周围的所有人和事物,都跟好看沾不上边。第一次对一个人能评价一句好看,是离开别墅那天回头看的那一眼,看见站在客厅正中央,脸上映着明亮灯光,仰头微笑的程斯蔚。
不知道怎么回答,沈峭看着程斯蔚的脸,手指插进他的黑发,偏头亲了一下程斯蔚的眉心,鼻梁还有嘴唇。
“回狗场吧。”程斯蔚的手抵着沈峭的胸口,问他。
“好。”沈峭用手背擦了一下程斯蔚的唇角,说,“我去开车。”
沈峭从另一边开门下车,然后坐在驾驶位上,发动引擎,挂挡,踩油门,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回去的路上,程斯蔚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连带着所有行为都开始越轨,在沈峭开车的时候,程斯蔚坐在他后面,头靠着前椅,伸手去玩沈峭的头发。
沈峭很认真地开车,只在红灯时,偏头去抓他的手,但是没把他推开,在绿灯亮起的时候,又把他的手重新放回后颈。
就这么玩了一路,车拐进狗场附近的窄路时,程斯蔚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贺莱。电话接通,程斯蔚还没说话,就听见对面贺莱很大声地问他:“你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你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啊,问我是不是去接你了。”没听见回答,贺莱接着说,“你也没给我提前打招呼,我不知道你妈是不是在诈我,就说是去接你了。”
似乎听见对话声,沈峭转头看了他一眼,程斯蔚冲他笑笑,把话筒贴的更紧:“然后呢?”
“没了啊。”贺莱说,“你搞什么呢?不是说下周才回吗?”
“没事。”停了停,程斯蔚又说,“我妈要是再问你,就说我在你家住下了,别的都别说。”不等贺莱再问,程斯蔚挂掉电话。
车开进狗场,在下车之前,沈峭解开安全带,转身问:“你要去哪儿吗。”
“就跟你待在一起。”程斯蔚笑了笑,说,“哪儿都不去。”沈峭垂着眼,很罕见地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话虽然这么说,但程淑然已经知道他回来了,就随时要做好被叫走的准备。程斯蔚也是真的很了解他的母亲,在刚进到屋里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是程淑然的信息,要他回家签一份文件。
程斯蔚很轻地出了一口气,沈峭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瓶冰镇过的甘蔗汁。
“我要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程斯蔚微微抬起头,看着沈峭,说:“还得麻烦你在等我一会儿。”
沈峭没露出一点失望的表情,只是摇头说:“不麻烦。”
几个小时前沈峭就已经在机场等了,所以走的时候,程斯蔚没要他送。拎着行李箱走出门,程斯蔚把包里的礼物拿出来,递给沈峭。
沈峭没接,不等沈峭先开口,程斯蔚把东西直接塞给他,顺便拿走他手里的甘蔗汁。
“也不贵,一个小礼物。”程斯蔚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说:“等我走了再拆啊。”
沈峭点点头。
因为沈峭很听话,所以程斯蔚知道,沈峭一定是等他走了才去拆礼物的,拖着行李箱往大路上走的时候,程斯蔚在想沈峭看见手表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一边想一边笑,直到余光瞥见半敞着拉链的背包里的另一个购物袋。
程斯蔚跑的很快,连行李箱倒在狗场大门口都来不及去扶,终于回到小屋,程斯蔚推开门,一眼就看见放在桌上,已经被拆开的蓝色袋子。屋里的床头灯亮着,昏黄光线照亮一小片地板,沈峭站在阴影里,听见动静,转身朝他看过来,脖颈上戴着还没扣好的黑色项圈。
第49章
光线不够亮,但程斯蔚看沈峭还是看的很清楚,副作用就是身体不停地冒汗,程斯蔚的后背几乎湿透了,在沈峭朝他走过来的时候,程斯蔚的心脏很重地跳了两下。房间里没有其他声响,沈峭垂着眼看他,停了几秒,声音很低地问:“没找到车吗。”
程斯蔚呼吸困难,他没抬头,盯着沈峭腰间翻起来的一小片衣摆,小声说:“你怎么拆开了。”
“你说等你走了再拆。”沈峭说,“我看着你走的。”
也对,沈峭一向很听话,他是最守规矩的人,只要是合同上写的内容,哪怕是再过分,沈峭都会无条件遵守。尽管程斯蔚很不想承认,但他心里清楚,这种听话是拜程淑然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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