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林瑾瑜不着调地想,为啥自己每次都是被上的那个,明明都是一样的配件,但每次好像稀里糊涂地就确定上下顺序了,都不提前商量的。
虽然他看出来了,张信礼很明显不太想当0,但是偶尔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吧,林瑾瑜那种喜欢新鲜玩样的任性劲又上来了,下次打个商量,没准也可以?
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早晨空气清新,阳光明媚,一会儿张信礼会带着早餐回来,和他一起在夏日喧闹的早晨吃一碗热腾腾的粉或者面,然后林瑾瑜可以带他去学校走一走,看看自己读书的地方,下午也许逛逛街、打打球,晚上回来一起窝在被子里吃着零食看同一部电影。
一切想来都那么温馨而美好,林瑾瑜正不找边际地想着接下来轻松闲适的一天,忽然一阵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把他猛地拉回了现实。林瑾瑜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牙刷掉下水道里去。
……这谁啊,一大早的,今天周日,组里休息,也不太可能是老师找他吧。
林瑾瑜手上不得空,拿着漱口杯胡乱按了接听键以后把手机放脖子旁边夹着,含着满口泡沫,懒洋洋地道:“喂?”
“小瑜,起来了没有?”他爸的声音隔着电话都很唤起他的心理阴影:“昨天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
“刚起啊,”林瑾瑜一边拿牙刷在自己嘴里乱刷一边兴致缺缺道:“睡觉去了没听见。”
确实忙着睡觉去了,不过是动词的那个睡觉。
然而他爸的下一句话差点让林瑾瑜把嘴里的牙膏沫咽下去:“你在哪儿呢?”林怀南道:“我和你妈妈都到学校门口了,你宿离哪个门近啊?”
林瑾瑜“噗”一声呸掉牙膏沫,大声道:“你说什么?!”
他爸道:“明天不是你生日么,我和你妈妈推了事情过来看看你。”
“什么?”林瑾瑜差点一句“十三点”对着他爸吼出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我什么都没准备,你们直接这么过来让我怎么办?”
“昨天给你打电话了,你自己没接呀,”林怀南说:“我们是你爸妈,这要准备什么,又不是领导来检查。”
如果林瑾瑜没有谈恋爱,倒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有了张信礼,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林怀南在那边催促道:“你们留校集中住宿的宿舍在哪儿,说句话,我跟你妈妈现在就上来。”
“呃……”林瑾瑜开始紧急思考:“慢着慢着,先等等,”他道:“你们听我说,我……我现在不在学校里,我在外面,我……暑假在外面租房子住的。”
他爸妈来都来了,租房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住的,林怀南道:“什么?小瑜,你在外面租房子?怎么没和家里说一声?”
林瑾瑜开始撒谎:“就最近租的,学校条件也就那样,我出来自在点。”
这消息有点突然,他爸又问了几句,大概是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直接道:“那你租在哪儿了?我们现在过来。”
“不……等等等等!”林瑾瑜说:“你们在哪儿啊?我去接你们得了。”
“不用,”他爸道:“你说个地名,我们就在你学校外面,开导航跟着就过来了。”
我操,这也太突然了,林瑾瑜心跳加速,他四下里扫了一圈,道:“别了,那个我……我这乱着呢,你等我先打扫一下。”
“不用,”林怀南道:“打扫什么,我们过来给你收拾啊,你到底在哪个门?”
“……”林瑾瑜说:“正门,你们在校门口等着就行了,我这不远,下去接你们。”
“那你快点,我和你妈妈给你……”
“知道了知道了,”林瑾瑜一连串嗯嗯啊啊丢出去,挂了电话火速把嘴里的泡沫一吐,胡乱拿水浇了一把脸,连水珠都来不及擦就一把奔出去,开始救火一样收拾满屋子的东西。
昨天吃完的蛋糕包装盒还在垃圾桶里,没用完的蜡烛还连着塑料袋一起放在桌上,还有王秀的一些生活垃圾也都还没来得及扔,林瑾瑜赶忙找了个大袋子,把这些无法解释的东西都捞过来一把塞进去,连着装着避孕套包装的垃圾袋一起拎出去扔。
他完全不擅长收拾屋子,这会儿临时抱起佛教来手脚打架,好在总算在他爸的下一个电话响起前搞定了所有的垃圾。
“喂,嗯,”林瑾瑜夹着手机,拎着巨大的两袋子垃圾,一边拿脚把门揣上,一边道:“就来,我在路上了,你们先等着,马上到。”
敷衍完爸妈,他又拨通了张信礼的号码:“喂,”林瑾瑜道:“事情紧急,那个什么,我爸妈突然来了,十万火急,你先别回来!”
“什么?”张信礼其实已经快到了,他拎着两碗粉,问:“不是说不过来的吗?”
“我也不知道,”林瑾瑜说:“懵逼,总之你先别回来,等下我抽空给你发消息!”
林爸林妈突如其来的到访让两个人都慌了起来,张信礼沉默片刻,说:“好。”
这里离学校其实也没林瑾瑜在电话里哄他爸时说的那么近,他无暇多说,挂了电话后扔了垃圾,然后一刻也不敢停,小跑着去约好的学校门口。
他爸妈果然已经站在那儿等着了,林瑾瑜压着呼吸,故作轻松地走过去,道:“爸妈,你们不是说不过来的吗?”
“小瑜,我们的工作你也知道,”林妈妈道:“不到那一天不知道有没有事,妈妈和你爸已经尽量早点打算了,好不容易才空出来的,你看这不是来了,不生气吧?”
“妈你说什么呢,”林瑾瑜道:“怎么可能生你们气,没等久吧?”
“也刚到,”林怀南道:“你在外面租房子了?怎么都不说一声,钱够用吗?”
“也不太贵就没说,”林瑾瑜帮他妈妈提了东西:“先上去吧,”他说:“那个啥……你们真没事啊,会不会突然有工作什么的。”
林妈妈以为他是怕他们又说话不算话,临了又要走,忙打包票道:“不会,这次都安排好了,不会和以前一样。”
林瑾瑜倒巴不得和以前一样呢,如果一个人十二岁、十六岁的时候你不陪他过生日,那到了二十二岁、二十六岁,就没必要陪了。
于是他说:“哦,呵呵呵,挺好。”
林怀南夫妇这次也是轻装简行,林瑾瑜怀着几分忐忑带着他爸妈走进出租屋里,眼睛一边心虚地四下瞟,一边招呼道:“直接踩进来就行,不用脱鞋。”
“哎哟,你看看这个屋里,”林妈妈边进来边道:“怎么这么脏呀,能住人不啦?”
林瑾瑜腹诽道:我这还是刚收拾过呢,要是之前那副样子被你看见了,还不得骂我住在垃圾堆里啊。
子女的小出租屋在爸妈眼里大概都是一垃圾堆,林妈妈数落了他几句,开始给他收东西摆东西:“哎哟,怎么也不租个好点的地方啦,你看看这什么样子。”
“哎呀妈,不就这样吗,”林瑾瑜说:“都这么住的,不然还租个三室两厅吗,没必要。”
反正这条件在他妈他爸眼里大概跟垃圾堆差不了多少,他妈妈一边念叨他,一边挨个查看他乱搭在椅子背上的什么衣服裤子。
好在那些外衣服外裤都是林瑾瑜自己的,都是每天早上捯饬的时候穿了几分钟又觉得不好看又脱下来的,脏又没脏,但是又穿过一次了,懒得叠起来放回去,于是就搭在那儿了。
张信礼才来了一天,他也不会跟自己一样没事儿照镜子换衣服,阴差阳错倒躲过一道关卡。林妈妈问清楚这些衣服到底是干净的还是脏的后把它们全放上床,自己坐一边开始一件件叠,同时道:“那你脏衣服呢?有没有没洗的?我看你这里好像没有洗衣机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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