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殊有理有据地怀疑他是在报复自己,心道江沉星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自己性冷淡还要强行要求舍友跟着一起禁欲,简直非人哉!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不是只有这一本,等过两天回宿舍里再偷偷拿本新的不就好了——这次可得好好藏起来,免得被江沉星发现了端倪。
自己现在不得不与江沉星同居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少生事端为妙。
最后,言殊只能垮着个小猫批脸,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好”,终于松开江沉星的手,转身回去收拾自己那少得可怜的东西了。
只是背影怎么看怎么失落,高大的Alpha像是地里蔫了的小白菜。
最后看了一眼言殊摊平在一旁的行李箱,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其他的违禁物品之后,江沉星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回自己的主卧去。
一路上,他的手里紧攥着那卷杂志,手臂线条绷紧,嘴唇也紧紧抿着,浑身透露出一种如临大敌的紧绷感。
恐怕在刚刚踏上战场时,喜怒不形于色的Alpha都没这么紧张过。
进了卧室反锁上门,沉默半晌,江沉星的视线终于慢慢移动到手里的杂志上,接着随手翻开。
如果言殊在场的话,会很惊异地发现,即使在看一些让Alpha脸红心跳的东西,江沉星也面不改色,视线沉静如湖——似乎还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嫌弃。
比起对好奇或者感兴趣,他似乎更像是在做什么学术研究,简直把性冷淡的名头坐实了。
草草翻了几下,视线最后定格在之前言殊对着他摊开的那页,江沉星的眉头慢慢皱紧。
全身上下只系一条围裙,露出大片后背和大腿……
暗示意味如此明显。
这种打扮真是世风日下。
如果照片里的Omega就在江沉星面前,恐怕会被他冷飕飕的眼刀给吓到当场穿好大羽绒服。
言殊就喜欢看这种东西?
在照片里看着感觉还好,稍微想象了一下这种打扮的Omega出现在自己家里的场景,江沉星唇线抿得越发紧,眉宇间的刻痕也越来越深。
……也太羞耻了。
江沉星不是很能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自认为理解了言殊的癖好。
犹豫半晌,Alpha最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
是夜。
刚过十点,言殊洗漱完毕,收拾妥当地躺上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倒也不是认床,毕竟军人在外征战,就应该在什么样的坏境下都能迅速入睡。
但问题是,一想到隔壁睡着江沉星,言殊的潜意识里就莫名的有种亢奋感——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亢奋什么。
这还是自从认识以来,他头一回和江沉星睡在这么近的地方,近到只隔一堵墙的距离。
虽然当年在军校的时候也算和他搞好了关系,但江沉星有洁癖,向来一个人住一间宿舍,没有舍友。
出于好奇,言殊曾经也想去他的宿舍看看。江沉星其实并没有不同意,是言殊自己在彻底的全身消毒面前选择了退缩。
不过隔了十年,对方的洁癖症状明显变轻不少,甚至都可以允许言殊睡在他的家里了。
但对此,言殊并没有感到荣幸。
……因为江沉星收走了自己心爱的杂志。
简直不讲道理!
娱乐活动被剥夺,言殊有苦难言,只能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狠狠给江沉星记了一笔。
百无聊赖之下,他只能刷刷星网,权当催眠。
刷着刷着,就点进了星网上最大的话题吧。
本吧吧友众多,天南海北齐聚一堂,聊什么的都有。因为账号是完全保密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很多不能见光的秘密都会在这里被倾吐出来。
言殊早早就有了注册账号,但是他一直没有发言过,算是个无聊的乐子人,日常在网上看其他人精彩纷呈的人生。
但今天看着看着,总觉得这些吧友的分享还是没有他的经历那么跌宕起伏。
毕竟他现在,不仅是重生之人,甚至还和死对头成了名义上的夫夫。
言殊心头一动,隐隐萌生出了分享一下自己亲身经历的念头。
当然,重生的消息是肯定不能说出去的,但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实在是有些不吐不快——比如他和江沉星的联姻。
这么想着,言殊就打算打码把自己离奇跌宕的经历分享一遭。
首先要找一个合适的吧。
思索片刻,最后,言殊点进了婚恋吧。
这是他平时从未踏足的区域,毕竟对一个单身狗来说,婚恋这种词实在是太过遥远,看多了相关帖子容易变成酸鸡。
但是今天,已婚人士的身份给了言殊莫名的勇气,他觉得他可以了。
编辑了十几分钟,一个名为《和死对头因为某种不可抗因素被迫在一起了》的帖子新鲜出炉。
言殊模糊了重点信息,把自己这几天被迫和江沉星绑定的经历倾吐出来,并且着重强调了自己和对方是死对头的事实,终于心满意足,同时睡意后知后觉地袭来。
他刚要放下手机准备睡觉,却误触了刷新,于是一条刚刚被最新回复的帖子被顶了上来。
《我暗恋一个人》。
作者的名字叫同归,一个很正常的名字。
这个帖名平平无奇,但点赞数高达几十万,并且楼中楼也极高无比,顿时勾起了言殊的好奇心。
什么帖子能这么火?
再看最后一条就睡!
这么想着,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刚准备点开——
一声轰然巨响,连地板都震了三震。
也许是刚刚的动作幅度有点大,也许是因为他太重了,也许是因为这床太久没人睡年久失修——
总之,言殊一脸茫然地坐在残破的床板上,过了很久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这张床,塌了。
塌了!
言殊瞳孔地震:江沉星到底买到了什么假冒伪劣产品!
仔细查看后他发现,也许是因为被虫给蛀了的原因,有一只红木床腿的内侧已经腐朽不堪,刚刚终于不堪重负地断掉了。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确实相当好,即使他刚刚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江沉星那边也始终无声无息,完全没有注意到。
难道自己今晚要睡在地板上,或者是睡在一片狼藉的床上?
这怎么能行!
言殊一骨碌爬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踩上蓝色拖鞋,哒哒哒地走到紧闭的主卧门前,砰砰敲响了门:“江沉星!江沉星你睡了吗!”
即使睡了,恐怕也要让他的大嗓门给叫起来了。
十几秒钟之后,门被从里面打开,江沉星出现在言殊面前。
他一身简单的黑色睡衣,手里的光脑屏幕还亮着,言殊粗略地扫了一眼,看出来对方似乎在浏览什么厨房用品:“什么事?”
言殊堵在门口,脸色幽怨:“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
江沉星一怔:“什么意思?”
言殊只穿着简单的短袖和大短裤,露出了紧实有力的手臂,胸肌腹肌的轮廓隐约可见,属于年轻Alpha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虽然他很好地收敛了自己的信息素,但江沉星还是本能地感觉自己呼吸不畅,不动声色地深深呼吸。
言殊毫无所觉,痛心疾首地谴责江沉星:“我睡的床塌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我合理怀疑你就是想让我今晚打地铺!”
这个理由大大出乎了江沉星的意料。
他绕过言殊进了客卧查看情况,片刻后走回来,看向言殊的面色古怪而微妙,平铺直叙道:“你还挺厉害的。”
“你怎么好意思怪我!”言殊气得瞪眼跳脚,“明明是你的错,这床都被虫蛀了多久了,你是怎么忍心让毫不知情的我躺上去然后摔个屁股开花的!我现在屁股都要青了!”
江沉星被他嘹亮的嗓门吵得头痛:“是我的问题,那你想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早有准备的言殊冷酷一笑,直接错身挤进了主卧。
在江沉星错愕的眼神里,他一屁股坐到对方平整的床单上,理直气壮地宣布:“今晚,我要在你的床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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