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eth……”
……方向盘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顺手已经被拆封的邀请函,那是一张类似于信封样式的铜版纸。
整张风格接近于极简风,只有中间用篆体钢笔字写了“beleth”标签。
段裴景的本意是想要临摹复刻一张新的,毕竟邀请函这种东西,连名带姓的,他一个男性Alpha,没有办法在信息上做文章。
这种类似于铭牌卡片的标识,反而大大方便了段裴景。
绿灯亮了。
段裴景不再张望,在收回视线的最后一刻,似乎瞥见了什么,略微意外。
交错来往的庞大人流中,不远处的单向玻璃里站着一个白色外套的年轻omega。
昳丽的容貌引得路过的路人偷偷投去欣赏的视线,又怕被人抓个正着,你推我我推你地走了。
而那双熟悉的灰蓝色眼睛,没有了墨镜的遮掩,眼尾略弯,似乎心情相当不错,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抓娃娃机。
而一旁一脸焦急,不断嘀嘀咕咕的,不是越和还是谁?
但段裴景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去做什么,就连刚刚那种犹如墨汁般浓稠压在心头的疑云,也短暂地消散殆尽。
隔着车窗跟玻璃,视线难以移开。
江馁?他为什么会在在这里?
不是质疑的猜测,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惊喜油然而生。
那样隐秘而细致的情绪像烟花缓缓绽开了,顺着四肢百骸,流通了所有的经络,酥麻而奇特。
段裴景下意识捂了捂额头,自言自语:“没发烧啊……怎么这么热呢。”
一旁的江馁,越和两人。
“祖宗,摇完这次我们回去吧——”越和苦不堪言。
江馁的长相是一种介于混血跟非混血之中略带西洋的长相,尤其是那双在本国根本不会出现的奇异瞳色,极其容易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就设想一下在人口比例严重失调的现代,忽然一个长相堪比某商场广告牌顶流明星的omega,现身某条人流量大到离谱的商业街旁的商场隔墙玻璃外,
这跟一个活生生的广告牌有什么区别?
越和抬手捂住半边眼睛,第N次闪躲着街外往里面投射视线的路人的凝视,再次不死心地劝阻:“江馁……”
“嗯!”江馁眼皮都没动一下,聚精会神,“最后一把。”
越和:“娃娃机都是有设定的,你就算再玩十把它都不会变的——”
“叮当——”游戏币落进机器的声音。
显然是没有成功,某个说话不算数的omega捏紧了拳头:“再来一把!”
“叮当——”
“再来一把!”
“叮当——”
越和:“…………”
想把全世界炸了。
“叮当——”
江馁不信邪了,阴沉沉地“嘭!”一下两手撑在娃娃机边边上,怒不可遏:“再来一把!”
当游戏币落入游戏机的那一刻,一只骨节突出的手从略宽的风衣口伸出来,替他摁着手柄。
“……?”江馁转头看去,看清楚来人后,疑惑般地用眼神询问着,“?”
越和松了口气:“段组长?”
段裴景今天披了件长款的灰棕色风衣,领口处严严实实围着围巾,加上那张一看就精心修饰捯饬过的脸,有种说不出的英俊。
见江馁盯着自己,段裴景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捏的他因为不满而直皱眉,才撒手,问:
“想要哪个?”
越和忍不住:“段组长,您就别陪着江馁闹了,他都玩了一上……”
“这个。”江馁抬手去捂越和的嘴,示意他不准说话。
然后整张脸恨不得趴在娃娃机上,生怕段裴景后悔似的,连连点着前面那个被他多次尝试无果的小白兔娃娃,恨不得把玻璃罩子戳出一个洞来。
被迫住嘴的越和:“…………”
段裴景其实也看中了这个,娃娃的眼睛跟江馁的瞳色一样,都是灰调的蓝色,听越和这么说,忍不住笑笑:“没事。”
也许是看江馁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热切,越和有些招架不住地叹了声气,随他们便了。
透明箱子里的抓夹随着段裴景的摇杆操作,缓缓下移。
至于江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娃娃,视线跟着上下左右摆动,幅度不大,但莫名就是让人忍俊不禁。
段裴景也是觉得够好笑的,眼看着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以他的脾气,居然硬是没有直接旁若无人把机子砸了直接抢。
而是争做文明好青年,还乖乖用他留的零花钱买了游戏币。
如没有经历那些事的话,他也原本是应该在父爱母爱中溺爱着茁壮成长成一个糯米团子样的omega。
段裴景十分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热衷于企图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折磨成没有情感可以感受的杀人机器。
他应该感到庆幸吗?为自己赶到的时间不早也不晚而感到庆幸,为自己还在江馁理智还没有全无的时候尚且能够为其遮出羽翼。
等等。
摇杆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颤。
理智全无?
杀人机器……
机器……?
段裴景反复嚼着这几个词,余光里清楚倒映出了江馁的纤瘦的身影,微微扩大……终于品出了点不对。
如果只是为了制作杀人机器,那正常的实验跟药物附加就足够了,布锐斯为什么会专门特地折磨江馁?
单纯只是爱好?
什么样的人会以这种人为爱好?或者说……什么样的职业?
“抓到了!”江馁双眼发亮!视线跟着抓夹走。
直到目送那个马上即将得手的白兔娃娃放进出口栏,他迫不及待地弯下腰去拿。
正当段裴景准备收工时,某个omega再次蹲下身:“还要那个。”
段裴景缓缓挑眉:“……?”
越和冷漠一笑,满脸的“我就知道。”
两个小时后。
三个人挤在已经被无数个数都数不完的娃娃群中艰难求生,段裴景:“……江馁,哥求你件事儿……”
江馁抱着娃娃,放开座椅,安详躺下:“驳回。”
段裴景:“……”
索性路也不远,他硬着头皮开回了小区。
越和叮嘱了江馁几句,无非是“注意危险”、“小心暗算”之类的。
至于段裴景,由于那场误会,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那个……”
“我知道。”段裴景说,“你这几天都别去局里了,至于希诺,也不用管,他自己会上赶着来找我的。”
越和忧虑地说:“可万一他窃取机密什么的……”
段裴景说:“这倒是不至于,只不过他现在做的事简直有点可以用无厘头来形容,这么容易被拆穿的离间把戏也亏他们想得出。”
越和欲言又止:“我觉得他是想……”
说着,剩下的话化作一种一言难尽暗示般地视线把段裴景全身扫了一遍,瞄得段裴景浑身都感觉不舒服。
他莫名其妙道:“是想干什么?你说啊,看我干什么?”
越和假笑几声,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总会知道的。”
段裴景原本还想追问几句,结果越和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瞬间跑出去几十米路,拐个弯离开了原地。
明显是不欲交谈。
……
在段裴景光把那堆娃娃运上楼都跑了几趟的时候,希望自己能够有个浮空异能的愿望达到了顶峰。
正当他运完最后一波,却发现还有一个落下了之后,企图跟一旁的江馁打商量:“哥的小宝,不然这个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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