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点头,叹气说:“D级进不了异调局,他就改行做了什么金融。我也不懂,自那之后,他就老是会寄钱回来,小到几千,大到几万,都有。说是正当渠道赚的,还叫我放心花。”
“可我还是拿着不安心,你说这……村子里的邻居都夸我有个孝顺的好儿子,但事实上呢?自从出了大城市后,他回来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少,我不盼别的,就是盼着他回来。直到今天,我才突然收到医院跟交警队的通知,说他出了车祸……”
妇人不忍再听,旋身埋进了男人的怀里,肩膀因为啜泣而微微颤抖。
他当然回不来,段裴景心想。
胡放是利用了D级精神系异能只对普通人有效的漏洞,对急用钱的人读取心理历程,对症下药,进行高利贷放款,自然赚的盆满钵满。
这样大张旗鼓,顺风顺水,就算警察因为异能的原因查不出什么端倪,但对一直在盯紧着所有异能者的ul实验室怎么可能察觉不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胡放在这个路程中,踢到了铁板,所以被抓走,被迫替他们做事。
两人不知全貌,只稍微被段裴景一吓唬,就什么都说了。
他用兔子做比较,看似是在说胡放,实则是在说江馁,这种调换主谓的谎言用来诈供再合适不过。
段裴景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转头问起另一件事:“您的儿子他出去之后,家里来过什么人吗?”
男人下意识一抖,这种反应落在其他人的严重,恰巧就成了心虚的证明。
男人支支吾吾地说:“……有……也没有。”
段裴景语气加重,严厉道:“到底有没有!”
男人心一横眼一闭:“……有,有。”
“那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为首的那个带着面具,带着一份文件,叫我们签了,我们不识字,又看不懂,当然不肯签。谁知道那人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叠照片……”
说到这里,男人一想到照片里的内容,就不由得齿寒,哆哆嗦嗦地说,
“照片里是一截断了的手臂,被血糊着,我看一眼就不敢看了……他们说如果我们不签,如果我们不签……”
段裴景一针见血:“就杀了胡放。”
男人顿时安静如鸡,默认了。
“照片呢?还在吗?”
“……在的,在的。”男人连忙说,“我拍照存了档,我找找。”
蓝池表情复杂。
他觉得这人够矛盾的,一眼都不敢看,但却敢拍照留档。
既然敢留档,居然又不敢上报异调局,结果什么都没做成。
……
不久,男人把手机解锁,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段裴景,他接过。
照片里的手臂被大片凝结的血液给遮住了原本的样子,只有那一截血肉淋漓的断口刺啦啦地摆出来,看着的确骇人,但却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
正准备把手机还给男人的时候,段裴景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视线一凝。
……
只见那段手臂往下的一点距离,手腕处,露出了一点墨色的刺青,那被血染透的皮肉上,刻着:001。
霎时,心神俱震!
段裴景的手指猛地收紧,瞳孔震颤,他甚至能够清晰听清楚自己胸腔内的声如擂鼓的心跳,跟急促到快要发狂的呼吸。
这几个数字就像是刀锥狠狠刺进了他的大脑,把里面的思绪搅乱得一塌糊涂,太阳穴开始控制不住地突突跳。
如果002指的是J,那001指的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第47章 不是在说他
段裴景悄悄翻看过江馁的手腕,洁白如新,没有任何纹身的痕迹。
四肢、躯体上的伤痕,加上江馁的自愈异能,皮肉很快就能重新更新换代,崭新如初。
只有一处地方是致命到不能够随意剜去的,腺体。
……段裴景的瞳孔微微缩紧,手指无意识地掐入了手掌心。
他记起来了。
他记起来那日在那间虚构的赌场里,那只响尾蛇茶宠像什么了。
霎时,眼中的光景好像水波纹一样荡漾开,因为发情期而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大喇喇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段雪白的脖颈,再度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几朵挨着的迤丽旖旎的木芍药里,那条毒蛇仿佛活了过来,恶意地吐着猩红的信子,血色的蛇瞳正隔着不远的距离与他遥遥对视。
“……”
不是的。
那道纹身,根本不是江馁想要纹上去的。
美则美,但却让人恶心。
那是一道耻辱的标记,一个无法言说的关于恨意的代名词。
对方把江馁当做是所有物,或者一个完美的作品。
至于在他身上所付诸的痛苦跟残忍到疯狂的伤害,恰巧正是布锐斯迫切地想要证实这件事的证明。
他想要的,是属于他最接近无瑕的缪斯。
可当这个作品开始脱离囚笼,挣扎着甩开了那一亩三分地的桎梏,布锐斯又开始用他的方法对江馁开始惨无人道地折磨,像一个变态一般妄图聆听对方的求饶跟哭诉。
但是江馁没有。
但就是因为没有,所以这种忍耐更加激发了这种人的凌虐欲,布锐斯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变本加厉。
……段裴景闭了闭眼。
这种接近恶心到极点的事实几欲让他作呕,他颤抖着的手险些没能拿稳手机。
江馁这个人很倔,他是知道的。
他不肯低头,段裴景也不奇怪。
布锐斯或许一开始并不是用这样的态度接近江馁,诱哄也好、欺骗也好,他想得到这个人,就不得不用尽所有办法。
在经历了背叛后,顺从无非会让自己的恨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哈……”段裴景短促地冷笑了一下,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泄出几个字,“我操你妈的……”
这下,几人都发觉了段裴景的不对劲,蓝池先一步询问:“老大?你没事吧?”
段裴景半张脸陷到了阴影之中,看得出他的情绪已经绷紧成了一根直线,颇为头痛地撑住脑袋。
“老大?”
“……别叫了,又没死。”段裴景扶额,“我有件事儿要办。”
蓝池懵了,半晌才说:“你说。”
“你把两位安置好,我自己解决。”
蓝池抓抓脑袋:“啊?说走就走啊?那这边……”
男人连忙接话:“我们已经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了!”
妇人也连忙点点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蓝池也无话可说,半晌后,“那你路上小心?”
“好。”
段裴景没有再多说,出门就立马拨通了通讯录里的最近的一个联系人。
“滴,滴,滴——”
接通中的声音不断回响着,段裴景一直耐心等着,直到响了十来声,无人接听然后自动挂断,然后继续打。
电话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仍旧重复响起。
不会接?
他退出通话页面,点开了浏览器,从浏览记录里点开了第一个,
“beleth作品集总览。”
这个名字总给段裴景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但具体也说不上来,只能暂且搁置。
……
网页加载的很慢,导致他反复下滑查看了几回网络信号,都是满格。
段裴景执着地等着,他直觉这个作品集会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不过幸亏网页没崩,好歹加载出来了。
下一秒,他蹙起了眉。
只见上面所有内容全部高斯模糊掉,只有一行字清晰映入眼帘:
“非邀请人员不可查看,请移步画展。”
接连换了几个渠道都没有查到相关讯息,统一都是这么一句话。
搞张画展的邀请函对他而言确实不难,毕竟他还有俩当市里首富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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