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很听他的话,乖乖躺在床上睡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问泽遗坐在桌边,看似在发呆,实则正调取着狗血文原文内容。
“系统。”
系统条件反射,立刻弹出狗血文来。
【宿主,您今天要查看哪里?】
系统声音殷切。
“从头开始。”问泽遗揉了揉额角。
自称丹阳的妖族身手不凡,看着就不是池中物,或许有关于他的蛛丝马迹潜藏在书中。
可书里实在是没有叫丹阳的人,他只能从头再快速浏览。
反正看狗血文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再上一遍刑很快的。
翻了几页,他察觉到不对劲。
系统给的文字下面有进度条,记录他现在看到全书的哪里,问泽遗看得多了,就把重要节点的进度条也给记住,方便下次查找。
他分明记得兰山远遇到沈摧玉在3.8%的位置,怎么现在变成了4.5%。
前面的内容没有改变,那凭空少的进度跑去哪了?
他飞快往下翻去,终于找到了异常。
是关于容素的所有剧情都消失了,书里甚至压根没有容素的名字。
因为从花楼初遇沈摧玉到被沈摧玉要挟,关联容素的几万字情节全部消失,所以才导致全文内容减少,进度条改变。
但很遗憾,其中他必死、兰山远被囚禁的剧情一个字都没变过,受到影响的只有容素相关的剧情而已。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欸?】
系统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显得手足无措。
【宿主,我数据库里没有这种案例。】
它的声音中透出清澈的愚蠢。
问泽遗和它遇到过的每个宿主都不一样。
【也许是您的行为导致的,但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
问泽遗已经翻完一整本书,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如果是他的行为改变剧情导致狗血文文本变化,为什么魔兽内丹、尘堰搅局的戏份并未改写,而是只改写了容素的命运。
是因为在这两件事上,他做得还不够彻底吗?
问泽遗从寻烟坊回来后也看过原文,那时容素的剧情依然还原封不动存在。
他想了半晌。
从上次查看原文到今日查看原文间隔时间很短,期间容素身边最大的变数,就是容郄从生到死。
这段剧情突然消失,兴许和容郄的死有关。
但这只是个猜想,还有待证实。
他又追问了几次系统,得到的皆是否定答复,甚至听系统的意思,它也不知道原文剧情遭到篡改。
【宿主,这不是bug,是正常任务流程。】
它尝试修复未果,声音中的疑惑越来越明显。
得到系统的答复,问泽遗的心脏越跳越快,隐约变得兴奋。
这至少说明原书剧情可以改写,并且会反应在他手中原文上。
他既然改变了容素的命运,也能改变其他人的命运。
包括他自己和兰山远的命运。
他太过于专注书中剧情,没发现床上的十七异常。
十七背对着他,双目无神、呼吸近乎停止,是一副十足人偶相。
与此同时,十里外的偏僻悬崖里,一个摔得粉身碎骨的成年男子落在崖底,血肉横飞。
这悬崖深得豺狼都难以涉足,所以男子浑身摔得粉碎,却仍然保了尸体完整。
依稀能从其容貌辨认,这正是修士们一直苦苦寻找的李全。
只是之前他仓皇逃窜,现在却成了尸体。
站在崖顶的修士揭开黑衣,收回分裂出来探查的元神,一深一浅眼中无悲无喜。
他来晚一步,李全已被灭口。
此处山崖隐蔽,人抛尸在此,很难被发现踪迹,让化神期的他分裂元神搜查,都费了不少力气。
放任李全躺在这,问泽遗找人会很费劲。
兰山远不关心禁药的线索,但要是找不到李全,问泽遗不会回持明宗。
他的师弟还得被困在千丈巷,还要照顾那只鸟妖。
这让他难以忍受。
抬手画符,兰山远正欲把李全抬上山崖,放到处修士能明显瞧见,可百姓不会去的山林中去,好给问泽遗的任务减轻难度。
肩头突然覆盖上温热。
手中咒法熄灭,他眼中露出茫然和诧异,怔怔摸上自己的肩膀。
是与他通感的活傀传来的暖意,还带着问泽遗掌心的温度。
夜风呼啸,他看向空荡荡的身后,却像是回到温暖的房间里。
问泽遗打了个哈欠,顺手给在床上“熟睡”的男孩盖上被子。
“这么大了,还扭被子。”
他轻声嘀咕,挑灭了离得远的一盏灯。
第46章 离合
李全的尸体被发现了,在处山林的沟壑里,被密密匝匝的草木掩盖。
所幸探查的剑修来得及时,他的尸体只是略微遭到虫咬,衣物保存得十分完好。
剑修面面相觑,最后年长的那个一咬牙牺牲自己,嫌弃地将其尸骨收入纳戒中。
“走,带给问副宗主。”
客栈内。
为了不给客栈老板留下阴影,术修支起结界,这才让剑修们把尸体铺在厚厚几层麻布上。
“是摔死的。”问泽遗盯着他错位的关节,“奇怪,怎会在布满草木的小沟壑摔得这般重?”
看李全的惨样,说是掉下悬崖他都相信。
扶风灵光一闪,大胆猜测:“兴许是杀人灭口过后,随手抛了个地方。”
他话音落下,场上陷入沉默。
李全身上有若有若无的魔气,随身包裹中还有已经七零八落的符咒。
他做了多年小厮手脚利索,这般十足跌落的死状无疑是被灭口。
问泽遗忍着恶心给尸体盖上一层布:“趁着还没腐坏,带回持明宗找药修查验。”
搜寻李全比预想中顺利,他们离开的计划得提前了。
他看了眼沮丧的修士们:“别觉得糟心,这一趟没白跑。”
血腥味有些重,他反手着嘴小声咳嗽:“比起李全,从丹阳入手还更方便。”
剑修们醍醐灌顶。
光顾着看尸体,都忘了那来路不明的鸟妖小子。
“可他不肯亲近我们,想必不愿去持明宗。”扶风为难。
一想到丹阳这祖宗,他觉得自己能少活二百岁。
“他是破局的关窍。”
问泽遗垂眸:“如果丹阳不愿去持明宗,我们就派些人随他去南疆。”
只是这次出行,大师兄罕见地没消息,眼下他更想回持明宗,不想跑到湿热的南疆去。
屋外。
丹阳的耳羽贴在门上,抖了抖软乎乎的绒毛,憋了半天劲,却什么都没听到。
他气馁地起身,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身后的十七吓得炸了羽。
“你是鬼吗!”
丹阳拍了拍胸口,另只手松开别在腰间的龙雀刀。
今早,问泽遗就把他的武器归还,美其名曰认为他有分寸。
丹阳不知这个银发修士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这几日接触下来,他知道问泽遗至少不是坏人。
所以也不能打跟着问泽遗的十七。
十七往后退了半步,脸上却不见胆怯。
“你还真是,怪人。”
丹阳嘀咕了声,可心中的好奇还是占了上风。
他自来熟地凑过去,想要拍十七的肩膀,被十七闪身躲开。
不拍就不拍。
丹阳收回手去:“你和大魔头,什么关系?”
“大魔头?”十七终于有了反应。
“就是那个白头发的,我大哥说了,他是个厉害的魔头。”丹阳比划了个张牙舞爪的表情。
“一口一个妖。”
“他确实很厉害。”
十七淡淡道。
“对......不对!”
丹阳刚要附和,警觉自己差点被带偏:“我是问你,怎么认识他,他怎么带你来。”
“之前不认识,但他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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