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呼啸,却无法伤到祂分毫,被结界牢牢阻拦在几步之外。
结界透明,却坚不可摧。
一时间满场光芒大盛,问泽遗被迫眯着眼,却不敢错过甚至一帧画面。
祂化作的人形下意识朝着胸口挡去,却很快意识到副宗主不过是在做无用功,便放心垂落下用气编织成的手。
无形的气刺穿副宗主的胸膛,将他弹出去一丈远。
“真不安分。”
祂愠怒,旋即又笑:“不过不用我管你,你也没几年好活,好好享受仅剩的时日。”
副宗主的胸口上血流如注,还没说话,就被粗暴卷入漩涡之中,送回了持明宗内。
四周归为寂静,问泽遗却没急着离开。
在副宗主攻击时,他看到闪烁屏障的角落有处用术法造成的碎裂痕迹。
而那处碎裂的角落,正好在宗主离开的方向。
想要悄无声息破开祂的桎梏并非易事,可他做到了。
问泽遗垂下眼睑。
兴许对着那道宗主留下的痕迹攻击,能够破开规则设立的屏障。
可副宗主没注意到,他光顾着攻击规则,也并不那么了解共同保守数百轮回秘密的师兄。
一场糟糕的错过。
问泽遗眼前的场景流转,逐渐化为虚无。
“他们还会回来吗?”他问系统。
444号沉默了许久,艰涩道。
【宿主也发现了,原本的他们不过是来自一本书,甚至都没有正脸。】
【是规则让他们消失在前,你们不过是顶替了“副宗主”和“宗主”身份,不算是穿越到他们身上。】
就算问泽遗的意识剥离,也不会对原主身死一事作出任何改变。
原来的两个人,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连它都能看出来,宿主不会不知道,他只是不甘心。
意料之中的结果,可问泽遗还是心下一沉。
原主确实性格暴躁又冲动,但也仗义勇敢,并非一无是处的炮灰。
而曾经的宗主温柔坚韧,全然不是原主说的那般懦弱胆小。
他和兰山远能做的,只有代替原主们完成未尽的心愿。
一次次的轮回,他们的反抗从来没有白费。
“该走了。”
大梦一场,总要到醒来去面对现实的时候。
【宿主......那个......】
系统狗腿地跟在后面,小心翼翼。
【我和规则真不是一伙的,您不会杀我吧?】
它只想赚积分而已。
“我得想想。”
问泽遗垮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欸?】
系统眨了眨豆豆眼,默默往后退半步。
问泽遗好笑道:“逗你的,我没事杀你作什么?”
它也是可怜,被兰山远几句话刺激傻了。
【真的?】
系统松了口气。
【感谢宿主,祝您和兰山远百年好合!】
温暖的光吞噬了问泽遗的意识,将其重新牵引入现实。
.......
“小泽。”
兰山远按住他的肩,眉头微蹙:“你要去哪?”
问泽遗挣扎了几下,这才缓过气来。
入眼是兰山远卧房内熟悉的布置,问泽遗的头还在晕眩中,心心念念的纸笔就摆在不远处。
初醒的无力感涌来,他用尽全力反抓住兰山远的手,眼睛里的光亮得可怕。
“师兄,我要纸和笔。”
他看到原主攻击时祂护着的弱点了,但还得再确认一次。
不知道祂的记忆能存留多久,自然越快越好。
兰山远面露不赞,却还是架不住他央求的目光,替他拿来了纸笔。
“当心。”他扶着问泽遗,缓缓挪到桌前。
因为拿不稳笔,导致问泽遗的小指上沾染满墨迹,墨水糊了一纸,狼狈得很。
凭借着肌肉记忆,问泽遗眨了眨眼,稳定起草出人体轮廓。
按照祂手肘的动作走向.......
看着凌乱的草图,问泽遗脑海中模糊的画面再度清晰、加深。
他看似随意添了几道涌动的灵气,发觉走向也是同一处。
不会错。
祂就是在保护一处地方。
“小泽,你在找什么?”
兰山远看了半天,却没看懂过于抽象的画面。
“原来如此。”
问泽遗喃喃自语。
他沉浸在预想之中,伸出干净的左手,在兰山远右胸处比划:“他的心脏位置......不,不算心脏。”
祂不是人,弱点只能叫命门。
问泽遗大喘着气,极力平复激动心情带来的头晕眼花。
旁人的心脏在左胸,而祂的命门,恰好在镜像之后右胸同样的位置,只是似乎比心脏要小得多。
他身上的关窍是又被重新封住了,虽然没有魔性困扰,却浑身无力,思维能力也严重受阻。
方向已经大差不差,但要定到具体的位置,还得等他缓过气来多想几次,再重新推断。
头晕眼花下,他的手越推越前。
“小泽。”
兰山远适时出声,视线挪到自己的胸口处。
问泽遗呼吸一滞。
他的整个手严丝合缝粘在兰山远的胸上,动作可谓极其大胆。
问泽遗单手扶着桌背,讪讪收回手。
顶着兰山远意味不明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问泽遗硬着头皮道:“怎么?”
他声音越来越小。
“你是我道侣,我还摸不得了?”
第112章 窥探
兰山远抬起头:“那你还要摸......”
“不要了!”
问泽遗赶忙打断兰山远的话。
“好。”
兰山远眼中失落转瞬即逝,默默把水盆往他身边推了推。
“洗手。”
问泽遗看了眼墨迹斑斑的右手,拿过兰山远手中的巾帕。
他边擦着手上的墨迹,边随口问:“师兄,我睡了多久?”
“七日。”
问泽遗的动作缓慢:“有些久了,中途没发生麻烦事吧?”
“没有。”兰山远顿了顿,接着道。
“我履约了,这七日没离开过你,没去找过沈摧玉。”
履约?
问泽遗想到自己意识不清时说的话,脸顿时涨得通红。
什么别走、你肯定要去找沈摧玉、你净骗我.......
这都是些什么幽怨的酸话,居然会从他嘴里冒出来。
要不是兰山远热切盯着他,一副求他夸奖的模样,问泽遗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
“我被祂影响了,和师兄说了好些胡话。”问泽遗深吸一口气,“希望没耽搁师兄的正事。”
“我知道小泽是受了影响。”
兰山远定定看着他:“可我喜欢看你依赖我,也愿意守着你。”
问泽遗垂下头,将巾帕在水中摁了摁。
明明都说开了,却因为兰山远说话直白,反倒是容易不好意思。
“所以师兄就在床边寸步不离,守了七日?”
兰山远点头。
“师兄真好。”问泽遗的手上还沾着水汽,他握住兰山远的手。
看兰山远精神头和心情都不错,没受影响,他也就放心了。
“其实真要等,睡我旁边等也一样。”问泽遗笑道,话锋一转。
“不过昏迷这种麻烦事,还是别有下回为好。”
兰山远反握住他:“有我守着,不会有下次。”
等到半下午,问泽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他这才有心力想沈摧玉这茬。
看过祂的记忆,他对沈摧玉的嫌恶更上一层。
“师兄,沈摧玉呢?”
“你不用管他,他在该在的地方。”
外面阳光晴好,但天气到底已经转凉,兰山远往他身上加了层被子。
问泽遗开着玩笑:“他是终于下阎罗殿了?”
沈摧玉该在的地方,岂不就是十八层地狱。
“想让他下地府得过几日,他现在在誓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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