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雀愿意去闹,其他妖和人族肯定不会跟着他们闹。
眼见赐翎太过激动,他不再同赐翎说话,而是看向莫且行:“查到购买摧元丹的修士了吗?”
“南疆宗门已经在查了,目前锁定了八位。”
莫且行忙道:“只是彻查定然还需要时间。”
围观的修士散的七七八八,听到莫且行的话,剩下的脸色都不好,讪讪地离开了。
本来禁药一出,众人都以为和自家无关紧要。
结果南疆宗门中排得上号的,除了莳叶谷全部有修士中摧元丹的招,甚至还有些弟子天资不错。
三爷没把手伸向莳叶谷,想必一来是药修对修为追求没那么急,上不了他的套;二来是怕有着众多药修大能的莳叶谷发现异常,破坏他的计划。
“害过人的修士另说,没害过人的修士,尽量让他们从轻处罚。”问泽遗意有所指。
“要紧的不是责罚修士,而是找到背后的始作俑者。”
他打的是拔萝卜带出泥的想法,希望能靠着已知服用过摧元丹的修士,牵出更多的线索来。
要是罚太重,问不出线索就本末倒置了。
莫且行了然:“副宗主英明,我这就去说。”
莫且行离开后,问泽遗重新看向赐翎:“你冷静了没?”
“嗯。”赐翎吸了吸鼻子,吹了一会风,态度比刚才软很多。
“还想去吗?”
“.......”
赐翎坚定:“想去。”
他可以死在魔域,但一定要抓住那个该死的魔,给族人报仇。
但他不能做孬种。
“可眼下魔域进不去人或妖,距离能进去还有近三月。”
“而且三爷在魔域也只是你哥哥听到的消息,没人亲眼看见他在哪,他如今身在何处尚且存疑,去魔域大概率无功而返。”
“这三个月,我们还有很多能做的,不只是报仇。”
赐翎缓缓抬起头,看向问泽遗。
“遏制摧元丹流动,查三爷的踪迹,以及帮助炼制解药。”问泽遗一字一句,试图让赐翎听得一清二楚,“比起虚无缥缈的和魔族开战,打进魔域抓幕后主使,这些事才是你可以真正做到的。”
“而且眼下,你需要帮你的族人重建苍巽山。”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苍巽山一片狼藉,除了山边顽石,没有一处是曾经家的模样。
千万年基业被毁,苍雀们抱怨着,可手上动作并没停下。
赐翎缓缓站起身,接过问泽遗手上的药膏:“我知道了,谢谢你。”
“赐翎,让自己变得强大。”
“若是哪日我们查到三爷踪迹,或是不得不前往北境魔域,定会知会你。”
赐翎必死的命运费劲周折才得以改写,问泽遗希望他能安稳度日,却也明白他的愤怒来源于何处。
不管是赐翎还是容素,他改写命运,并不是为了操控他们的人生。
他们活着,既可以选择安稳度日,也能去选择遵从自己的本心,放手一搏。
“好。”赐翎眼中终于有了光。
“你们,要走了。”
“是,去替你哥求过情,我就得动身回中土。”
本想着若是方便查就往下个地方去,可魔域没开,眼下只能让各个宗门提高警惕,再多加防备。
正好趁着中间几个月,他还得精进剑法,压住身上的魔性。
魔域之中,魔性更容易躁动。
“一路顺风,我会变强,学好人话,再来找你。”
“行啊。”问泽遗淡笑。
告别赐翎之后,他信守诺言,去找了苍雀族的族长。
燊烨对他的提议感到诧异,但毕竟是问泽遗亲自来说,也就允了他的意思,过程并不困难。
“打碎经脉,砍掉头颅,问副宗主觉得如何?”
“可以。”
比起千刀万剐,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
行刑前,他最后看了眼丹阳。
重重法阵威压下,丹阳平静地坐着。
他已经交代了所有知道的事,只求一个痛快死法。
“是你弟弟帮了你。”
若非赐翎求情,他肯定没这么闲。
面对把他置入险境,差点害了一族的苍雀,问泽遗沉声:“你分明有很好的弟弟和母亲,却不懂珍惜。”
丹阳确实不受重视,在族内处境尴尬,但与此同时,他本该也有自己算得上美好的家。
可现在他的弟弟满心仇恨,母亲难过得昏迷不醒。
是贪欲让他亲手毁了一切。
丹阳低着头不知什么表情,从问泽遗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默默流泪,泪水洒在地上。
问泽遗不再看他,转身出了门。
这时,兰山远也已经和其他长老说过话,不知有意无意,在门口碰到问泽遗。
问泽遗收拾了下沉重的心情,笑着和他打招呼:“师姐还在救治伤患,同师姐说一声,我们应当能同道走。”
“这几日我得空,若是你想,还能在南疆再停几日。”
“不必了,我才不当活靶。”
南疆宗门各个都因为自家有人偷吃摧元丹气得半死,他刚刚瞧见的南疆长老脸色和菜叶子似得。
这节骨眼上,持明宗宗主和副宗主明目张胆游山玩水,简直是煞风景,难免要让人记一笔。
兰山远颔首:“那就准备启程回中土。”
“回去后,我随你去藏经阁整理书卷?”
“若是师兄得空,自然再好不过。”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持明宗修士们多数已经离开,问泽遗叫上留守的几个高阶修士:“我们可以离开了。”
爱热闹的剑修们还意犹未尽,可本就不爱出门的谷雁锦听说能回宗,着实松了口气。
“终于不闹腾了。”
她揉了揉多日劳作,导致有些看不清的眼睛。
“他们买卖摧元丹价格极其高,除了要从内部腐化仙门,估摸着也还想要谋取暴利。”
宗门前,问泽遗若有所思。
“可魔族惯会烧杀抢掠,喜欢什么都是明着拿,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不知道。”
莫且行挠了挠头:“难道是为了和外族换武器,军饷?”
谷雁锦反驳:“可魔族自身就擅长炼器,且无论人妖,都不会轻易与魔族做交易。”
“眼下可以暂且搁置顾虑,等到魔域开时便知。”兰山远道,“魔族阴险狡猾,不可不防。”
“师兄说得是。”问泽遗敛眸。
兰山远是在提醒他,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专心清除身上的魔性。
“不过摧元丹的事越闹越大,而且不光南疆,中土也得立刻查,后边有得忙了。”
“忙也不该你忙,其他宗门又不是是吃干饭的。”
“你得休息。”谷雁锦忍不住教训起问泽遗,“别刚好两天,就觉得自己能活蹦乱跳了。”
眼见问泽遗一副不在意模样,她搬出来兰山远。
“宗主,你也得看着四师弟,我是劝不动他。”
兰山远微笑:“师妹忙药寮的事即可,我会盯紧他。”
“我又不是离了师兄不能活。”附近也没外人,问泽遗开玩笑道,“师姐别遇到什么事,就来找师兄管我。”
“我不清楚你们离了谁活不活。”
谷雁锦似笑非笑:“反正找大师兄,至少真能管着你。”
“青藿,走了。”
她接上欢天喜地等师尊的青藿离开,莫且行等人也早就飞奔着和其他剑修勾肩搭背走远。
风卷残云过后,山门处只留下了问泽遗和兰山远。
“去藏书阁?”问泽遗提议。
“好,我先去整理着装,一个时辰后,劳烦师弟在藏书阁门口等我。”
他们身上穿得朴素,并非平时的修士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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