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问泽遗咬住腮肉,却仍然没迫使自己变得清醒。
池中水花翻溅,他身体的反应过于诚实,很快就彻底说不出话来。
兰山远还能分出心来抓住他湿漉漉的左手,将源源不断的灵力传入问泽遗的体内。
问泽遗本能地往前送了送,然后反握住兰山远的手。
他的理智尚未回笼,右手抚摸兰山远的发顶。
像是得了什么鼓励,兰山远身体微僵,动作愈发地卖力。
他其实做得并不熟练,可或许是感官太强烈,从开始到结束,时间显得冗长,又显得过快。
问泽遗身上的魔性减缓了两三成,身上力量回流,已经到他能自我调节的程度。
“吐出来。”他回过神来,想把兰山远从水中拉起身。
兰山远抬头,脸颊有些红,异色的瞳里染了欲念。
他和问泽遗对视,喉结微微滚动。
问泽遗脸几乎要烧起来,但眼见着已经咽下去,也无奈地轻拍他的背。
......这玩意,下回还是别吃了。
“有相合之处就行。”兰山远的呼吸略有不稳。
“成效差点,但也足够。”
膝盖顶到什么地方,问泽遗试探地刮了下,引得兰山远又是阵颤抖,攥着他的手背出了红印。
“师兄觉得我厉害。”
两人的灵力还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问泽遗凑到他的耳边,脸颊绯红,笑得却肆意。
“让我看看师兄有多厉害。”
兰山远动作僵硬,压抑地轻哼了声,情难自抑地凑过来和他索吻。
问泽遗欣然亲回去,抚摸他背的频率开始忽快忽慢。
......
“看来师兄也很了不得。”
问泽遗洗干净手,随后脱掉身上半褪的血衣,这才和兰山远黏黏糊糊又亲到一起。
被这么一折腾,身上魔性只剩下六成。
等到调息好后,得把他们的脏衣服丢去另片灵池处漂洗。
瞧见兰山远比他想得还容易克制不住,他心情好了许多。
“小泽,你饿不饿?”
问泽遗调息的时候,兰山远就和他相互依偎着,等到周围魔气平稳才开口,语调温柔又关切。
“师兄身上还有吃食?”
问泽遗睁开眼,清明的眸中诧异。
他身上只剩下道道旧伤,最近新添的伤都在灵泉中愈合,已没了一个时辰前的惨样。
“纳戒中有吃食,还有清水。”
兰山远起身上岸,衣衫半敞露出片风光,像是触犯禁忌,被拉下凡的谪仙。
他的身材并不如书中所写那般纤弱,身形偏瘦,但比多数术修好上不少。
将洗过的血衣抱上岸,兰山远递给他一块梨酥。
梨酥渣少,而且入口偏软,很适合伤病者补充体力。
问泽遗小心地吞咽,才发觉因为呕血,自己的嗓子哽得厉害。
他趴在岸沿,掰了半块没吃过的举到兰山远嘴边:“师兄也吃。”
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水中,像是东海中偶尔会出水嬉戏,善言善歌的鲛人。
兰山远正用术法烘干衣服,微俯下身启唇,乖顺地任由他投喂。
“师兄,我们得快些走。”稍微恢复点精神,问泽遗就坐不住了。
衣服被施过术,穿在身上丝毫看不出血痕。
“失踪太久,莫且行他们怕是要焦头烂额。”
而且他们是消失在魔域,要是回去太晚,保不准人族魔族又得起冲突。
兰山远从容拢袖:“好。”
身上束手束脚的装饰全被问泽遗丢进纳戒,等到最后一块苍玉消失,他背起长剑。
顺着兰山远感知到的灵气前进,前路越来越宽敞。
这处所谓的秘境之中没有凶兽,也没有陨落大能的残怨,处在魔域之中,却没有沾染半分魔气。
四处静得可怕,只偶尔有水滴落下的声音。
前方隐约出现光亮,兰山远却停住了脚步。
“是封印发出的光。”
“里面封印了谁?”
问泽遗的手攥在剑柄处,丝毫不敢松懈。
“感知不到。”
问泽遗骤然警觉。
连兰山远也感知不到,前面怕不是个善茬。可出口就在这方向,不去都不行。
“万事小心。”他沉声道。
【宿主,嗯......】
识海中,系统欲言又止。
可任凭问泽遗怎么问,它都含含糊糊说不清楚,只觉得害怕。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问泽遗试着调动身上的灵力,已经回来了四成。
接着往前走,溶洞长道尽头,是更大的溶洞。
溶洞内是处规模堪比镜泊的灵泉,灵泉中央,一道通天的光柱嵌在法阵之中。
阵法流动着各色的彩光,在光柱中心,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
“我没感觉到人的气息。”问泽遗蹙眉。
兰山远微微摇头:“阵中封印的是非人之物,只是容貌近似而已。”
“还是绕开封印稳妥。”问泽遗盯着阵法内的“人”,心头的不详到达极点。
他们绕着周围的小路走,原本已经安稳地走过一半,却变故突生。
原本宁静的水流剧烈翻滚,法阵的光芒大盛。
小路朝着两人断裂崩塌,问泽遗顾不得身上存的疼痛,拉着兰山远要往前去。
可压根没有前路。
飘摇之中,他们脚下的石板浮起,朝着法阵的方向靠拢。
“水深十丈,且水下有暗漩。”问泽遗驱动水灵根感知。
“没法趟水过去。”
水面波涛汹涌,可天上却没有半点风,断了他们御剑的后路。
兰山远抓住他的手腕,试图召出法器,也以失败告终。
秘境之中的环境像是有一处无形的开关,可以随心所欲自由地切换。
浮石摇摇晃晃,带着他们朝着法阵飘去。
没等和法阵接轨,封印发出的光芒瞬间吞没了他。
问泽遗下意识地一抓,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兰山远不见了。
“别找了,他去了另个该去的地方。”
熟悉的声音响起,眼前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
他的长相令人毛骨悚然。
是还算俊朗的模样,可问泽遗从他脸上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部特征。
可这些面部特征,都属于不同的人。
他的银发蓝瞳,兰山远的杏眼,赐翎的耳羽,沈摧玉的鹰眉,讼夜的魔纹......
甚至还有谷雁锦的玉簪。
像是被强行拼合的人偶,他浑身透露出非人的违和感。
“本来想在魔域里唤你,谁知道有个碍事的小东西非要捣乱。”
系统吓得瑟缩了一下,在识海中发出呜咽般的机械鸣响。
他丝毫不顾问泽遗神色阴沉,自顾自地往下道。
“你搅了我这么多好事,让我扳回一次,应当不会生气吧?”
“你是规则。”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刚才那般肆意妄为的呼风唤雨,能轻松将他和兰山远卷入秘境,也就只能规则本身能做到了。
“规则?”
眼前的“人”玩味地笑着:“我是这个世界的内核,九州的天道,确实可以叫我规则。”
“刚才你封住魔域之门的时候,我要给你看的有趣玩意,你应当也瞧见了。”
“如你所见,他们曾经和我做过交易。”他轻飘飘地说着,压根不觉得那段回忆有多残忍,那对师兄弟有多绝望。
“现在,我想和你也做个交易。”
问泽遗抬眸看他,眼神却越来越冷。
“离兰山远远点,我保证让你安稳活下去,并且把沈摧玉身上的气运分给你。”
“你素来偏爱沈摧玉,怎会这般好心?”问泽遗的手上青筋暴起,通判蓄势待发。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偏爱沈摧玉,只是觉得他有意思。”
规则轻飘飘道:“他要是不争气,我会换个更有趣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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