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被阿又瞧见了,那小王爷哪里能忍。
宿幼枝咋舌:“那院的姑娘……都如此大胆吗?”
“不是姑娘。”周二面无表情道。
“?”宿幼枝懵住:“什么?”
“不是姑娘。”周二平铺直叙:“韩继外室都是男子。”
啊???
宿幼枝呆呆看他。
周侍卫仿佛莫得感情:“韩府定规,男子不得入幕,便被养在外室。”
……好家伙。
宿幼枝已经觉得韩继够不要脸了,没想到他还能更垃圾。
就那等放浪之徒,定的规矩也都定到狗肚子里去了,装什么体面人。
是不是他这番作为还是偷偷摸摸瞒住外界的?
很有可能。
但……放那等孔明灯的是男子?
宿幼枝想到小王爷对男子之情的厌恶,为他们默哀。
好好活着不好吗。
非要往铁板上踢。
宿幼枝见周侍卫有问必答,心念一动,缓声道:“那殿下应当很气恼吧。”
想到小王爷先前离开时的模样,的确愤怒不已,必不让那些东西再惹了阿又姑娘的眼。
周二垂眸应道:“主子已有安排。”
安排不安排的他也不是很关心。
反正只是些被娇养在后院的男郎,翻不出什么花来。
宿幼枝意有所指:“殿下多有劳累,阿又不能与之分担,心中常有懊恼,只求少落了错,不教殿下费神。”
他道:“周侍卫常伴殿下左右,定熟知他脾气,可否说与阿又听,好让殿下多些轻松?”
宿幼枝拐弯抹角地打听盛延辞喜好,周二听罢难得愣了愣,倒没推诿,反而利索的应声:“周二跟随主子十数载,姑娘想知道什么,属下定知无不言。”
不仅配合,还很急切的模样。
疑惑一闪而过。
宿幼枝心道周二倒是护主,一听是为盛延辞着想的话,半点不含糊。
只可惜要教他失望了。
宿幼枝有那么点过意不去。
但也不可能因此将自己搭进去。
所以他也不打蹦儿,张口就问:“殿下平日里有何习惯?”
这种日常小事最能捕捉细节,他可得好好听听。
就是念起来稍显啰嗦。
周二垂眸,徐徐道:“主子心胸阔然,不拘小节,不甚在意礼教规矩,但也不准仆从乱说小话,临王府内事不可乱传。”
这点宿幼枝瞧出来了。
临王府的侍从懂规矩,但真犯了错,盛延辞也少有重罚……不见得吧?
宿幼枝思及初入王府那夜于门缝窥见的场面。
小王爷当时拭剑的模样可是硬生生将他吓退。
什么宽宏大量,别是周侍卫被蒙了眼,在这说瞎话!
狐疑的视线落到对方身上,周二未察觉,还在说:“主子素来勤奋,喜洁,所用之物不得他人共用……”
宿幼枝越听越不对。
说盛延辞勤奋可以,年轻人精力旺,蹦蹦跳跳才是常态,如他和谢二凑到一起,哪次不要将山翻个底朝天。
但喜洁?
临王府内明净是侍从所为,他盛延辞一个能在山头打滚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小王爷不仅自己闹,还要拉着他一起,忆起上回西关外裹了一身泥土草屑的模样,宿幼枝就想咬牙。
周侍卫,你说就说。
不要胡编乱造!
白跟了盛延辞那么多年,一点细节都没抓到。
更别说小王爷次次扫荡他落下的残羹冷炙,没见一点为难的样子。
宿幼枝心情复杂。
有点不太信任周侍卫了。
他做侍卫的本领不错,就是看人不太行。
见周二仍在讲,宿幼枝敷衍点头,逮着他停顿时,递杯茶过去,开口道:“殿下去了何处?”
话题转得太快。
周二行礼后退,没接茶盏,躬身道:“主子在前厅。”
宿幼枝当然知道盛延辞在什么地方,哪里会让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但柱香工夫也是极限,可不能给小王爷太多喘息之机。
“阿又去寻殿下。”
宿幼枝落下话,想着下次换个人好了,起身往外去。
周二唇角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隐在周围保护他。
跨过一道院门便能瞧见前堂,宿幼枝脚下略急,快靠近时才缓下来,听到些话语声。
“公子好生冷漠,怎地奴家就这般入不得你的眼吗?”
娇柔媚作的声音撞入耳廓,宿幼枝激得头皮发麻,抬眼便见着一个花花绿绿的身影扭捏着与盛延辞言语,瞧见他也不见羞怯,眉眸多情地飞来一眼。
“妹妹好生招人~”
盛延辞方还莫得表情,听到这话脸立刻黑下。
第40章
不是吧?
宿幼枝欲言又止。
他先时怕盛延辞看出苗头可是特意回去抹了脂粉, 亲自动的手,就这副没眼瞧的模样,对方是怎么觉出美的。
怪不得惦记上小王爷, 想是看人的喜好都一样!
盛延辞过来将宿幼枝挡在身后, 语带警告:“管好你的眼睛。”
对方视线还落在宿幼枝身上, 撇嘴与盛延辞道:“原你喜欢这样的。”
宿幼枝皱眉瞧他, 穿得奇奇怪怪, 言行轻佻放荡, 可不像是能进小王爷宅院的客人。
等闲之早被丢出去了。
盛延辞拉他到旁边坐, 语气软下来:“怎么过来了?”
我说是为了来烦你,你能不能生气。
宿幼枝避而不答:“阿又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哪里的话。”盛延辞捏他手:“我求之不得。”
大话就不要说了。
宿幼枝刚腹诽一句,那边穿红戴绿的小子突然“嘬嘬嘬”地咋起舌来, 斜眼瞥着盛延辞,语气酸溜溜:“瞧不出哥哥还挺会怜香惜玉的。”
怜什么你再说一遍?
宿幼枝抖落一身寒气,直想将话给他塞回嘴里去。
你还是别说话了。
没一句爱听。
盛延辞也不搭理,扬声摇人:“杨一。”
杨一从角落里窜出来, 强硬地送人出门:“公子请。”
公子不乐意了, 掐腰怒道:“奴家是得了你们邀才登上门来, 如今话没落两句就要赶人走,我就是那么不值钱的人吗!”
“公子误会了。”
杨一面不改色:“邀您的不是这位,还请移步。”
公子看看杨一,又瞧瞧盛延辞,蛮不讲理:“我不管,他好看,我就要跟他谈。”
随之眼波一转:“再不济, 这位妹妹来也好呀~”
你还是快走吧!
好不了一点。
宿幼枝与他是没得谈的,盛延辞自然也不想。
好言相劝不听, 王府侍卫干脆过来将人抬出去。
公子未曾预料,满脸惊异来不及收,挣扎道:“做什么你们这些莽汉,动作轻些,捏痛奴家了……”
声音渐远,宿幼枝才松了口气地从小王爷背后出来。
真是招架不住。
想到对方无理的姿态和盛延辞的态度,宿幼枝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学一学?
他踌躇了下,见盛延辞要走,忙捏住他衣袖,蛮横道:“那人是谁?”
小王爷不料他在意,下意识安抚道:“阿又莫气,那人是隔壁韩宅的郎君。”
虽然有所猜测,宿幼枝闻言还是忍不住诧异。
没事请隔壁的郎君过来做什么,该不会是那……那投掷羞人木雕的家伙?!
宿幼枝脸色难看。
盛延辞有些慌,猜他所想,迅速解释道:“不是,那般糟粕怎可污了阿又脚下地界。”
“这人虽假意委身韩继,身份却有猫腻。”盛延辞耐心道:“阿凛想知他背后主子,便试探一二。”
“?”
埋伏到韩家外宅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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