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临王府送来了谢礼,与宿幼枝和谢翊,为昨日出言相帮之事。
不过恰逢其位。
然而打开箱子后,宿幼枝却愣了。
临王府……是不是太大手笔了!
送来的谢礼贵重得教他看了都觉烫手。
这可收不得。
宿幼枝又教侍从送了回去。
半晌后,侍从回来道:“公子,临王府不肯接,言表公子深明大义,堪当此礼,若您不收,便要教临王殿下亲自送来呢。”
宿幼枝任他退下,将小箱子置于一旁,未动。
如此得他登门退还才可。
但临王府的门,出都出来了,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反正小王爷财大气粗,他便受了这份礼又怎样。
宿幼枝撇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片刻后。
他起身来到小箱前,瞪着里面的血玉挂坠,很想拎到盛延辞面前问问他要做什么!
心气不顺,宿幼枝瞧到旁边的帖子,教侍从送了回帖。
谢晓笙邀他的地方是皇城书生惯爱去的六艺场所。
南阳侯府的马车方在门口站定,宿幼枝便见一穿青衫的年轻书生迎上来。
他瞧了瞧,略有眼熟。
“宿阿兄!”
谢晓笙看见他,眼睛亮起,似有几分激动,说话都磕巴了下:“未、未曾想宿阿兄肯来,晓笙受宠若惊。”
宿幼枝挑眉:“听谢二说,晓笙在书院苦读,今日怎有了空闲?”
谢晓笙拘谨道:“自宿阿兄来得皇城还未曾照面,便是如何都要见一见的。”
宿幼枝倒不知他对自己还颇有情谊。
言语间,他们入内,谢晓笙道:“听闻宿阿兄六艺皆精,贸然来此,还望宿阿兄莫嫌弃。”
宿幼枝无所谓在哪,不过是出来透透气,瞧见远处草靶,举过长弓,搭箭绷弦,一声嗡鸣后,羽箭牢牢钉到靶中。
“好箭法!”
谢晓笙眼睛锃亮,也过来学样。
但他臂力不够,弓弦拉不满,箭矢飞出去连靶都摸不着,惨不忍睹。
谢晓笙似有些羞赧,又换了张小弓,总算勉强擦到了靶子。
“让宿阿兄见笑了。”谢晓笙讪讪道。
他摸索弓弦,似乎怎么都找不到要领,疑惑道:“我记得夫子便是这般说,怎我总要脱靶?”
“角度不对。”宿幼枝瞧了眼,与他道。
新手学箭,一板一眼的模仿最好入门,倒是熟练后反而不拘泥于表面。
谢晓笙调整了角度,可还是有所欠缺,射出的羽箭势必会歪。
宿幼枝干脆上前帮他调整。
“这般吗?”谢晓笙问。
宿幼枝站到他身后,伸手半环着人,与他瞄准:“这样。”
谢晓笙微微侧头,看他近处眉眼,听宿幼枝道“专心”,忙低下头,慌张应是。
“嗖。”
箭矢飞出,落到靶中。
宿幼枝退开,看谢晓笙心不在焉的模样,也未多言。
“谢、谢宿阿兄,我好像明白了些,可、可否再……”
谢晓笙脸有些红,正要说什么,远处却突然飞来一支箭,嗖地擦过他耳侧,钉到远处墙面上。
谢晓笙眸子睁大,瞬间白了脸。
宿幼枝瞬间回头,扫视靶场,却除了各自练习的学子,没瞧见其他。
他皱眉。
过去拔出羽箭,看上面印记。
是三号场。
可此时去瞧,那边空空如也,没有人在。
“宿阿兄,算、算了……”
谢晓笙不欲多事。
但方才但凡箭矢偏上一分,都不是简单的事了。
那般力道,可不像是生手。
如此作为未免太过分。
宿幼枝招来靶场的人来问,他们会记录来往客人信息,然而却未得到答案。
许是今日场中人太多,大家随意走动,反倒不好判断有谁碰过三号位。
宿幼枝叫来南阳侯府侍从,正要教他去告知谢翊一声,如何也要知晓对方有何目的。
“宿公子?”
宿幼枝回首,看到小郡王探头瞧来:“你也来这里吗?”
宿幼枝看到他,略有诧异,还是见礼道:“小郡王来玩?”
赵希和点头:“我陪表兄来。”
宿幼枝顿了下:“原临王殿下也在,他身上伤可易走动?”
“御医说无妨碍的。”
赵希和走过来,看看他,又看看谢晓笙,目露疑惑。
宿幼枝与他简单介绍过,闲语几句后正要作别,小郡王却突然凑近了些,与他小声道:“我知道方才的事,表兄已经教人去查,宿公子莫急。”
“……殿下?”
宿幼枝欲言,那边小王爷效率却极高,有侍卫来请他过去。
小郡王忙拉着他就要走。
宿幼枝迟疑了下,还是被拽去了。
靶场宽阔,旁侧临王殿下单独占得一场,宿幼枝一眼瞧见他站在那里,手握长弓。
眯起眼,宿幼枝瞥他胸口。
如今穿着齐整,倒看不出伤口如何。
盛延辞回头看来,宿幼枝规矩行礼:“请殿下安。”
随后道:“殿下可好些,那般重的伤势还是莫要拉弓才好。”
盛延辞看着他,好一会儿,垂下眼,道:“没有。”
宿幼枝看远处草靶上命中箭矢,瞥开眼,道:“没有就好。”
盛延辞睇向旁侧,侍卫便从角落里提溜出一个人来丢到宿幼枝面前。
宿幼枝微怔,瞧那学子打扮的汉子,反应过来小郡王所说,道:“是他!”
那人似有惶恐,跪下便磕头:“公子饶命,小人也是受人指使,下次再不敢了!”
宿幼枝瞧他:“指使你什么?”
那人被小王爷架势吓到,一股脑交代说:“指使、指使小人惊吓公子。”
“我?”
宿幼枝意外:“可你的箭?”
那人羞愧地伏在地上:“小人、小人不敢做坏,是想瞄准公子脚边的……”
“……”
好一个学艺不精。
那箭都歪到天边去了。
就这样才更可怕,连准头都没有便敢对着人,与故意谋害有何区别。
宿幼枝蹙眉,那边盛延辞动作更快,抬手搭箭,箭矢带着锋锐之势射出,就钉在那人头顶上前一分的位置,连杆羽震动的声响都听得分明。
“啊!”
那人受到巨大惊吓,瘫到地上发起抖。
盛延辞眸光却愈沉:“既喜玩笑,便绑在靶上教他玩个够。”
侍卫当即上前,将他捆了起来,临王府众排着队的描边练箭,任人惨叫响在整个靶场。
旁边的谢晓笙见到,脸色更白,缩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去瞧临王殿下一眼。
宿幼枝想说什么,盛延辞却突然靠近,在他耳侧道:“你当他真是无心吗?”
第88章
那样的借口着实拙劣。
本与小王爷无关的事, 对方为他出头,宿幼枝也不好多言,正欲道谢, 盛延辞却突然捂住胸口闷哼。
他惊了一跳, 下意识伸手搀扶:“殿下?”
盛延辞就势倒在他身上, 下巴搭到他肩膀。
宿幼枝顿住, 过了会儿才伸手落到他身上, 平静道:“殿下伤势未愈, 自当好生修养。”
他看向王府侍卫:“还不快扶你们殿下去歇息。”
王府侍卫迟疑地看向他们殿下。
“宿阿兄, 我、我……”
谢晓笙突然起身,想要帮他,却被盛延辞轻飘飘瞥了一眼, 又僵住。
宿幼枝挑眉,干脆带着盛延辞到旁边坐下,客气道:“殿下教大夫瞧过更好,宿某不便多扰, 这便告辞。”
他未再去看盛延辞, 转身离开。
出了那个靶场还能隐约听到里面恐惧的惨叫声, 不少路过的人惊疑不定,匆匆避开,在远处偷摸地瞧,被他扫一眼又急忙避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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