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就稳重多了,与盛延辞谈论些朝廷闲事。
宿大公子看他脸上笑意,跟着露出笑容,温声道:“过些日,我便与父母回去南州,小妹且可长住些时候。”
宿幼枝惊讶:“这般急?”
“算不得急,南州修得农书,要赶在年前落定,才好教给州内百姓,拖延不得。”
宿大哥抚过他发顶:“若有空,便带延辞回家玩。”
宿幼枝不舍地过去抱住兄长。
“都成亲的人了,还要撒娇。”
虽如此说,宿大哥却未推开。
在南阳侯府待了半晌,宿幼枝和盛延辞准备入宫。
谢小妹跟来门外,教宿阿兄莫要紧张。
“我紧张什么。”宿幼枝好笑,拍拍三妹的头:“倒是三妹比我还紧张。”
谢小妹没得说,看着马车走远。
临王府喜事,宫内也添了红灯,一路过去喜气洋洋。
两人到得太后的福宁宫时,圣上正在与她说着话。
盛延辞带着宿幼枝过去,有宫女奉来茶盏。
宿幼枝端过,盛延辞鼓励地看他。
宿幼枝便恭敬唤:“……母后。”
“好,好。”
太后年轻时端庄,如今更多了几分雍容,瞧见他们便笑开,爱惜地拍拍宿幼枝手背,将腕上的红海棠翡翠镯给了他,又递了红封:“这是与小辞麒麟同出的玉首,可教你们同心同福。”
“谢母后。”
宿幼枝又另奉了茶与圣上。
天子笑说:“朕便也沾了小辞的光,得了这一盏。”
然后大手一挥,赏赐了诸多宝贝与临王府。
怀安大长公主见此,跟着笑:“那我做姑姑的也不能落下。”
小郡王站在母亲身后,闻言忙道:“还有我。”
上次来得宫中小宴,更为郑重。
今日则要放松许多。
盛延辞与宿幼枝挨在一块,阿幼不让他明着布菜,他便偷偷来。
宿幼枝与大长公主说着话,低头便见碗里多了喜爱吃的口味,好气又好笑,还是都咽进了肚子。
盛延辞看着,便比自己吃到还满足。
宿幼枝早上便用得蛮饱,如今被盛延辞喂得多,略有些撑,小王爷发觉,拉他出去散步。
宿幼枝不免羞窘,出去后着恼地抓住盛延辞要握他的手:“母后他们定要笑话我了。”
“才不会。”
盛延辞讨饶地挠他掌心:“他们喜欢你还来不及。”
宿幼枝没什么力度地瞪他一眼。
盛延辞领着他逛过皇宫。
上次忙于旁事,也没得工夫瞧瞧这皇城最尊贵的地方。
皇宫太大,宿幼枝道:“你可不要乱走。”
“只要不是皇兄寝宫,哪里不能去得。”盛延辞道:“便是皇兄住处,阿幼想去,我也可带……”
他未说完,便被宿幼枝捂住嘴,没好气道:“……大可不必。”
盛延辞笑着亲他掌心。
宿幼枝瞧了瞧四周,宫侍躲在暗处,不见身影,却也保不准看到他们。
盛延辞瞧他表情便了然,拉着宿幼枝去了一处安静宫殿。
入得门就将人抱住。
宿幼枝挑起他下巴:“朗日明空下,殿下是要做什么?”
“自是……”盛延辞瞧他的眼,掩住笑意:“与心爱的阿幼更多喜欢。”
宿幼枝嘴角翘起,便被盛延辞贴住。
脉脉温情。
未有多激烈,心中已盈满动人的情意。
可怎么办才好。
只是见到这个人,就好欢喜,腻不过的要亲近。
“一会儿要被看到了。”宿幼枝小声说。
“莫怕。”盛延辞碰过他脸颊:“这里鲜有人来。”
“嗯?”
宿幼枝不由探过他的肩,往后打量,表情惊疑不定。
盛延辞瞧他模样,忍俊不禁:“阿幼想什么呢。”
宿幼枝转开眼,可不好说他想的是那些离谱东西。
盛延辞带他往里去,怀念道:“这是我幼时住处。”
宿幼枝顿时来了兴趣。
听闻小王爷得天家宠爱,挽留了十八载才放出宫外,得圣上赐下临王府。
“不过我那时常跟随皇兄,回来的时候也不多。”
盛延辞推开门。
在他出宫后,这里仍被打扫得干净,一切都与曾经相同,未有改变。
宿幼枝细致打量,发现这里布局与临王府极为相似。
饶是他第一次来,也不觉陌生。
盛延辞道:“若我们留宿宫内,便住在这里了。”
宿幼枝就想起上次盛延辞被小王子冤枉之事,疑惑道:“那怎么彼时在另一边?”
瞧见盛延辞转开视线,宿幼枝顿了下,过去捧住他的脸,直视他的眼:“好啊,那时候便算计着呢。”
盛延辞略有心虚,却不曾后悔,搂住阿幼,委屈道:“可是我好想阿幼,想得每日每日心痛,心痛得无法入眠。”
宿幼枝又没话讲了。
只怪那时糊涂,做了一堆天真事。
……果然谢二的话,还是少听。
宿幼枝想,若是换成他,他该怎么熬过那样的、那样的……
“不要想。”
盛延辞抬起他的脸,温声说:“阿幼不要想。”
他知那般绝望,不想教阿幼尝到一点。
宿幼枝看他,咬住他的唇。
他们耳鬓厮磨,成为了最亲近的人,如何亲昵都不够。
但宿幼枝还没那般厚的脸皮,在这里做其他事,抵住盛延辞,艰难退开。
盛延辞呼吸不稳,眼神流连在他唇瓣上。
宿幼枝搂住他后颈,低声说:“回去,行不行?”
盛延辞抵住他的额头蹭了蹭,稳住气息,牵住他的手往后面去。
宿幼枝看到了院中秋千,是常被玩耍的痕迹。
又看到假山上木屋,不伦不类,却充满童趣。
也看到了屋上悬挂的旗,是少年人的雄心壮志。
好似顺着这些痕迹,就能陪着那个小小的阿辞长大,参与他生活的每一瞬间。
他们坐在屋顶上,互相依偎,神情恬静,心中却滚烫。
“阿幼好像很喜欢这里。”盛延辞偏头看他。
“喜欢。”
宿幼枝迎上他的眸,轻声说:“这里有阿辞的影子。”
盛延辞顿了下,将他抱紧,下颌搭在肩上:“那我以后……也要看阿幼的家。”
“好。”
宿幼枝应下,远远瞧见那园中木屋,好奇道:“你幼时,圣上也会这般哄你?”
盛延辞回头瞧了眼,凑到他耳边偷偷道:“阿幼不知,皇兄如今稳重,儿时可淘气得狠,教母后都头疼呢。”
“哦?”
这样的故事等闲可听不到。
盛延辞小声说:“皇兄十岁那年,就带着谢将军拐走了北疆异族的马群,将当时的几位将军吓得不轻,只父皇夸赞了他们,奖励了一个月面壁。”
宿幼枝没忍住笑,又奇道:“与谢阿兄?”
“就晓得阿幼不知。”盛延辞捏他的手:“因嫌面壁丢脸,他们都瞒着不肯往外说呢。”
……那是瞒得很紧,连谢二都不知道。
“那你呢。”宿幼枝盯着盛延辞,缓慢道:“阿辞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盛延辞僵住:“……我没有。”
“没有?”
宿幼枝怀疑地去看他眼。
盛延辞撇开视线,又被追着瞧,一紧张便要跑。
……很好。
看来还是大事。
见盛延辞又顿住,宿幼枝道:“怎么不跑了?”
盛延辞可怜巴巴回头看他,试探着靠近,蹭蹭他:“我……太喜欢阿幼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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