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似乎还有那般热度,让宿幼枝不由想起上次马车……不想理他,坐回桌边闷不吭声。
盛延辞哄了半晌,见里面许久没有动静,忍不住担忧,也有点点做错事的心虚:“阿又,我要进来了?”
等了片刻,他正要推门,宿幼枝自己走了出来。
“阿又。”
盛延辞脸上的笑刚扬起,宿幼枝径直越过他,走的头也不回。
呵,狗王爷。
他就当被狗咬了。
这么一想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气虽气,饭还是要吃的。
但这次宿幼枝没刻意隐藏饭量,吃得堪比盛延辞的份。
低眉装透明人的雪巧面露忧色,忍了忍:“姑娘,用多了要不舒服的。”
宿幼枝咬了口小汤包,忍住了没去看盛延辞,只小声道:“我还没吃饱……”
碗里立刻多出来一块最嫩最鲜的鱼肉,盛延辞道:“没关系,用的不多。”
宿幼枝放心大胆地吃。
雪巧看向杨一,杨侍卫瞧了眼阿又姑娘脸色,没有勉强的神色,应当问题不大,对她摇了摇头。
就是……那一脸红痕点点,殿下果然不愧是殿下。
好勇。
杨一肃然起敬。
宿幼枝吃了进入临王府以来的第一顿饱饭,已经将方才的一点不愉快忘掉。
反而因盛延辞的另类而忧心忡忡。
那种面容都吓不退他,可怎么办才好。
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人。
要不离谱也不能将他从连周山抱回来。
将桃粉的襦裙换掉,宿幼枝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碰这东西!
盛延辞看到似乎还有些遗憾,真是够了。
临王府很大,不失皇城的气派威严,也不乏诗意绵绵的曲廊环桥。
但宿幼枝没什么心情去欣赏,他有点惦记谢家三妹有没有受伤,虽然盛延辞出手是收了力道的,可还是免不了疼痛。
还有景轩楼!
他可没忘记那个给三妹递东西的平王世子。
好好的公子不学好,没听说送东西还要从楼顶上走一遭的。
怎么他们皇家子弟都有这么个爱好不成!
而且三妹最近也有点怪怪的,好端端的为什么一定要跟盛延辞切磋,找谢大哥不蛮好的。
不行还有谢翊,也能当个混子揍一揍。
说起来,三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不会吧?
嘶……
宿幼枝因脑中的猜测倒抽一口凉气。
第15章
但……盛延辞名声那么差!
宿幼枝犹疑不定。
三妹是直爽性子,有什么想法哪可能憋着忍着,肯定早便说出来了,而且姑母那里也会有动静。
宿幼枝告诉自己别急,观察观察再说。
有了先头那遭,就寝时知道盛延辞又上了屋顶,宿幼枝也不吃惊了呢。
只在心里腹诽他有点病。
次日,宿幼枝没再让雪巧装扮,还是选择自己捣鼓。
虽然盛延辞也看得过去他的丑样子,可说不准看久了会厌,总要坚持坚持。
雪巧劝了两句无用,只能任由姑娘折腾。
宿幼枝的妆艺敷衍至极,赵希和早早过来看到都被惊住,小声问杨一阿嫂出了什么事。
杨一无从说起。
连在暗处保护主子的周二都不明所以。
赵希和想了想道:“我那里有些蛮好的胭脂水粉,教人取来送给阿嫂。”
免了吧!
宿幼枝不想要,婉言拒绝。
小郡王这次没带胭脂水粉,却拿了不少御供的好料子来,都是先帝和当今圣上赏给公主府的,外面难见。
盛延辞虽然也得圣眷,但以往府中没有女主人,姑娘用的东西还是少的,不如公主府那般随意挑捡。
可不要浪费好料子了。
宿幼枝还想推拒,盛延辞轻柔地拍了拍他手背:“无碍,喜欢便留着。”
百口莫辩。
宿幼枝放弃了,随他们便。
只在晌午天好的时候吵嚷着要放风筝。
小要求而已,临王府侍从立刻准备了诸多彩样供阿又姑娘挑选。
简如花草鸟雀,繁若龙身凤尾,没有做不出、不敢飞的。
……他也不用那般醒目。
宿幼枝点了个寻常的小脑虎,让雪巧去放着玩,他坐在亭中恹恹地看。
临王府外某条街。
知砚慌张道:“公子,是大老虎!”
满目悠然的谢翊心咯噔一下,探头探脑去瞧,的确是老虎,张牙舞爪,好不威风。
但就是这样才奇怪!
计划居然失败了?
怎么可能。
谢翊简直匪夷所思。
宿幼枝到底有没有好好执行,他一个公子刻意些总不太像姑娘的。
总不能这样盛延辞还要喜欢吧!
那临王殿下的眼光已经堪称离奇了。
谢翊折扇摇成花,心乱得很。
暗想怪不得以往都没见小王爷喜好何种颜色,原是口味异于常人。
那这可难办喽。
得先摸清他厌恶的点才行。
谢翊看向知砚,笑得温和,知砚却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公、公子?”
“好知砚。”谢翊道:“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啊?”知砚满眼懵懂:“没、没有啊。”
行吧。
谢翊准备换个地方去探探。
回到南阳侯府,听到有人唤他,谢翊回头看到个眼熟的身影,是来窜门的二房妹妹。
“二哥哥!”那姑娘蹦蹦跳跳过来,看到他很高兴:“好久没见二哥哥,听说三姐姐昨儿个找临王试刀了?”
她满脸惊叹:“三姐姐好厉害!”
“你三姐姐一时兴起,不想你都晓得了。”
谢翊微笑与她闲话几句,聊到家中姊弟,突然想到什么,话题一转:“怎么不见晓笙,听闻他前些日子纳了一房妾?”
提到这茬,姑娘撇嘴。
谢家早已分家,二房比不得南阳侯府,没有爵位继承,谢二叔也不争气,只混到个六品小官当当,日子过得郁郁不得志,每天都盼着儿子能御前高中,带着二房一起飞升。
然而谢二叔之子谢晓笙,读书虽不错,却也贪恋美色,管过数次无用后,谢二叔也无法,只道不能太过分。
所以谢晓笙年纪比谢翊小,家中娇妻美妾却不少,是大家提到都要皱眉的程度。
听说前段时日,谢晓笙又迷上一位游船舞姬,不顾一切劝阻,硬是将人赎回抬进了后院,宠爱得不行。
姑娘语带嫌弃:“莫提了,三哥哥早厌倦啦。”
“嗯?”
谢翊来了精神,谢晓笙喜欢那舞姬喜欢得不得了,为她跟二叔二婶闹过多次,他都有所耳闻。
而且就对方之前那些妾,虽不日日接触,他应当还是怜爱的,堪称情种。
岂会无缘无故厌弃爱宠美人。
谢二公子故作诧异道:“怎么他还有厌倦的时候?”
姑娘大概也有一肚子话想说,只是自家糊涂事,平时对着她那些手帕交也不能言语太多。
她瞧了瞧周围,凑近些,小声道:“二哥哥你是不知道,这个舞姬可会黏人,惯爱缠着三哥哥,着实让他迷糊了一段时日,连书都不要读了。”
谢翊一听就知不行。
谢二叔还指望他光耀门楣,读书是绝不能落下的,无怪乎要吵。
他道:“竟如此?”
“三哥哥很是颓废了些日子,爹爹母亲都拿他没办法,也就我时常拉着他出门才能躲了那舞姬的缠。”
姑娘叹气,随即眼睛又亮起:“我们都以为要遭,爹爹都准备将那舞姬送走啦,结果前两日三哥哥突然浪子回头,自己远离了她。”
“那也算是好事。”谢翊笑得温润:“只是奇怪,可是那舞姬身份不妥?”
“那倒不是,我偷偷问过三哥哥,他说……”姑娘悄悄道:“……说那舞姬太缠人,没得分寸,哪个男儿郎能整日流连香闺、正事都不做,换了谁都要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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