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169)
沈执幼年曾无数次跪在雪地里,就连谢陵也时常罚他跪,膝盖骨早就跪坏了,元祁这一踢又极其刁钻,沈执膝盖一软,险些跪了下来,元祁冷眼旁观,趁沈执吃痛,又用剑挑他右手。
十成十地趁人之危,专往沈执的弱点打。作势要擒住他的右手,剑刃已经往手腕处挑了过去,若是挑中,当场能将腕上的筋脉挑断。
哪料沈执不躲,右手径直往剑刃上一接,发出“铮”的一声,戴着铁甲的右手使劲一绞,竟然生生绞断了元祁的剑!
元祁大意轻敌了,被内力一震,往后退了几步,气血上涌,抬手擦拭着唇边血迹,抬眸一望,谢陵已将江居正救下,遂冷冷笑道:“你以为朕只有这么点本事?那你未免太低估朕了!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元瑾下章要吃盒饭了
第85章 万箭穿心终不悔
话音一落, 忽从殿内涌出来几人,阿兮一见沈执立马哽咽起来:“二爷,救命啊,二爷!”
不仅是阿兮, 还有环姨,甚至是府里的老管家,以及管家的小孙子……
“朕当初得知谢陵被俘, 便觉得事有蹊跷, 这些人原本已经离开京城了,朕命人将他们抓了回来,就等着今日一战!”元祁一手掐住阿兮的脖颈,冷冷笑道:“现在立刻把剑放下, 否则朕就杀了她!”
“二……二爷,救……救我。”
“元祁!你卑鄙无耻!”沈执暴怒, 紧紧攥着剑柄,咬牙切齿道:“你放了他们!跟我决一死战!”
“朕乃东陵帝王, 朕若一死, 天下必乱!岂能同你决一死战?”元祁手底下用力, 望着台下厮杀,冷笑:“你好好看看,这些杀戮全因你而起!若非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朕,根本不会引起战火,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你啊你,千古骂名背负定了!”
沈执偏头眺望, 见台下遍地横尸,血流漂杵。
他的哥哥谢陵,此生唯一信奉的神明,此时此刻鲜血染身,一身白衣竟红得烈烈如焚,在人群中异常显眼。
原本该置身明堂之上捧盏浅尝的高官,竟有一日被扣上了乱臣贼子的罪名!不仅是谢陵,就连整个谢家都要跟着蒙羞!
沈执的灵台一瞬间清明起来,原来自己此生真的身不由己,爱恨从来由不得他作选择。
手里的剑发颤,发出嗡嗡的声响,谢陵猛一抬眸,大声道:“阿执!不要怕!无论生死,我总陪着你!”
“听听,谢陵竟能为你做到如此地步,那倘若朕让他万箭穿心,你又该如何?”元祁抬了抬手,不知从何处涌出大批弓箭手,只需元祁一声令下,谢陵今日必死无疑!
“你放了他们,我任你处置!”沈执沉重地阖眸,口腔里满是甜腥味,“放了他们,我任你处置。”
“好!把剑放下,朕要你自封内力!”
阿兮哭道:“二爷,不要啊,二爷!你快跟大人走吧,别管我们了,二爷!”
“闭嘴!”元祁作势要一掌将人打死。
沈执忙道:“你住手!你若是杀了她,我今日就自刎在你面前!”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本就是一条恶犬,天下皆知!”沈执冷冷道,冰冷的剑刃抵在喉咙上,“你不就是想让我跪下认错,不就是想把我折磨到死,那有何难!你把他们所有人都放了,我就跟你走!”
“你先放下剑!”
“你先放人!”
“朕让你放下剑!”元祁暴怒,忽一下将阿兮推下高台。
沈执大惊失色,飞身一把攥住她的手,紧紧攥住,咬牙道:“阿兮姐姐!你不要松手!”
“二爷,放手吧,奴婢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奴婢此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能陪伴二爷一起长大!来生再见!”
元祁冷眼旁观,嗤笑道:“一个奴婢而已,也值得你倾尽全力?你真是太傻,太天真了,总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爱你!”
沈执不应,缓缓将人往台上拉,哪知元祁一脚踩住他的右手,狠狠碾了一下,一瞬间那断了手筋的右手仿佛骨碎一般,他昂着脸惨叫一声。
谢陵看得目眦尽裂,一把将江居正推入手下怀里,飞身上了高台,元祁抬手呵令道:“来人啊,给朕放箭!”
“不要!住手!元祁!”沈执咬紧牙关,眼角的泪痣更红了,“元祁!我跪下任你处置,放了他们,不要伤害谢陵,求你,不要碰我的谢陵,求你了!”
元祁愣了愣,似乎又想到了更好的主意,一把将沈执拉上台,阿兮则是坠下了高台,谢陵飞身将人接住,抬眸望着台上众人。
“谢陵,现在沈执在朕的手上,朕让你自封内力!你若不封,那朕就只能当着你的面管教他了!”
谢陵攥紧拳头,将哭泣不止的阿兮护在身后,抬手点了身上的两处穴道。
元祁缓缓舒了口气,笑道:“好,很好,朕这回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掐着沈执的脖颈,元祁同样封了他的内力,低声笑道:“阿则,皇兄这次给你个终身难忘的教训,长长记性罢,下辈子不要再动情爱了!”
沈执被人用锁链捆在了大殿中央的刑架上,望着眼前不足三步远的方形容器,显得镇定自若,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他亲眼看着宫人往那容器里倒入冰块,旁边放着一柄匕首,做完这些之后,宫人纷纷退了
出去,将殿门掩上。
殿里昏暗,谢陵被点了穴道,端坐在一旁,阿兮缩在环姨怀里低泣,管家的小孙子睁着一双泪眼,不停地喊怕。
元祁在殿里踱步,似乎在考究怎么处置沈执才好,须臾才道:“阿则,皇兄方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沈执道:“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从未赢过,心软就是你最大的弱点!”元祁笑了笑,单手一指谢陵,“你爱上他了,可对?”
“是!我爱他!”沈执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他碰过你了?”
“对!”
元祁愣了下,脸色一沉,冷笑道:“那你还真是辜负了朕对你的教导!”
沈执道:“我同你之间早就断了兄弟之情,你不是我皇兄,也不是我哥哥。”
“可你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脉!”元祁一字一顿道,又冷眼望着谢陵,“你也爱他?”
“不错,沈执乃我此生唯一深爱过的少年!”
“那你也真是辜负了谢老爷子对你的教导!”元祁毫不客气地嘲弄道,“谢陵啊谢陵,朕当初把弟弟亲手推到你怀里了,是你没有好好珍惜他啊,他能沦落至此,你才是功不可没!”
谢陵并不否认,若非沈执对他动情,三年前谢家就被灭门了,哪里还有现如今的事情。
再退一步说,若非当年祖父种下的因,如何结了今日的果。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元祁又道:“尔等凡人,如何能逆转乾坤?简直自不量力!”
“有本事就杀了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同谢陵毫不相干!”沈执咬牙道:“是我逼迫他的!是我下贱勾引他的!也是我挑起的战火!所有的事情因我而起,就该因我结束,杀了我,杀了我!”
“你想得美!你可知因你之故,朕的阿瑾都快活不下去了!”
“所以,你是打算把我折磨到死了?”
“阿瑾自出生起心脏就不好,时常心绞痛,太医说这是胎带的毛病。你与他乃双生子,可品性天差地别,还在母后腹中,你就如此欺负他,真的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那你呢,你是我皇兄啊,你我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又何尝不是想看着我死?”
元祁默然,听宫人言良王殿下又开始呕血,太医正赶过去诊治。思绪良久才道:“阿则,朕需要你的心脏去救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