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126)
单手捏正顾青辞的下巴,元祁耳语道:“顾卿,你身上熏得是什么香?以前怎么没闻过?”
顾青辞攥紧拳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知自己为人臣子,与君王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如今谢陵又不在京中,倘若元祁强行逼迫,自己若是不从,怕是讨不了好果子吃。
再者,长姐也在京城。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应该站出来保护家人。
心思百转千回,明面上不过一瞬之间,顾青辞作出一副羞愧至极的模样,惭愧道:“多谢皇上厚爱,只是臣并非完璧之身,恐脏了圣体!”
“什么?”元祁一惊,面上闪过几分厌恶,“你已非完璧之身?”
“是的,臣不敢欺君罔上,若是皇上执意如此,臣也愿意以身侍奉。”顾青辞以进为退,心里暗赌元祁不会碰不洁之躯,抬手欲解官服。
元祁冷眼看他,似乎在考究着话里的真实性,直到见顾青辞真的脱了官服,一副要侍奉君主的架势,连忙叫停:“行了,行了,你先退下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顾青辞抬眸道:“皇上,不需要臣侍奉了么?”
“不用你了,你出去!”元祁烦躁得摆了摆手,连一眼都不肯多看顾青辞,略一思忖,又冷笑道:“听闻谢家家风素来雅正,你们兄弟二人竟也敢痴迷龙阳之好,只怕谢老爷子若是在世,定被你们这些子孙后代活活气死!”
顾青辞面色坦然,沉静地将衣衫重新拢好,闻言甚诧异地抬眸:“臣以为,皇上要同臣来场酣畅淋漓的翰林风月,竟是臣理解错了?”
元祁:“……”
他摆了摆手,示意顾青辞滚出宫去。之后又派人召了个美人过来侍奉。
结果这美人美则美矣,就是在床上太过无趣,哭哭啼啼地惹人心烦,才行了一半,宫人进来回禀,说是小十七突然晕了过去。
元祁不得不放下半死不活的美人,拢上衣衫去探望十七,才进殿门,就见殿里一片狼藉。
“皇上,殿下不知为何,总是哭闹,奴才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午时还好好的,方才看见
墙上挂的风筝了,不知怎的又闹了起来!”
元祁不悦道:“什么风筝?”
“就是这个,殿下最喜欢这只风筝了。”
元祁随意瞥了一眼,见没什么稀奇的,于是摆了摆手,让宫人将风筝丢出去。
小十七刚好醒转,一见元祁立马扑了过来,放声大哭道:“皇兄!我好害怕啊,皇兄!沈执又来找我了,他又来了!他血淋淋地站在窗户外面,还说让元氏全族给他陪葬!我好害怕,皇兄救我,皇兄!”
他哭闹了许久,嗓子都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窝深陷,眼底乌青,早就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了。
元祁将人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不怕,阿宝不怕,皇兄在呢,阿宝不怕,不怕……”
“哇!救救我,皇兄,救救我,救救我,皇兄,呜呜呜……”小十七哽咽着哭。
有那么一瞬间,元祁想到了沈执。
沈执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哭着求自己救救他,伸长手臂求自己救救他。也是这么喊的,声音沙哑地求救。
可自己怎么就没像抱小十七这样地抱抱他呢,怎么就没有伸手扶他一把。
元祁心虚了,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低声安抚着怀里的孩子,宫人进来,说良王殿下跪在外面求见。
自从沈执死后,元祁再没召见过元瑾,眼下一听,不免更加烦躁起来:“让他回府闭门思过!”
“可良王殿下说,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还说……还说如果皇上不肯见他,就在外头一直跪着。”
元祁蹙眉,冷笑:“那就让他一直跪着!”
作者有话要说:原则上来说,元瑾曾经让人排队鞭挞沈执这个仇,沈执必须要报,而且必须是原封不动还回去。
之前没有具体描写阿执是怎么被人鞭挞的,后面会具体描写元瑾被鞭挞的全过程,嘻嘻嘻。
第71章 军令如山,不服不行
语罢, 元祁将小十七放回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哪知小十七霍然从床上窜了起来,站在床上指着宫人手里的风筝道:“那是沈执, 那是沈执!他化作厉鬼过来报仇了,他来报仇了!快快快,你们快去未央宫, 他就在未央宫!不……不对, 他在东宫,在东宫!呜呜呜,你们不要打他了,好不好?皇兄, 我错了,皇兄, 我应该求你饶了他的,我不应该见死不救的, 皇兄……”
“阿宝!”元祁大惊失色, 眼睁睁地看着小十七口吐白沫地昏厥过去, 忙让宫人请太医过来。
太医诊断片刻,实在瞧不出来小十七出了什么毛病。
元祁暴怒,直接命人将太医拖出去砍了,宫人便从旁出主意:“皇上,殿下眼里怕是见着了脏东西,如若不然, 还是请个大师入宫做做法罢?”
“荒唐!”元祁厉声呵斥,见小十七梦里还在说着胡话,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自己膝下无儿无女,小十七便是他培养的储君,若是连十七都死了,那元氏一族的未来,怕是要毁在自己手上了。
元瑾在外头垂首跪着,见元祁出来了,忙跪行过去,扯住他的衣袖道:“皇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冷落于我?阿瑾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朕不是让你闭门反省?谁准许你出来的!”元祁一抽衣袖,冷声道:“擅作主张,还不算大错?”
“我怎么擅作主张了?沈执当时刺伤了皇兄的眼睛,我就是想保护皇兄,难道我也有错吗?”元瑾红着眼睛哽咽道:“皇兄,死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他,死了之后,才开始想念他,不觉得太晚了些吗?”
“住口!”元祁扬手扇了他一耳光,厉声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顶撞朕的?”
元瑾跪了许久,一下子跪不太稳,直接摔倒在地,一摸脸,摸到了满手鲜血。他忍了忍,喉咙颤抖着,睫毛湿漉漉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许久之后才道:“皇兄,难道你就不怕我也离开你吗?”
“就凭你?”元祁半蹲下来,扯着他的衣领嗤笑,“你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什
么性格,朕一清二楚。你若是有骨气离开朕,倒算是你的本事!如今正值战乱,你不想着保家卫国,成日游手好闲,你若不是朕的亲弟弟,朕早就……”
其余的话未再说下去,元祁将手松开,吩咐左右道:“去将朕的辇车抬来,送王爷回府!”
元瑾不肯,挣扎着低吼道:“皇兄,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沈执,你就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弟弟,若是父皇母后在世,定然看不得皇兄如此疯魔!”
元祁抬眸瞥他,略感诧异,一向乖乖顺顺的老九元瑾,居然有朝一日也敢这么大放厥词,一时之间又想起沈执来。
果然是双生兄弟,即便自己将元瑾捧在手心里娇宠,还是改不了他们骨子里的劣根。
倘若当年留下来的人是沈执,现如今不知是何光景。沈执的脾气古古怪怪,执拗得很,吃软不吃硬,给颗糖就能哄好了。
沈执又机灵聪慧,若是从文,好好让太傅们从旁教导,现如今在文官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吧。他若是从武,又是皇子,当个将军保家卫国更是不成问题。
兄弟二人联手共创山河,坐拥万里江山,远比如今同室操戈,内忧外患不知好过多少。
再者,若真是如此,现如今哪还有谢陵什么事。
元祁突然被这个想法惊到了,一时间微微发愣,元瑾扯着他的衣袖,低声道:“皇兄,臣弟愿意领兵出征,平定战乱!”
“你?”元祁嗤笑,摆了摆手道:“你便罢了,朕还不知道你?兵败之后,三军皆为战俘,你这般心高气傲,自然不会隐忍,定然只有死路一条。”
元瑾攥拳:“可臣弟愿意为了皇兄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