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105)
“听闻你府上还有一位哑姐?一直含辛茹苦地养育你成人,现如今你在朝为官,正是报答她的时候。”元祁缓步逼近,耳语道:“替朕做事,保你官运亨通,你若不愿,那便节哀顺变。”
顾青辞猛然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一直出了宫,回到府上仍旧浑浑噩噩的。
哑姐还以为他在外头受人欺负,比划着要替他讨个公道,顾青辞摇了摇头,将人劝住了。
“长姐,我没事。你养育我成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哪怕是赔上官职,我也在所不惜!”
沈执出了宫后,一路飞奔回了谢府,赶紧翻箱倒柜将此前沈夫人给他做的那套衣裳穿了起来,他又觉得不够,好像缺了点什么,又继续翻箱倒柜,把谢陵送他的束腰系上。
可仍旧觉得缺了点东西,把屋里翻得跟进了贼似的,下人们听闻动静,只敢远远观望,好不容易盼到谢陵回来了。
管家忙不迭地跑去喊人:“大人,不好了,大人!二爷好像……好像突然中邪了,一回府就开始翻箱倒柜,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谁喊都不理,这会儿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我去看看,你们都不准跟来,全部散开。”谢陵边说,边大步流星地往红莲香榭去,一推开门,果然见屋里乱糟糟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好不容易才在墙角寻到了沈执。
他正抱膝坐在墙角,神色木讷,看起来呆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陵缓步走上前去,贴着沈执身边坐下,轻声问:“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沈执摇头,咬着牙不吭声,好半天才憋出
一句:“哥哥,我在找东西。”
“在找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找什么,我就是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你看看我,衣服是沈夫人做的,束腰是你送的,靴子是江姑娘送的,发簪是轩哥送的,还有这个……”他推开折扇,语气急切,“这个是顾青辞送的,我全部都戴身上了,可就是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哥哥,你看我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谢陵想了想,问他:“你今日去了哪里?”
“我……我去了未央宫,然后,在哪儿逗留了一会儿。小十七说,元祁不准任何人往那儿去,我今日……今日偷偷进去了,我看见了先皇后的画像,我还看见了一副长命锁……对对对,不管贫富,只要家里有孩子出世,大人都会送孩子一副长命锁的。可是……我没有。”
沈执忽然攥着谢陵的手,语气急切,“我没有那个的,元瑾有,小十七有,轩哥也有,我见过!就我没有。而且,他们都说先皇后喜欢孩子,她喜欢抱孩子,可她没有抱过我啊!一次都没有!为什么不过来抱抱我。”
谢陵听了心里极不是滋味,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沈执又问:“哥哥,你有吗?”
谢陵当然有,不仅谢陵有,谢初黎也有,好像大人都会觉得,小孩子戴了长命锁,以后就能长命百岁了。
“……原来,大家都有,就我没有。”沈执抱着双腿,将下巴抵在膝头,“所以,活该我短命,活该我活不久。”
“阿执!你胡说什么?这种话也能随随便便说出口么?没了那副长命锁,你不是一样长这么大了?你见都没见过的人,为何要一直念念不忘?活着的人,你不好好珍惜,一直去惦记着死去的人,你惦记她有什么用?她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
谢陵猛然住口,剩下的话未说下去,可沈执已经听明白了。
即便先皇后知道他的存为,也不会对他好的。
事实总是那么措不及防,又残忍至极。
沈执道:“你我不会有色衰爱弛的那一天了,因为,我永远也活不过十七岁。”
谢陵缓缓呼了口气,一直以来最怕听见沈执说这种话了,胸口闷得几乎呕血,好半
天才道:“阿执,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你要长命锁是么,哥哥有,哥哥带你去找!”
他起身,一把将沈执从地上拽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一径将人拉回自己的卧房,然后取出一只铜匣子,将里面的长命锁取了出来。
“这是我的长命锁,现如今哥哥把它送给你。如果老天爷一定要夺谁的命,那就夺我的吧,你比我小,应该出去多看看外面的风景。”
谢陵亲手将长命锁戴到沈执的脖颈上,低声道:“若是时局平定了,哥哥就带你走出这座孤城。你想去哪儿都可以,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沈执低头,摸索着长命锁,怎么都摸不够似的,心里瞬间就满了,人也安静下了,好半天才抬眸道:“只要你永远陪着我,哪怕身处人间烈狱,也犹如世外桃源。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奢求任何东西了。我只要你。”
“这才是我的好阿执,哥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再也别说活不过十七岁这种傻话了。你我的日子还长得很。”谢陵终于将人安抚住了,简直比耍权谋更加累人,将人圈在怀里又温声细语地安抚道:“哥哥会跟你成亲,会给你名分,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不怕,有我在。”
“嗯,”沈执点了点头,感觉也没那么难过了,甚至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于是往谢陵怀里蹭了蹭,“谢陵,你太娇惯我了,你看看我现在都是什么鬼脾气,你也不管管?”
谢陵道:“我宠的,我乐意,别人管不着。”
第62章 双星降世
沈墨轩的婚期已经很近了, 调了将近半月的值,先回江州去了,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沈执务必带着谢陵一起过去喝喜酒。
可光是下暗手弄伤元瑾的腿, 还远远不够,沈执估摸着谢陵这几日肯定会搞点事儿出来,必然让元祁分身乏术, 去不了江州。
结果第二日就从雁北传来消息, 说宁王世子私自出了封地,好像招兵买马去了。
元祁本就忌惮宁王府,这几日定然要加派人手潜入宁王府探探风声,恰好赶上小十七出了水痘, 一时间又忙得焦头烂额。
谢陵一直派人出去打探双生蛊的消息,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 搜索地域越来越广,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毫无半点头绪。
一时到今夜, 霜七才从外面带回了消息。
谢陵欣喜若狂, 忙起身道:“快讲!”
霜七道:“回大人,据下面的探子来报,在南疆搜寻到了关于双生蛊的踪迹,还从外带回来一名精通御蛊的术士。”
“术士何在?快去请!”
“是!”霜七领命下去,很快就将一位披着黑斗篷的神秘人带了进来。
谢陵不动声色地打量神秘人,见其褪去斗篷, 露出一副苍老的面容,白发苍苍,面部的皮肤不知经过多少年的风吹雨打,仿佛老树皮一般层层叠叠,一双眸子混浊中透出几分悲戚。
“草民见过中书令大人!”老者的声音异常沙哑,像是指甲划过铁皮,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白毛汗,“大人可能不认得老夫,可一定听说过,先皇在世时有一位姓马的监天钦罢?”
谢陵神色一变:“你是?”
“不错,正是下官。”老者说到此话,眸子里满是悲戚,“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夫居然还能活着回到京城!”
霜七从旁耳语道:“大人,此人是属下派人从南疆接回来的,原是个沿街乞讨的乞丐,也是偶然听闻他在同人吹嘘巫蛊之术,这才将人带回来了。”
谢陵摆了摆手,示意霜七退下,之后请老者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道:“本官不管你是不是曾经的监天钦,本官只想知道,关于双生蛊的事情!”
老者苦笑道:“大人莫急,你想知道的,老夫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不相瞒,那蛊虫正是老夫给那孩子亲手种下的。”
“什么?是你给他种的!”谢陵眸色一戾,闪过几分浓烈的杀意,“你还知道些什么?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