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121)
沈执的身体已经不容乐观了,早上元殊照例去探望他,见其精神萎靡,面无人色,试着唤了几声也无反应。
只好故技重施,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念着谢陵的名字,然后冒充谢陵,这才得以接近。可又不敢太过放肆,生怕沈执像当日一样反扑过来。
宁王逐渐走出了丧妻的悲痛中,想起了沈执的存在。
他来探望沈执,看见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儿子,居然半弯着腰,半哄半劝地喂沈执吃饭,还怕他噎着了,伸手徐徐拍着他的后背,轻声细语道:“慢点吃,别着急,哥哥喂你。”
宁王缓步进来,闻言眉头微微一蹙,咳嗽一声。
元殊闻声,忙站起身来,拜道:“见过父王,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怎么样?”
“情况不太乐观,术士言,蛊虫已经入脑了,若是强行取出来,怕会伤了他的神智。”元殊将剩了半碗的饭放回桌上,抬眸瞥了眼沈执,略叹口气,“父王,他原本不是这样的。我当初见他时,他意气风发,跟良王相比,也不遑多让。我甚至觉得他比良王更像父王的儿子,我起初就是选择了他,想带他回来,但他不愿。只是不曾想……唉。”
元殊叹气,面色略显复杂:“父王,要不然……还是杀了吧,给他一个痛快,这么吊着他的命也无用。倘若让谢陵知道他藏身于此,怕是会有麻烦。况且沈执刺杀皇上,其罪当诛九族,既然父王无心引起战乱,也没必要留下这个祸害。”
宁王未言,盯了沈执半晌儿,似乎在考究留下他的利弊。很久才摇了摇头:“他生得不像他母亲。”
元殊笑道:“是
啊,沈执跟吟吟像呢,可宁王府有一个吟吟了。”
言下之意,宁王府不缺世子,没理由养一个失心疯的沈执,留着他就是个祸端,世界上不会有人傻到留一个随时随地可能爆发的祸害在身边。
况且,沈执没有吃过宁王府的饭,没有喝过宁王府的水,也没有在宁王府长大,同宁王府的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单单凭几分同元吟相似的外貌,又能得到什么。
宁王转身离去,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元殊大松口气。
心想弄死沈执还挺可惜的,神识不清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反正也没打算沈执清醒的时候乖顺地躺在床上,更没指望他叫床。
反正都是要死的,在外头寻个宅子将人藏起来。什么时候兴致来了,即便不碰他,看上一眼也不错。
于是打算如此办了。元殊正欲出门去。
身后忽传来一声:“哥哥。”
元殊一愣,回身惊道:“你喊我什么?”
“哥哥。”
沈执又唤了一声,抬了抬眸,眸子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寒光。
元殊狐疑沈执把他当成了谢陵,于是便释然了,折身回去,距离沈执半步之遥站定。
“喊哥哥做甚?”
“手疼。”沈执挣了挣手腕,神识好像恢复了些,还知道疼。
“你想让我帮你解开?”
“嗯。”
元殊不肯,他可没这么傻。倘若沈执是装疯卖傻,这边一解开,立马扑咬上来了怎么办?
脖颈上缺的那块皮肉就是前车之鉴!
沈执又道:“哥哥,解开,我疼。”
元殊:“……”
他心想,沈执这会儿居然都能开口说话了,最起码是有点意识的,看样子只记得谢陵。
倘若让沈执将自己认作谢陵,日后岂不是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他可是知道的,无论谢陵对沈执提什么要求,沈执都会照做。
若是真如此,哪怕他让沈执跪下来,沈执应该也不会有半点犹豫罢?
“这个不能解,你做错了事,就何该受此惩罚。”元殊摇头,单手捏正沈执的下巴,又笑,“如果你肯听话,哥哥就让你舒服舒服。”
沈执眼里划过丝丝杀意,木讷地点头:“好。”
元殊大喜过望,见沈执答应了,忙要帮他解开,忽想起什么似的,又摇头道:“不行,我可不能再上你的当!小骗子!”
沈执低垂着头,沉默地颤着肩膀。
可怜的模样勾起了元殊的怜悯心,他啧啧了两声:“要不然,你换个别的要求?”
“……头发乱。”沈执故意哽咽了一下。
诚然,他此时披头散发,跟鬼似的。那日戳瞎元祁的发簪,早就不知去向了。
元殊略一思忖,动手帮他拢了拢头发,沈执偏偏脑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喉咙。
“你可真麻烦,我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谁,你必须连本带利还回来……”
话音刚落,沈执忽然扑了过去,一口咬住元殊的喉咙,野狼似的撕咬,牙齿深深陷入皮肉里,直咬得满嘴鲜血,皮肉翻烂。
元殊大惊失色,刚要一掌打过去,只听耳边“锵锵”几声,原本束缚着沈执的锁链顷刻之间碎裂开来。
一手按着元殊的额头,一手握着他的腰,不管元殊抵死挣扎,硬生生地喝他的血。
等喝够了血,沈执才将人破布似的随手一丢,一根根地踩断元殊的肋骨。
元殊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时心善救下来的恶犬,居然有一天会扑过来撕咬!
被禁锢久了的小野狼,终是站起来反杀了!
连同父异母的亲哥哥都杀!沈执一定是疯了!
“大哥,父王让我送鸩酒过来!啊!!!”元吟推门进来,入眼便是满地鲜血。
沈执抬了抬眸,满脸阴冷地盯着她,忽然上前一步,一手将人掐住,往半空中狠举,作势将人摔死。
“不要!”元殊挣扎着伸手阻拦,“吟吟是无辜的!她从来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杀了我,放了吟吟!杀我!”
沈执置若罔闻,手里加大力道,元吟憋得满脸通红,瞳孔几乎扩散到了边缘。
千钧一发之际,元殊咆哮道:“谢陵!谢陵就在看着你,他在看着你!”
沈执有片刻的失神。
元殊又道:“谢陵在看着你!谢陵在看着你!”
沈执一愣,神色恍惚,手一松,元吟就摔倒在地,往元殊身旁爬去,大哭道:“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我好害怕,大哥!”
待宁王发现沈执不知去向时,连
同着他的一子一女也不见了踪迹。宁王暴怒,直接封锁雁北,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若抓到沈执,定然将之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直到第七日,才有人发现了可疑行迹。
宁王带人闯进一间破旧的民宅,元殊此时正被人绑了起来,倒吊在了屋顶,沈执赤着上半身坐在地上。
左手边放着把血淋淋的匕首,自下巴以下,锁骨以上,缠了满满一圈白布。周围更是一片狼藉,满屋子的血腥味。
而元吟被反绑住手脚,躺在一旁不省人事。
没有人知道沈执对二人做了什么,也无人知晓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沈执抬起一双阴冷的眸子,一手扯过元吟,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冷笑道:“这是你的种?”
“……”
“我在问你话!这是不是你的种?”
宁王冷眼盯着他:“你若敢伤她半分,本王将你碎尸万段!”
“我问你,这是不是你的种?告诉我!”沈执一使劲,刀刃将元吟的脖颈割出一条血口。
“你放过她!她是你的亲妹妹!”
“她不是我的妹妹,元殊也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你的种。”沈执冷笑,“我要你跪下,向我道歉,跪下!”
“你大胆!王爷凭什么给你跪下!”
旁边一个侍卫厉声呵斥。
沈执也不废话,抬手往元吟脖颈上又割了一刀,宁王看得目眦尽裂,挥手让众人退下。
“我要你跪下跟我道歉!”沈执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说得极其清晰,“下一刀,我直接割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