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一种新型呼吸道病毒才刚刚席卷全球,哪怕是从前再没概念的人,现在一听传染病都要面色大变,不敢轻忽了。
小戚警官知道他家柳哥接触到的死者是拉沙热患者后也提心吊胆了很久,后来眼见海警、刑警和法医们都安然无事,他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那要看和什么病毒比了。”
柳弈笑了笑,回答:
“总体来说,它的主要传播途径是啮齿类动物身上的跳蚤叮咬,人传人的风险还是相对比较低的。所以你看,病患一般都是在疫源地受到感染的。”
戚山雨点了点头,“难怪连身为丈夫的船主都没染上拉沙热。”
根据陈老狗的证词,船主夫妻是一起去的非洲,女方染病,男方一直陪在她身边却没有中招,证明拉沙热人传人的风险确实比呼吸道类型的传染病低得多了。
在华国的传染病处理办法里,出血热病例的一般接触者是不需要额外检疫的。
他想了想,又问:“可既然如此,王祝贵又是怎么被感染的?”
“那多半是因为他自己找死!”
柳弈冷哼一声:
“他强暴了患者,又被对方咬伤了手臂……体液传播,就是这么一回事呗!”
第068章 4.the cabin in the woods-01
牵扯到三十一条人命的跨国犯罪“幽灵船”完满结案,鑫海市公安局从上到下都仿佛扭得过紧的弹簧卸了压力,人人都一副终于解脱了的表情,这几日出入市局时,都感觉局里的空气好似轻了半个大气压。
偏偏在这时,戚山雨收到了老家的联络,希望他回家一趟,协助处理一点祖宅的事情。
戚山雨那位殉职的刑警父亲是赣省人,不过早年就离开家乡外出读书,毕业后在鑫海市当了警察,因为工作非常忙,三年五载才有机会回去一次,渐渐也就跟老家亲戚关系生疏了。
后来戚父在执行任务中牺牲,留下一双儿女年龄还小,戚山雨和戚蓁蓁对父亲老家的记忆非常淡薄,要不是这回堂叔一个电话打过来,戚山雨都几乎要忘了还有这么一门子亲戚了。
“一定要回去吗?”
听戚山雨说起这事的时候,柳弈不悦地蹙了眉。
柳弈知道,他家小戚警官父亲离世,母亲患癌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既要照顾重病的妈妈和年幼的妹妹,又要坚持上学不落下功课,过得既拮据又辛苦。
那段时间,除了戚山雨自己努力之外,还托赖了他爸的老战友老同事帮衬着。
在小戚最难的时候,那群“老家的亲戚”没有提供一毛钱帮助便也罢了,甚至连他妈妈的遗体告别式都借口“太远”,连一个人都没来,可说是很不把这家子孤儿寡母放在眼里了。
戚山雨一向是个记恩不记仇的性格,对老家的亲戚从来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感觉失望。平日里就是阳关道独木桥,彼此生活没有交集,他也不关心,顶多也就过年时在所谓的家族群里发一句“新年快乐”了。
但柳弈不同。他只听恋人轻描淡写说过一遍,就替他记着这笔旧账了。
“可能不行。”
戚山雨摇了摇头,“情况挺复杂的,牵涉到祖宅的拆迁问题,我爸不在了,我还是得去看看。”
倘若他完全不管,那么就相当于自动放弃他父亲应有的权利,小戚警官的责任心不容许他直接摆烂,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去一趟,不管那群亲戚最后扯皮结果如何,终归算是表个态度。
“我想应该不会太久的。”
戚山雨看柳弈的表情,手指顺着对方鬓角捋下去,“最多两天就回来了。”
看戚山雨坚持,柳弈想了想:“你有假期吗?”
“嗯。”
戚山雨点了点头,“刚好最近闲下来了,队长让我们趁着现在不忙,分批把年假休了。”
他低头算了算自己攒的补休,“我今年还有二十多天的假呢。”
“哦?”
柳弈听说沈遵肯放小戚他们休年假,心中一动,一个念头随即浮现。
他问:“那你打算哪天回去?”
戚山雨回答:“暂定17号吧,下周三。”
距离下周三还有一星期,现在换排班还来得及!
柳弈顿时高兴了。
他拉着戚山雨在餐桌旁坐下,又拿来台历,打开手机里的日程表,两人头碰头开始研究他们的排班问题。
“反正都是要调班的,干脆我俩一起休了吧!”
戚山雨有些吃惊:“你要陪我一起回去吗?”
“嗯哼!”
柳弈笑着点头。
戚山雨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老家那镇子没什么好玩的,交通不方便,东西也不怎么好吃,你可能会觉得很无聊。”
“这有什么的,我得盯着你,省得你被欺负啊!”
柳弈笑着摸了摸戚山雨的脸,“这不是配偶的责任吗?”
戚山雨的眉毛扭成了一个微妙的角度。
他很高兴柳弈愿意陪他,但同时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会被欺负。
“别回嘴,因为你对自己吃亏的事一向都很迟钝。”
柳弈看出了戚山雨的纠结,手指移到他的嘴唇上,用近似于摩挲的力度按了按,算是堵了他的话。
“……那好,如果你能调出假期的话。”
戚山雨总是对柳弈妥协得很快的,“别太勉强就行。”
“不勉强。”
柳弈笑了笑,把“只要你们闲着,那我们也不会太忙”这种绝对不能说出口的flag咽了回去。
“对了,反正都是休息,我们干脆把一整周都休了吧!”
柳弈贴到戚山雨肩膀上,将日期指给戚山雨看,“从17号开始,到24号,只需要把20和21号的值班调开,我们就能连休八天了。”
“可以是可以……”
戚山雨在决定要回老家时就已经调开了周末日的值班,这个安排对他来说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你应该不会想在那边待上那么久的……”
“那当然不啊,你解决完麻烦我们就走,然后嘛……”
柳弈提笔在日历上划上“假期”的红线,语气中充满期待:
“接着我们就从那边直接出发,来个赣省一周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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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7日,星期三。
昨天晚上,柳弈和戚山雨下班后直接去了机场,坐夜班飞机飞到赣省省会,在机场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今天乘坐最早的一班大巴,出发前往戚山雨老家所在的镇子。
大巴下了高速,先上了国道,又转进省道,这一段路有些颠簸,柳弈本来一路上都在玩手机游戏打发时间,这会儿居然被颠到玩不下去了。
他摁灭手机屏幕,用脑袋抵住玻璃,低声嘟哝,“……多久没体验过晕车的滋味了。”
戚山雨侧头看向柳弈,主动将人捞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闭眼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两人买的票是大巴的倒数第二排靠走道左侧的两座,这趟车只坐了一半的客人,他们背后那排和隔壁一座都是空的,只要前座的客人们不站起身故意回头八卦他们在做些什么,没人会注意到两个男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
戚山雨让他闭眼休息的建议很有效。
缓了十分钟,眩晕感明显减轻,柳弈感觉自己好多了。
不过接下来车还要在盘山的省道上开上将近两个小时,柳弈不敢继续盯着小屏幕玩游戏了,于是掏出耳机,分了戚山雨一只,打开音乐软件,点了个流行电台,让它自动随机歌曲打发时间。
听着听着,柳弈就靠在戚山雨肩膀上睡着了。
支撑着他的人形抱枕又稳又舒服,还自带体温和手臂状安全带,配合着车子有节奏的颠簸,柳弈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被戚山雨轻轻推醒,他才知道他们已经到站了。
这个镇子的长途大巴车站又小又破,看起来得有二十年没有怎么认真整修过,出站居然还是人工检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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