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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叶下楼的速度很快,几乎可以用“逃”的来形容。
柳弈和戚山雨没有理由不让她走,只能相顾无言,都从恋人的眼中看出了无奈。
“秦红叶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跟我们说。”
柳弈如此评价道。
“是啊。”
戚山雨也有同感:“可她到底在怕些什么?”
从案发之后与秦红叶的两次见面的情形来看,秦红叶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凶手,更不像跟两个死者,还有涉案的女明星闵靖有什么联系。
她没有关心死者的身份,既不追问他们叫什么名字,也没打听死亡的细节,但却对他们死在明桂街26号的807室和808室表现出了近似应激的惊慌无措。
这种“证人”,小戚警官至今还是第一次碰见,实在不晓得如何才能劝说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没事,秦红叶那儿,我们再想想办法。”
柳弈看戚山雨站在楼梯口,一脸纠结得不行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
就在两人说话时,从九楼伸出一颗脑袋,隔着楼梯扶手好奇地朝他们的方向张望。
“喂,靓仔警官,你们站在八楼干什么?”
柳弈和戚山雨一同抬头,便看到住楼上910室的那个啃老族不肖子嘴里叼着根烟,探头探脑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
“不会是又死了第三个吧?”
“没有,我们只是来看看现场。”
未免“厉鬼索命”的流言愈演愈烈,引起本楼住户不必要的恐慌,戚山雨急忙澄清道。
“哦,这样啊……那你们加油啊。”
啃老族青年立刻露出了一个“真无聊”的失望表情,把脑袋缩了回去,叼着烟慢慢地晃悠下来。
“这个点你还要出门?”
戚山雨低头看了看手表,见时间已过了十点,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啃老族青年从他们身边经过,随意地摆了摆手:
“下楼吃个宵夜,很快就回来了。”
他说着,朝楼上指了指:“我那个老好人阿妈又在做‘善事’了,太吵了,烦死了啦!”
语毕,啃老族青年就叼着烟下楼去了。
柳弈和戚山雨实在没理解啃老族青年刚才那番谜语人一般的表述,不过鉴于“太吵了”这个的形容词让人很在意,两人还是决定上楼看一看。
果然,两人一上楼,就看到住在910室的中年阿姨站在908室的门前,手里拿着一个铁皮饭盒,另一只手砰砰地拍着铝合金防盗门,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地喊道:
“卢婶啊,开个门啊,你到底吃不吃饭啦!你这样我很难做的啊!”
柳弈和戚山雨上前时,恰好听到门内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我都说我不认识你们!快走啊!走开啊!”
戚山雨叫停了中年阿姨的雪姨叫门,“怎么了?”
“哎呦是你啊戚警官!”
中年阿姨一眼就认出了戚山雨那张英俊到能令人过目难忘的脸,立刻举起了手里的铁皮饭盒,无奈地解释道:
“星仔拜托我给他奶送个晚饭,我从六点半送到现在,卢婶她就是不肯开门,我有什么办法!”
戚山雨对住908室的中学生还有印象,一看都这个点儿了他居然还没回家,忍不住追问道:“那孩子还没回来吗?”
“学校要补课啊,现在的小孩学习很紧张的,他明年也该升高中了。”
中年阿姨似乎因为自己养出了个不争气的孽子,对肯认真读书的邻居家小孩天然带着额外的好感。
“平常他要补课的时候也经常拜托我帮忙送饭的。”
她朝908室的防盗门一指,“卢婶一般也没这么难搞,只是今天又发病了,才打死不肯开门的。”
第302章 9.Premonition-30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十分了,早过了该吃晚饭的时间。
戚山雨听910室的中年阿姨说老人家到现在还不肯开门接晚餐,十分的不忍心,伸手试着敲了敲门,对屋内的老太太说道:
“卢婶,能麻烦您开开门吗?我们是警察。”
老人阿兹海默症日趋严重,平常即便没发作时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说话不动弹,呆呆地看着窗户听越剧打发时间,一旦发作起来就是认不出人来的程度,不管是亲孙子还是邻居阿姨,一律被她当做闯入领地的陌生人,皆回以驱逐的咆哮。
不过老人好歹还知道什么叫警察。
听戚山雨自称是警察,她停止了叫喊,警惕地蹭到门边,隔着防盗门的栅栏空隙窥伺门外的青年。
戚山雨拿出了自己的证件,亮给老人看,“卢婶,我真的是警察。”
910的室内没有开灯,暗得像个幽深的巢穴,反倒让室外原本暗淡的路灯都显得明亮了起来。
老人明明已是双眼浑浊的年纪了,偏偏一双瞳孔被昏黄的廊灯映出一层黄光,看起来像一只老猫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时,莫名的有些渗人。
她盯着戚山雨打量了足有半分钟,才终于伸手打开了防盗门。
“进来吧……”
老人对戚山雨说道。
戚山雨从910室的阿姨手里接过了那个已经冷了的不锈钢饭盒,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和柳弈一前一后走进了老人住的908室。
柳弈本担心老人会拒绝他进门,不过大约是把他也当成了警察,老太太仅用戒备的目光盯着他看,却没说什么。
“屋里太暗了,我先开个灯。”
戚山雨一边解释,一边伸手在门边摸索,很快找到了电灯的开关,“咔”一下打开了顶灯。
随即,908室的一切展现在了柳弈和戚山雨眼前。
与楼下808室的格局基本相同,这是一间老旧的两房一厅一厨一卫外加一个小阳台的套间。
客厅的布置很简单,靠窗的大半区域放了电视、茶几和沙发的标准配置,内侧则是一张可坐四人的木制简易餐桌,外加一个塞满了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杯子茶壶的玻璃立柜。
除了这些家庭必须的家具之外,屋里没有多少装饰品。
倒是玻璃立柜的柜顶放了两个相框,较大的一个相框里是老太太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幼童的照片;另一张则是一家四口的合照,除了老人和还是婴儿的小孙子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相貌平凡的年轻男女。
在这些照片旁边的空白墙面上,还贴了十几张奖状,从小学到初中,不同的大小和款式,新旧不一,好几张看起来还是小心地撕下来了以后再贴上去的。
奖项五花八门,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航模比赛、少儿创新比赛等等。
这些奖状的获奖者都是同一个人——谷银星。
“唔……”
柳弈摸了摸下巴,对着满墙的奖状评价道:“看来那位小朋友确实挺优秀的。”
他顿了顿,又微微蹙起眉,小声地补了一句:
“……不过嘛……”
戚山雨听柳弈的话只说了一半,侧头问道:“不过什么?”
“没什么。”
柳弈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
“难得有机会进来,我在屋里到处晃晃,看看室内构造。”
说罢便大大方方地推开了西侧的房门,进了少年谷银星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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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弈晃悠着参观祖孙二人的这套小套房时,戚山雨已经进了厨房,替老太太重新加热她这顿迟了太多的晚饭。
隔壁910室的阿姨显然也没亏待老人的意思,做了两荤一素三个菜,满满地铺在白米饭上,十分丰盛。
只是阿姨厨艺平平,家常菜也做得不怎么精致,加上没考虑到老人家年纪大了牙口不好的问题,肉都切得有些大,看着不太好嚼的样子。
戚山雨将大块的叉烧给舀了出来,在砧板上改刀成了薄且肥瘦均匀的小块,在锅里飞快地重新返了遍火,最后打进一个鸡蛋,炒成了一个叉烧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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