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他们回到小院中,发现詹慕闲那辆农用小皮卡已经开走了。
“郝先生,你知道詹慕闲会去哪里吗?”
柳弈抓住仍然一脸惊慌无措的郝骏捷,逼问道。
郝骏捷张口结舌,直勾勾地盯着柳弈,半晌才慌张摇头,“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柳弈松开了一点儿忙都帮不上的郝骏捷,脑中飞快地思考起来。
看目前的情况,詹慕闲极大概率因为某种原因而带走了俞远光。
可是他现在开的是一辆农用皮卡,这种车子不能上高速,甚至到人多的城市主干道上都大概率会被交警拦下来,只能跑跑村镇之间的运输,除非詹慕闲换车,不然绝对跑不远。
而且这年头处处有天眼,没有身份认证和电子支付简直寸步难行,想要亡命天涯的难度之高,跟二十年前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詹慕闲这回大概率是发现自己暴露了才匆忙出逃的,什么细软都没带,却偏偏带了个一百三四十斤的累赘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跑得掉?
想到这里,柳弈的心顿时“咯噔”往下一沉。
在詹慕闲决定带走俞远光的时候,他心里打的或许就是有去无回,拉一个垫背的主意了。
——这忒么简直是最糟糕的结果!
柳弈光是想想这个可能性就很崩溃。
明明是俞远光邀请他们一块儿来的,要是真让俞远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什么岔子,那柳弈感觉自己下半辈子都要像俞编那样做噩梦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柳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候,詹慕闲会去哪里?
这时,杏滘村值班的两个民警也匆匆赶到了。
他们在路上就接到了戚山雨那边的联络,知道情况有些严重,也不敢耽搁,立刻就分散出去打听有没有人见过詹慕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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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就有一位民警领着一个村民进了院子。
“鹅刚刚才见过老詹的啦!”
村民是一位年逾五旬的大姐,方言口音很重。
这位大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家在基地里承包了一个大棚,跟管农事的詹慕闲很熟。
她告诉众人,大约二十分钟前,她看到詹慕闲开着那辆农用皮卡出来,因为没人给他开门,只得停了车,自己下来开了院门,然后径直把车子驶出了大院,却根本没有回头再把院门拉好。
因为这不像是詹慕闲一贯严谨认真的做法,大姐当时就感觉很奇怪了,还站在路口多看了几眼。
所以当众人追问她詹慕闲开车往哪个方向走时,大姐想也不想便抬手往东面一指:“那边!”
“啊呀!”
就在这时,从刚才开始就跟游魂似的,连走路都发飘的郝骏捷忽然叫了起来,“他、他是不是去基地了?”
杏滘村建在一处山坳里,整体地形像个口袋,被丘陵包围,村道呈“U”字型,只有一个出入口。
村委的办公楼在“U”字的开口附近,往西开就是出口,如果詹慕闲想要跑路,应该往西边转弯才是。
然而根据村民大姐的目击证词,詹慕闲是往东开的,也就是说他非但没有想办法即刻逃离杏滘村,反而“自投罗网”,往那捉鳖的瓮子深处开去。
郝骏捷好歹跟着詹慕闲干了两年多,自问对他的性格颇为了解。
在他心目中,老詹是个爱岗敬业,一天到晚把“有事要忙”挂在嘴边的工作狂,连家都很少回,要是在村委这边找不到他,去养殖基地就行了。
于是现在他一看詹慕闲的车往村子里开,立刻就想到了对方八成是要去养殖基地了。
“对对对!”
一旁的村民大姐也立刻帮腔:“我猜也是咁样!”
那还有什么说的呢?
柳弈、江晓原、郝骏捷三人挤上了两位民警同志的巡逻车,油门一踩就直奔养殖基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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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江晓原又给俞远光的手机拨了N次号,都是只听铃声没人接听的状态。而郝骏捷打詹慕闲的手机则提示一直关机。
柳弈则给戚山雨去了电话,告知对方自己正在赶去养殖基地,希望能在俞远光遭遇不测前找到两人。
他打电话没有避人,车子又十分狭窄,柳法医说的每一句话,郝骏捷和两位民警都听得清清楚楚,感觉问题比他们预想的还要严重,三人脸上的神色都很不好看,内心慌得一匹,生怕当真在他们眼前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命案来。
好在今天假日,路上车少,负责开车的民警车技也很好,平常差不多要二十分钟才能走完的一段路,他十二分钟就飚过去了。
车子停在了养殖基地门口,坐副驾驶的警官立刻跳下车跑到了门卫亭前,抓住保安询问他有没有见过詹慕闲。
“对啊,老詹他刚才回来了……”
保安小哥被警察这紧张兮兮的架势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就开着他平常那辆皮卡……”
警察打断他:“你放他进去了!?”
保安很懵:“对、对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警察哪里还有时间解释,“他车往哪里开的?”
这里可是詹慕闲的地盘,要是他真想拉个垫背陪葬的,估计能有一百八十种办法弄死俞远光,实在是一分钟也耽搁不得了。
“应该是去农科站那边……”
保安小哥连忙抬手朝靠左边的那条岔路一指。
警察对保安吼了一嗓子“开门”,然后转头奔回巡逻车,将自己打听到的情报告知众人。
负责开车的警官根本不用别人提醒,还没等自动闸门完全开启就发动车子,从只开了一半的铁闸处钻进去,一个漂亮的左拐,直奔基地的农科站去了。
第131章 5.Mulholland Dr.-38
车子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一路飚到了农科站。
“在那儿!!!”
车子还没停稳,后座的郝骏捷已经手指窗外大声叫了起来,“他的车!那辆皮卡!”
众人闻言,立刻跳下了巡逻车。
果然,詹慕闲经常开的农用皮卡就停在农科站的门口,连车门都没关,钥匙也还插在车上。
柳弈对手机那头的戚山雨快速地说道:“我们在养殖基地的农科站发现詹慕闲的车了,现在正准备进去!”
“知道了,我们很快赶到!”
戚山雨这时也正在开车,车载蓝牙稍有些延时,柳弈等了一秒钟才听到对方的回答:“你们进去时务必注意安全!”
说话间,两个民警在前,另三人跟在后面,一行人冲进农科站,打头的警官大声问郝骏捷:“老詹会去哪里!?”
这两人在这里在杏滘村派出所干了有几年了,早和本地村民熟悉起来,特别是跟村委的这些人,更是村里大小活动都会互相合作的程度,熟到见面了经常互相递烟那种。
就算现在心知詹慕闲摊上的事儿不小,但内心深处仍然觉得对方是个好人,不可能当真丧心病狂到想要当着他们的面杀人,所以提到詹慕闲时,仍是下意识地用了“老詹”这么个熟悉热络的称呼。
听到民警的问题,郝骏捷心中叫苦。
他只是个事务员,分管的工作也不是农业这块的,几乎就没怎么来过这里,自然不晓得詹慕闲可能会去哪儿。
加之今天是休息日,他们在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人出来瞧一眼,证明怕是此地无人值守,连想抓个人问问都找不着。
郝骏捷慌得一匹,目光四下梭巡,猝然注意到走廊贴的牌子,“兽医站!”
他灵光一动,“詹慕闲他经常呆在兽医站里,我猜他现在可能也到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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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郝骏捷所言不错。
独立在农科院旁的兽医站是一间单独的建筑物,此时小屋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拉得密不透风,只有微弱的光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让人知道里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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