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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是个有些难回答的问题。
虽然先前的三个死者,特别是吸毒女秦红叶和房产经理乌启刚都跟闵靖有着很明确的联系,但警方多次将闵靖带回市局协助调查,但就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闵靖确实参与了任何一桩命案。
可曾得韬没有一丁点的演艺圈经历。
他出身一个很普通的家庭。
曾得韬的父亲是鑫海市本地人,凭着家里留给他的祖产做些小生意,攒了一笔小钱,虽不算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而他的母亲则是从Q省远嫁而来的外地媳妇,没有工作,婚后除了照顾家庭之外,就是帮着丈夫看看店、打理打理生意什么的。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曾得韬十来岁时被诊断出发育迟缓,于是家庭的重心就变成了父母带着儿子求医问药,希望能治好这个病。
然而先天性的垂体病变引起的生长激素缺乏导致的发育迟缓属于疑难杂症,要治疗起来非常复杂,曾得韬治疗效果不佳,不仅成年以后身高明显偏矮,而且第二性征基本未发育,丧失了传宗接代的生育能力,估摸着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天阉”了。
几年前曾得韬的父母陆续因意外和急病去世,曾得韬倒是很大方的将大部分的家产分给了远嫁他乡的两个姐姐,只留下了两套老房子和一间铺面作为日后生活的资本。
曾得韬的两个姐姐其实跟幺弟的感情不错,逢年过节也会打电话发短信互相问候一下,当二人收到警方的联系时,她们都震惊得无以复加,在茫然之余,皆表示自己从来不知道弟弟还有什么“隐藏身份”,更不晓得他目前的去处,或是可能躲在什么地方。
“他那两个姐姐一个人在千岛国,另一个在两千公里外的Z市,二人近期都没有离开过居住地,应该确实跟案子没有太大的关系。”
虽然事发突然,但市局警官们的效率很高,已经有人循着曾得韬的亲戚关系调查清楚了他两个姐姐的情况:
“她们两人一直以为弟弟还在爸妈留给他的老房子里生活,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扮成了‘谷银星’,住到别人家里去了。”
说话的警官略加停顿,接着说道:
“他两个姐姐说,曾得韬因为身体的原因,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了,也不怎么爱出门,一直宅在家里玩电脑,从来就没去工作过,人脉圈窄得不行,更不可能有机会认识闵靖那种级别的大明星。”
“嗯,就是这样。”
沈遵摸了摸下巴:“所以我想来想去,曾得韬大概是在扮演‘谷银星’之后,才从那个吸毒的女人郭若岚那儿得知闵靖的一些基本情况的。”
“……”
听沈遵说到这句时,戚山雨没有说话。
只是看他微微蹙眉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完全赞成的样子。
在戚山雨看来,曾得韬过分针对闵靖了。
目前犯人所做的一切,更像是为了将闵靖困进他的复仇计划里的步步为营。
——简直就像是蚁狮一样。
戚山雨莫名想起了元宵节那天,陪柳弈的小侄子嘟嘟在爬宠店里看到的——蚁狮捕食蚂蚁的过程。
第318章 9.Premonition-46
这时,戚山雨放在衬衣口袋里的手机接连传来了几下震动。
他在开会时就给手机调了静音,除了特别提醒之外,微信的其他联系人的消息都是不会震动的。
而被他归类在特别提醒里的,除了工作上的重要群组之外,就只有柳弈和戚蓁蓁了。
妹妹很懂事,基本上不会在他忙的时候给他发微信,所以大概率是柳弈的信息。
戚山雨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在桌下解了锁。
果然,柳弈一口气给他发了四条微信,而且长度都还不短。
戚山雨今天是被林郁清从走廊里逮进会议室的,进门时稍远的位置都坐满了,于是他便只能坐在沈遵沈大队长旁边,掏手机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是柳主任发来的?”
沈遵非但没有呵斥他开会不专心,反而主动开口询问。
戚山雨微微有些羞赧,抿了抿唇,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敢情好!”
沈遵立刻来了精神,很不讲究地公然就询问起夫夫之间的私人对话来:“柳主任说什么了?”
“柳、柳主任说……”
戚山雨因为下意识纠结了一下在这种场合要怎么称呼恋人而磕巴了半秒,又尽量自然地把话给接了下去,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柳弈发给他的信息,并将对方的疑问复述给了与会的众人听:
“网上现在正在盛传闵靖的胸口似乎有一道很大的疤痕,问我们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胸口的疤?”
沈遵进来开会时还没留意过这么细节的问题,虽一时想不通柳弈为何有此一说,但出于对对方能力的信任,仍然转向电子影像技术组的组长陈警官,问:“老陈,你有在那段直播里注意到这么一回事吗?”
从闵靖的直播间爆大雷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左右,陈警官即便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看得那么仔细,自然是没注意到的。
不过这不影响他打开电脑,直接在影像分析系统里放大了闵靖胸口的影像。
警方搞到的版本是从直播的平台方那儿获得的影像存档,清晰度可比现在网络上那些转了不知道多少手的录屏清晰多了。
托犯人在她左右两边各打了一个瓦数很高的补光灯的福,闵靖的样子被镜头拍得纤毫毕现。
果然,镜头放大到一定程度,众人便能清楚地看到闵靖因衣服撕破而露出的半拉胸脯的正中有一条垂直的伤疤。
疤痕呈暗褐色,与雪白的肌肤对比分明。
它上端从锁骨上窝开始,直接竖直贯穿了整个胸骨柄,直至下缘没入了撕破的衣襟里,乍看起来像是将闵大小姐的整个胸口一分为二对半劈开,非常具有视觉冲击性。
“哇哦!”
当放大的伤疤展现在众人面前时,不少警官都发出了一声感叹。
看到这条伤疤,先前负责对整容医生胡浩波进行问话的警官便立刻想起来了。
“那个整形医生,叫胡浩波的!”
警官将自己记忆中的琐碎细节给扒拉了出来,大声说道:
“他当时就说,闵靖小时候做过什么心脏手术,在胸口处留了很大一条疤……闵靖最近频繁去找他,就是要咨询除疤手术之类的整容项目。”
“等一下!”
记忆力非常好的林郁清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闵靖她那个心脏手术好像是在十来岁的时候做的吧?我记得当时问过她,也是在儿童医院做的……”
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是笨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都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因先天性心脏病而做过手术的闵靖,和因为生长激素缺乏而频繁就诊的曾得韬,二人的交集,或许就在市儿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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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4日,星期六。
深夜十一点五十五分。
已经快到午夜了,本来是所有人都该入睡的时候,但戚山雨和林郁清却以“情况紧急,希望配合调查”的理由敲响了整容医生胡浩波家的房门,同行的还有柳弈。
作为一个在业界公认手术做得相当不错的整容医生,胡浩波亲自操过刀的客户不少现在都已在娱乐行业有名有姓,曾经也是轻轻松松月入十万不差钱的主儿。
可惜他赚得多花得也多,成名后一直过惯了大手大脚的豪奢生活,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以后,积蓄更是流水一样砸进牌桌和骰子的无底深坑里,亏到了不得不靠借债度日的程度。
胡浩波现在独居的公寓套房是他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买的,也是他现在在市内仅剩的唯一物业了。
公寓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区,当年也是市内排得上号的优质楼盘,从基础装修来看,少说花了几十上百万。
可惜现在胡浩波缺钱又没了工作,日子过得落魄,家里添置不起奢侈品,不少好套现的贵价小件家装也卖了二手,坏了的卫浴五金零件更是只能用便宜货代替,整个房间的风格十分杂糅且混乱,早就没有了昔日的风光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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