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看着学院的人对衡弥生指指点点,不禁皱眉。
好像一夜间,衡弥生的待遇比初来新阳时还要差。
就如过街老鼠,不是人人喊打,也被所有人嫌弃鄙夷。
这种境况,Z班不少人都替衡弥生担心,罗锣更是在宿舍时跟纪纶嘀咕:“这傻孩子。”
怎么就这么傻呢。
也许罗锣不能理解衡弥生的想法,但他是最普通的大众,有起码的同理心。
衡弥生确实不至于如此。
如果纪纶没有特意诱导衡弥生留下来的话。
纪纶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至少那样,在别人眼里,衡弥生还算有血性……
隔天收到家里消息让他回家,纪纶一进门,好险没被满屋的礼品盒挤出来。
“这……都是季家送来的?”
“是啊,豆豆,你赶紧跟季总他们说一下,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吧。”方琴愁眉苦脸。
这一屋子不是高档礼品,就是房子车子的钥匙,刚走不久的季鸿鸣还想给他们夫妻俩安排工作,给纪灵换新学校。
方琴和纪筠已经不是受宠若惊了,那是惶恐不安。
他们不是厉害的父母,可也知道一个朴素的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季家这还不是给了一顿,那是让他们一家未来至少半年不愁吃喝。
纪纶看纪灵,纪灵迅速举手表决,“我跟妈妈一个意思,别想诱惑我。”
纪纶笑了,“没事,你们收着吧。”
季姝家跟华雄家交好,如今华雄落难,衡如霜过得拮据,季父这是替他们送干亲礼呢。
华雄好歹做了他义父,即便是个名头,也不能失了礼数。
这不是他自恃身份,而是王城的牌面。
纪筠听他这么一解释,倒是能理解季鸿鸣的做法,可还是觉得不妥。
“华城主那样的身份,他认你做义子,咱们不是说高攀吧,也沾了不少光,再收这么多东西,实在说不过去。”
近来他出门走在路上都有不少人主动跟他问好,顶头那个小领导也不再为难他了,更别说还有一群争相帮他干活的同事。
这是纪纶在庭审上表现出彩的结果,也是纪纶成了华雄义子带来的好处。
纪筠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做父母的对孩子是有期望不假,纪纶也确实有出息。
可他们最大的期望也不过是希望两兄妹平平安安,幸福过完一生。
旁的权力荣誉,还是财富,他们不指望通过孩子获得。
毕竟他们自己就是一对普通的父母。
而他和方琴都不敢置信,他们能有这一天,就更别说那一帮欺凌过他们的左邻右舍了。
当年看着这一家子小的小,病的病,从乡下狼狈搬来首都,上无遮瓦,下无寸土,比街上居无定所的流浪汉还要惨。
谁想一朝翻身,竟然跟城主扯上了关系!
那可是一城之主啊,即便华雄现在落难,也有一大堆下属和资源供他驱使!
而且眼看那个亲儿子临阵脱逃,是不中用了,纪纶这个义子怕不是能继承王城家业?
纪纶不知道自己的邻居们对自己还有这样的幻想。
他将衡弥生留下来,确实有自己的小心思,可也没想过要抢夺他的东西。
邻居想法他懒得知道,纪筠的想法他倒是知道一二。
纪筠无非是怕他们受惠太多,以后他们还不起。
他们又不是真的卖儿子。
“房子车子的钥匙给我带到学校还回去,剩下的东西留着吧,还有工作……”纪纶思忖片刻,“季叔叔愿意帮忙,我们就不要拒绝了。”
纪筠和方琴的工作都是廉价苦力活,连个社保都没有,必须要换了。
车子用不着,房子暂时不用换。
现在的房子虽然是租的,面积也不够大,可他们住了这些年,早已是个温馨的家庭。
等他以后挣了钱,自然会换新的。
方琴张口欲言,纪筠摇摇头阻止。
孩子长大了,就听他的安排吧。
纪灵瑟瑟举手:“我就不用换学校了吧……”
她还想跟季姝一起上学呢。
纪纶瞪她一眼:“季姝读仕兰女中是为了迷惑外界,家里家教从来没少过,怎么,你还真要留在那把自己培养成小娇妻呢。”
“哥!”纪灵气得扑过来挠他。
顺利安排好家里,纪纶放心踏上归程,不过回校前他还要跟学生会的干事们一起去探望下宫璟。
宫璟已经出院,只是还需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到了宫家,他才知道宫璟家在首都也不是排不上号。
至少宫家住大别墅,有管家佣人服务,宫父据说还是一个国会议员。
这样的家庭,比不上六大家族之流,放眼全国肯定也不算差了。
所以他以前为什么会觉得会长是跟他一样的普通出身呢……
如果不是滤镜迷惑了他的眼睛,那肯定都怪新阳学生都太优秀。
一个个不是豪门大族,就是高官财阀家庭,衬得宫家都平凡了。
坚定了想法,纪纶跟着佣人踏进房间。
“来了来了,我们的大忙人来了。”屋里一众人起哄,尤属莫格部长和米卡扬副会长嗓门最大。
“会长。”纪纶羞怯叫人,“不好意思,家里有事,来晚了。”
就算了解了宫璟家庭,奇妙的是,那并未影响一丝宫璟在他心里的形象。
主要宫璟也不太有富家公子哥那种矜傲气质,他身上甚至有一种乡野少年的天真。
所以这就是宫璟跟张立也能谈得来的原因吗?
“行了,都给我安静。”副会长商平为人严肃,威严甚重,他一开口,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了。
“哈哈哈……”在场只听见宫璟看众人逗弄纪纶发出的笑声。
商平脸顿时黑了。
米卡扬见状急忙赶人,反正他们也来了这么久,该离开了。
商平落在最后面,督促宫璟不要忘了吃药,不要贪玩游戏,但养伤期间一定一定不要忘了处理公务,惹来宫璟一阵凄惨哀嚎。
纪纶看得目瞪口呆,结果商平临走前还要丢给他一句,“不要耽误他太久。”
纪纶:……啧。
“我的副会长也太没人性了,这种时候不是他应该帮我分担重任吗,怎么可以忍心催促我工作……”宫璟在床上抱怨连连。
纪纶没事干,削着自己带来的苹果,想也不想道,“大概他是不想你被夺权了吧。”
宫璟目光一愣,纪纶顿觉失言,正要出言补救,宫璟爽朗笑起来,“你说得对!”
“我们家副会长啊,可真是个好人!”说着各种花式夸赞起商平,说他如何如何能干,帮他搞定了多少他不想看的文件。
纪纶忍俊不禁,苹果皮都削断了。
会长也太小孩子了。
夸人还用“好人”这种说法。
放下削好的苹果,纪纶转身谢过送茶水的佣人。
那佣人避之不及就跑了。
纪纶再次确定,宫家的佣人确实奇怪,他们对宫璟有敬畏,却少了对待自家人的熟络和亲昵感。
“会长,我……”
“怎么,一直目标坚定的纪纶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吗?”
“快跟我说说!”宫璟像个追着八卦的吃瓜乐子人。
纪纶嘴角一抽:“让您失望了。”没得到乐子。
宫璟长叹一声,“其实是我让你失望了吧纪纶,你做得很好,我却……”
纪纶心头一紧:“这不是你的错!我是说、我看过全场的比赛,无限小队攻击角度刁钻,对手实力太强……”
他想不出词了。
宫璟弯眸笑看着他,浅棕色瞳孔被日光照耀出一圈金色弧光,无比炫丽。
“你帮我去跟他们说一下吧,赛场如战场,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我受伤也不是赢翼的错。”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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