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纶眼眶一瞬间湿润。
“我是无路可走,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奋力一博,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虽功败垂成,落下骂名,不悔不怨。”
“可你不一样,纪纶。”
殷殷注视下,他含泪抬眸。
杜桑说:“你不一样,你还有希望,你是最好的纪纶。”
桩桩件件的疑点与问题,还需要他去探索解决。
金飚为什么答应借出地盘给三国开这个会议,三国的最终目的所为何,红柚时间他们的未来在哪里。
他没有空消沉。
“纪纶!”
使馆外,华龙国归国整顿的队伍里有人叫他。
王国女王的登记仪式近在眼前,包括华龙国在内的三国代表团却没有参加的意思。
好像峰会结束,他们再没有逗留的充裕时间。
“他怎么不理我?”常雍奇怪问身边的重胤。
纪纶就从他们身边经过,擦过顾容与肩膀,头也不回向前走。
后者手指微动,未能留下少年一步驻足,只有冷冽的一丝气息萦绕鼻尖。
看不到,就不会心动。
失明后,纪纶的眼里好像更装不下更多的他。
顾容与笑着得出一个可悲的事实。
曾经他想驯服的人,反过来驯化了他。
可他,乐此不彼。
第148章 宫变
地牢位于王宫境内的偏僻角落,是王室临时圈禁关押嫌犯的处所。
纪纶过来的时候,地牢目前的唯一嫌犯正无视所有审问,无悲无喜,漠视所有人。
她有着张极年轻温柔的面孔,不超过三十的年纪,气质比原来的灵晔更像位知性可亲的邻家大姐姐。
一点看不出,崇明等人口中评定的危险等级。
“两个消息,我知道你在牢笼中肯定也有途径获悉。”
可他还是要过来一趟,亲自探试一番。
“好消息是,你在王国埋伏下来的人这些日子确实试图多番营救你。”
可惜全被他们挡了回去。
“坏消息,登基典礼马上结束。”
成为女王的红柚,将有更光明正大的权力处置这位,凭借出神入化的伪装,曾潜伏在多个国家,协助教会掌控了多国命脉的星官,巨蟹座Cancer。
“不……”
连日未进食的干哑嗓音听不出喜悦,更没有恼怒。
在得知有人营救时无动于衷,却在听闻红柚的消息后,猛的窜出阴影。
登基仪式简单到简陋。
红柚站在银冠王座前,面向台下的摄政王金飚。
只等对方将王冠戴到她头上,仪式就算结束。
看着膀大腰圆的金飚一步步费力踏上台阶,她想起初到王国的第一天,也记起金飚指着墙上一张女人画像的训斥。
他说,你的母亲犯了大错,无颜面对臣民,在悲愤中去世,你必须留在这,替她赎罪。
那时,她什么都不敢说,不敢问。
“大公。”
“嗯?”
她抬头,他不耐烦又暴躁。
她又想起第一天的场景。
金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完全不在乎她心里的疑惑不明。
在主食基本都是鱼类的王国,那些酒肉每样都珍贵稀有,极具诱惑力。
金飚吃得稀松平常。
她仰头盯着面前的人,任王冠粗暴地落在头顶,无声吐出两个字。
“动手。”
台上台下,无数武装成功,装甲覆体。
台下的灵泽率领几乎都是女性的骑士团,对上金飚带来的亲卫。
台上假扮成侍女的使团小分队,全员四人围攻金飚。
后者反应晚了片刻武装,承受了不少攻击后,毫不犹豫攻向王座方向。
头顶王冠,随手撕下华丽裙袍的红柚,身上是季姝提供,早已隐秘覆体的新式装甲。
窝在海底的人太久未与时俱进,不知道还有种装甲可以是劲装便服样式,能做到收敛能量波动,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金飚怒吼着:“没有了那个臭女人,你以为谁还能保护你!”
凶狠扑向红柚。
下一刻,被围攻得节节败退。
宋礼首当其冲,承担了最多主要攻击,可也是叫嚣得最欢快的人。
“老家伙,年纪大了就赶紧退休,瞎叫唤什么!”
天天暴饮暴食,安逸享乐睡Omega,还想大展雄风,在他面前逞能?
他可是婚礼前一分钟还在练武的人!
“时间!!你这软趴趴的攻击算什么!连两个女人都比不过吗!”
棕发蜜糖色金瞳的少年无言,斜对面和他形成夹角攻势的傅静一嗤笑一声,“听到没,季小姐,他们看不起我们呢。”
季姝笑吟吟如常,“没关系,叫得越欢的人死得越快。”
回到几天前的金飚,不知道会不相信,正是自己看不起的一行外乡人,给予了自己致命一击。
眼下兵散人逃,被强制镇压俘获的金飚,脸上是无比的愤怒。
“我犯了什么错什么法,要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对待!?女王就是这样对待一个亲手扶持你上位的恩人吗!”
红柚无视他后半句话,退去装甲,站到王座之前。
几步之外,是原本准备转播典礼的摄像。现在,录下了她的第一次发言。
“公爵金飚,逼官为盗,屠戮平民,贪污腐败,欺男霸女,现削去爵位,交付国民审判。”
“凭什么!!”
红柚瞥眼地上咆哮不服的人,强压情绪道:“你的罪证,将会和我的上位通告一起传遍全国。”
她这两年的所见所闻,还有朝闻道在外收集的所有证据,值得判金飚百次千次都不够。
再不信,王宫医疗院躺着的那位也能拉出来做个人证。
宋礼冷笑:“色厉内荏,还跟他啰嗦什么。”
按死了事。
“哈?”金飚不可置信,“好没道理的话,就因为这些抓我,要我死?”
所有人皱眉,就听他哈哈大笑后,理直气壮道:“我活了五十年,从未说过一句谎言,我可以告诉你,没长大的女王。”
“四十年前我是海滨一个送水工,十年后我就成了王都的骑士,再十年,我成了这个王国的摄政大臣。在这期间,我从未用过任何谎言欺骗达成自己的目的。”
宋礼他们脸色更不可置信。
“你用这些罪名来判处我死刑,我绝不会承认接受,因为这一切权力都是我应得的!”
红柚脸色一沉轻喝:“厚颜无耻!”
季姝暗叹真有点女王的气场。
金飚突然放松,仿佛身上的捆绑不是束缚,自在摊开肥硕的身体。
“你以为王国能有现在的和平是因为谁?你以为十八年前王国人心浮动,上下都乱成一团时,是靠谁力挽狂澜?你以为王国内忧外患,你的母亲却倒下时,是靠谁稳住了局势!”
“我说我现在的一切是我应得的,不对吗?”
红柚欲言,嘴里却卡壳一下,只听金飚愈发义正言辞道:“没有我,就没有平民的今天,你还替他们说话,呵!弄清楚谁才是真正跟他们站在一起的人吧!”
“我一个没有姓氏的人,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正是代表大众意志,听从了他们的真正意愿!”
“你现在想给他们伸张正义,也不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又想躲避纷争,太平无事,又想富足自由,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事!他们想要生活在海底,得到庇护,就活该被我压榨!”
年轻的女王再忍不住:“你问问他们是愿意回到海面还是继续活在你的淫威之下!”
金飚一瞬间得意的笑容,“那就试试啊……”
-
“不要公投!不要投票!”
女王第二道通知,提前由纪纶传到地牢时,凯瑟尔第一个提出反对。
她甚至比他们这些朋友更在乎红柚通知好坏的担忧语气:“让一群乌合之众决定大事根本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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