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小心地摸摸她头,“小土豆,你别伤心了,你的哥哥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
小小一只的女孩穿着漂亮的蓬蓬裙,在他眼里跟个洋娃娃一样。
这个洋娃娃还是他从外面捡回来的。
第一次被她的哥哥带走了。
这一次,他们伯爵府的车经过外城,他一眼看到在卫兵手中挣扎不停的女孩,立刻求母亲把她要过来。
没有人会再来把她领回去了。
“小土豆,不,还是叫你小樱桃吧,你是女孩子,不是男孩子,不能再叫那样的名字。”
刚在下水道发现姚琳的时候,她小小一只,灰扑扑的,又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他才偷偷叫她土豆。
现在姚琳经过母亲的打扮,完全是个漂亮的小公主,他也应该换一个称呼。
想到母亲,安吉忙出去找人。
伯爵夫人跟在他后面进来,一眼看到床边双目直勾勾看着虚空,显得呆滞不太聪明的女孩。
比起外面一大堆机灵劲十足的孩子,这个孩子实在让人不喜。
不过想到她刚经历的事情,倒也可以理解。
“可怜的孩子,刚刚找到的亲人就死了。”
伯爵夫人脸上浮现无比的悲悯。
“还好你是幸运的,遇到了我们。”
既然儿子喜欢,又撒娇乞求他,带这么个小玩意回国也不是不可以。
很简单的事。
帝国很多贵族都会这样做,贵太太和小姐们最见不得这种可怜人。
平时施以援手就算了,有的还会大方地把他们认作养子养女,带回帝国。
这样的人,在社交茶话上,往往会收获一箩筐赞誉,无数人称赞她的善良和高尚。
那些来到帝国的孩子,也会迅速忘记故国遭遇的苦难与战争。
“哦~!”安吉欢呼起来,“小土豆,你听到了吗,母亲答应带你回帝国啦!”
呆坐在床边的女孩麻木地看他一眼。
安吉抓着她的手问:“小樱桃,等到了帝国,我们还会是朋友的,对不对?”
小樱桃这么可爱,到了帝国怕不是所有人都想跟她做朋友。
安吉好忧愁,仿佛已经看到他的小樱桃被其他小少爷抢走的画面。
忽然,女孩比他先一步眼泪涌出,脸上却还是不悲不喜的麻木。
在安吉着急忙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时,他的小樱桃跳下床,径直走向门口。
安吉慌张去拦:“你要去哪?外面很危险!”
姚琳一把甩开他的手。
安吉猛然生起一种要失去她的惶恐,大声喊人过来,一边紧紧追上来,含着哭腔求道:“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你不能留下来要离开?”
姚琳身子一僵,顿足回头,声音沉稳而清晰:“我们永远不可能是朋友。”
他是塔尼亚人,她是萨洛克人。
他们永远不可能是朋友。
永远不可能。
也许有意外,但那个人绝不是眼前这个天真的安吉。
透过眼前朦胧的泪水,姚琳仿佛看见那天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纪纶放下米娅姐姐,边喊边跌跌撞撞朝她跑来,他叫她:“姚琳!跑!快跑!”
轰!
灰尘泥土飞溅,她再也看不清纪纶哥哥的身影。
眼前一片灰暗,她找不到一个方向,看不到一个认识的人。
后来,伯爵家将她带走,说要带她去哪里,纪纶哥哥也让她跑。
可…她不想跑了。
她要朝着他们去,一往无前。
“樱桃!”
身后,男孩在父母怀里挣扎大哭,“不要让她走!不要让她走!”
没有人听一个孩子的话。
伯爵夫人慢悠悠摇着精致的折扇,看着瘦小的身影没入人流,不在意说道。
她要去吃苦,就让她去吧。
第99章 捕食者
地下室的穿堂风刀刮似掠过脸颊,手指冻僵得难以弯曲。
望风的人哆哆嗦嗦问他还要多久。
纪纶心里默念回他的新室友,快了就快了,一边奋力用铁丝捅钥匙孔。
吱呀。
地下室铁门比他们的铁笼子门先打开。
让纪纶心里咒骂了一星期的地下拍卖场总管带头踏进。
随后是一个大腹便便,全身挂金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文静儒雅的年轻男人。
大总管点头哈腰,在前面一个个介绍笼子里的商品。
走近纪纶这个笼子,胖男人诧异了下,“怎么还有华龙人?”
大总管连忙解释,“这是前几天在反叛军的激战中抓获的。”
看他长相和随身携带的身份证明,都知道他不是救国军。
可谁让他是Omega呢,还是颇有姿色的Omega。
在这种地下市场,可是抢手货。
“大人您想验验货吗?如果您中意,我这就叫人给您留下。”
大胖子明显身份尊贵,旁的人不是没有提前到后场看货的,但这还是纪纶第一次见大总管如此上赶着讨好。
一般好的“货物”都要留着待会的拍卖会上压轴。
看大总管意思,不管大胖子看中什么“货物”,都可以随意带走。
当然,纪纶这种货色,在这个偌大的地下拍卖场根本不值一提。
看他住的是生锈的铁笼子就知道,顶尖的“货物”住的都是金丝笼。
胖男人瞅瞅笼中作乖顺状,实则在遮掩作案工具的纪纶,不屑走开。
纪纶这份长相固然新鲜,但在那些完美无缺的“货物”面前就显得十分不值一提。
而且“货物”都穿着清凉,堪堪遮挡隐私.部位的程度,是以他腹部狰狞的伤口轻易就能看到。
有瑕疵的“商品”更不值钱了。
大总管一行人毫不犹豫继续往前走,只有那个年轻人回头看了纪纶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纪纶总感觉这个人不简单。
一双黑眸深渊一样,毫无波澜,看不到尽头。
摸摸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纪纶压下莫名的战栗,继续他的开锁大业。
被迫被人从战场卖到这里,他忍了这些天,想尽办法拉拢室友,收集工具,就等今天逃离这里。
绝不容有失。
“就到这里,分开跑。”一逃离牢笼,纪纶毫不犹豫选择单人行动。
这个危险重重,警卫森严的地方,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顺利逃走,更顾不上别人了。
一周的室友情谊不能让他心软,明哲保身为上。
大概是惩罚他丢下同伴,他扯下窗帘布裹身时,门后走出一个人。
全身一激灵,他立刻做出攻击姿势。
那人摊开双手,好像在表示自己的无害。
是刚才跟在胖子后面的年轻人。
一身手工精良的修身西装,细碎的黑发垂落秀气的额头,半敛的眼睑打下阴影。
仅凭外表来看,他像个文雅学者,还是那种有闲情雅致研究哲学和社会学的博学者。
如此温良无害的模样,确实让人提不起警惕。
纪纶嗅到一股清幽的兰香,Alpha的信息素若隐若现弥漫房间。
脚下挪动脚步,他慢慢退出房间。
十分钟后,他被人五花大绑压着往铁笼去。
途经十分钟前经过的走廊,他强颜欢笑问门口长身玉立的男人,“请问,我以前和你有仇吗?”
“真是太感谢了,兰泽先生……”
被打手们感谢着的男人,掩唇似是思考了一下,放下手,低沉磁性的声线波澜不惊回他:“没有。”
纪纶:“……”
md睿智啊!
没仇为什么不能当作没看见他!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徒有其表的衣冠禽兽大混蛋!
“咳咳……”气得他呛气直咳,还是挡不住他被扔回铁笼子的结局。
鉴于他如此不老实,是拍卖场有史以来第一个差点逃出去的“货物”,大总管决定狠狠给他一拳,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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