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天山上的雪莲永远只会端坐群山之巅,春神永远不会眷顾这片贫瘠的土地,我们是边民。”活在王城和二十三省之外的人。
“我惊醒了,才发现这只是个梦,那天早上,他没有回来,或者说再也不可能回来。”
我的日与月——
张立又想起那颗星星坠落的晚上,流星划破夜空,长发男人在一堆飞机残骸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仰望天空。
他把他捡了回来,带回家,爷爷说,这不是春神赐给他的礼物,这个男人在火与灾祸中出现,无论是王城还是二十三省的人,都不是他们边民的孩子。
张立不信邪,他们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日子,直到宋如风说他要走了。
他走得那天,张立很难过,此后的日子他无数次梦到他们相遇的那一场大火。
虽然是梦,但是那天的梦给了他许久未能体验的温暖,如果只是梦,他宁愿永远也不要醒来 。
张立荒芜的精神世界忽然盛开一大片一大片彩虹似的花。
“我从未见过那样美好的人,他是草原上最美的格桑花,是照亮夜空的群星,他是我的日与月,是春神赐予我的礼物……”
“只有如此……”那张野性的脸上恍然闪过一丝坚定。
那天早上,少年辞别亲人,踏上一条追寻未知之梦的旅途。
没有人认为他能成功。
换衣间,纪纶批上外套双手抱臂,慢慢背靠上墙壁。
他真没有做知心大哥哥的天赋。
但若张立这副魔怔的样子影响到班级考核,他作为班长有责任解决问题。
“张立,你知道宋如风要参加继承战了吧?”
按张立不刷论坛,也不常玩通讯器,最近深受打击自闭中,也不跟人聊天的作风。
纪纶料想他什么风声都没听过。
“这是王城一种古老的传统,以命相搏,生死不论。”
风声传到纪纶这,他还以为宋如风终于忍无可忍,要下决心暴揍一顿他愚蠢的欧豆豆了。
可是面对宋礼的挑衅,宋如风仍然如往常般全盘接受。
这就很没意思了。
“还有,我给你申请的入学渠道没有通过,但我在教务处看到……那个人,他也在那。”
……
翌日,罗锣瞠目结舌,看着被塞得琳琅满目的偌大房间,缓缓比出一个大拇指。
“原来级长还有这待遇。”
足足一间教室大的厨房,附带全天候24小时保鲜的食物,现在全部归属纪纶。
里面的东西夸张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就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雪蛤人参,鲍鱼牛排鱼子酱,罗锣见过的、没见过的东西,都能在这个厨房找到。
一向知道王城的人壕无人性,今天罗锣算是见识到了。
在这个自然物资稀缺的年代,账户上顶破天的数字金额和满堆金银珠宝都比不过这一冰箱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罗锣心满意足抱着一大碗西瓜草莓葡萄狂炫。
他家超市都卖不起这么多水果!
“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要……再、再叫上窝……”
也就只有黎王城的物流运输链能布置得起这么大一间厨房。
很多热带水果、牛乳和高级鱼子酱之类的食品只有24小时保鲜期。
纪纶转完整个房间,愁眉不展。
体测完他收到顾容与一条消息,顾容与再次表达上次游戏里无意中伤害了他的歉意,并承诺给予他应有的补偿。
他以为就是一些礼物,意思意思罢了。
没想到修文馆的那个女仆星苒却立刻出现在信息中心,领他到了这里。
现在他拿着这把厨房的钥匙进退两难。
特权他享有过,譬如班长有专门的浴室泡澡,罗锣还跟着蹭过用。
级长是听说有特供的厨房使用,但凌诺的那个厨房绝对没有这个大而丰富。
他能心安理得接受这份馈赠吗?
纪纶来回踱步,显见的心烦意乱。
“你别想这么多!”罗锣生怕他蹭吃蹭喝的福利飞了,跟着劝,“本来就是他欠你的,你就想着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要对得起你那天受的痛苦。”
“这不一样。”纪纶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分析什么。
换作别人他肯定就来者不拒了。
他相信自己能把控别人的想法。
给予他的,一定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可是对于顾容与,他一无所知。
他的价值能值得这一切?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应该知道的。”纪纶被顾容与这一手弄得猝不及防,导致人都焦躁了。
他就是典型的想得多。
想不明白就更烦躁了。
罗锣扁扁嘴,为自己叫屈:“那你想着吧,我要继续吃了。”
“纪纶先生,顾君要见您,请上车。”
还是那个星苒,再次出现在西院。
纪纶上了几节课已经调整好心情,看不出中午那会的失态:“好,稍等下,我收拾东西。”
他坦然告别罗锣等同学,来到门口接送他的车子旁边。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Alpha面孔,纪纶微微诧异。
大帅哥有金钱权力加持,越发贵气天成,魅力四射。
就这么短短一会的露面,已引起无数尖叫。
“这是……从厨房打包的?”委屈曲起的大长腿勉强在车厢里容下,他上车后,顾容与合上膝上的文件。
似乎确实诧异,他挑了挑眉。
纪纶先把东西塞座位下,人才落座,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带回家,给家人补身体,不行吗?”
要是厨房的东西不能顺走就早说。
他不干这么没品的事。
顾容与笑了笑,不置可否拍拍他头。
他打包的金华火腿大喇喇扔在绣花的红地毯上。
也不知道谁比谁贵。
“那个厨房的所有权已经属于你。”顾容与抬眸示意司机开车,“需要补充什么就跟星苒说,她会为你办到一切。”
这么大方?
纪纶扯扯嘴角,没说什么。
有特权了不起。
顾容与没得到回应,反而侧眸睇来一眼。
他的试探没得到他想要的反应,纪班长不高兴了。
对于车子的行程,纪纶也没有多问。
这样聪明的人,有时候相处起来也挺无趣的。
顾容与垂眸翻开一份新文件。
车子在安静中很快驶出三环,入目的现代化建筑中不时点缀着几抹古朴的屋檐一角。
“到了。”纪纶提醒。
顾容与闭目养神迟迟没动静,前面的司机也不开口,只能他出声。
眼前一座两进出的小四合院,古色古香,院门很大,却没挂牌匾。
纪纶正观察着,顾容与拉着他下了车:“这里住的是给你看病的衡医师,一会见了人不要急着认人,她是衡弥生的母亲,但不会想听你说衡弥生学校的事。”
“什么?”纪纶还没反应过来,顾容与的人已经上前敲响了门。
顾容与捏着他后颈往前推了一把。
“我没病!”纪纶被迫进去,已经迈进别人家门槛,不好叫嚷,只能凶巴巴小声反抗。
那天都是顾容与该死的信息素伴随失控的精神力刺激到了他。
顾容与的“是是是”应得很敷衍。
“衡夫人,经年不见,别来无恙。”
四合院的前院里晒满了药材,一个布裙荆钗的女人弯腰在晾晒架前收拾簸箕里的草药。
她干的活很细,一点点捡出渣滓,择出成色最好的,放进一旁的篓子。
不知道为什么,纪纶单看着一个背影就开始肃然起敬。
这是一个严肃认真的女人。
是连顾容与打招呼她都能明晃晃忽视这么久的人。
不仅仅碍于她城主夫人的身份,却打扮素简,更由于她身上一种洗尽铅华的沉静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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