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沈大人请坐,李大人请坐,李公子请坐,诸位夫人也请坐,粗茶淡饭,随意吃吃便好。”
林飘在沈鸿旁边坐下,看了一眼沈渊沈波,又看了一眼县令一脸尬笑的表情,这也玩得太尬了,虽然大家没什么大仇,但关系实在是谈不上好。
县令看了一眼座位,因为要陪客,给沈渊和沈波安排在了两侧的位置,现在别人反而要坐在他们的后面的,他便笑道:“两位沈先生,来客最大,咱们向后,将位置让给客人如何,此为待客之理嘛。”
沈渊和沈波脸色微变,坐着没动:“那大人是要我们坐哪里去呢?”
县令也不能直说让他们坐最末尾去。
林飘不想扯这个皮,但也不可能让大壮和花如穗坐他们的下位,大壮不能科举,情况最被动,要是回来一趟还被沈渊沈波压一头,岂非是这几年白混了,但真论起来,又给了他们张口的机会,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水在等着,便道:“另外开一桌给女子和哥儿坐才合理,快快摆开再上菜吧。”
县令听见他这样说,连声应是,说自己思虑不周全,叫人去抬了桌子来,马上再摆开一桌,先上了糕点,然后端别的菜上来。
林飘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大壮,带着花如穗和小月娟儿去了旁边一桌。
大家这样坐开,两边都没坐满,但也没有人在沈渊沈波的下位。
县令一看这个情况,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感觉自己是要把事情搞砸了。
沈鸿倒是并不在意,他对沈渊沈波没有什么看法,他们家族中虽然早年有一些纠葛,但早已经分家,如今也没有什么瓜葛,难得相见一面,在桌上便当普通朋友一般的言谈相处就是。
沈渊看了沈鸿和二狗一眼,他是大沈家的长子,想着该拿出一点态度来,便主动的问候道:“沈鸿,如今你在上京可还好,离家多年可还习惯。”
沈鸿淡淡道:“因身边有家人陪伴不算辛苦,熟络了地方之后,与家乡也并无多少差别。”
沈渊点了点头,一时没有人开启新的话题,二狗在一旁倒是和他爹娘聊得很开心,尤其是他娘,伸手摸着二狗的衣襟衣领,上下看着:“你这衣裳料子摸着真好,咱儿子如今也是出息人了。”
他们说着话,又是感谢沈鸿在外面对二狗的照顾,又是几次三番的谢林飘,谢二婶子,谢秋叔,将他们都谢了一个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如今虽然出息了,但以前肯定是靠着这些长辈的,吃饭穿衣可不是小事,没人在上京帮着点,一个人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子,哪有今天的精神模样。
二狗爹娘才懒得搭理沈渊和沈波,他们在县府住了这么小几年,虽然大家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但沈渊和沈鸿从没和他们来往过,就是见了面也没说叫一声婶子叔,看一眼便走过去了,一副自己多了不起的模样,两人没给他们脸,他们也不稀得给两人脸。
大家说着话,没住主动搭理沈渊和沈波,把他俩晾在了一边。
林飘在一旁看到他们那一桌的情况,搞不懂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厚脸皮,人家请他们来做陪他们就好意思来做陪,也不想想大家的关系之前闹得有多僵,当做没有这回事才是应该的。
沈渊和沈波交换一个眼神,眼神都有些无奈和不满,沈鸿如今从外面回来,态度实在冷淡,虽然他以前也是这样一个性子,但他以前年纪小,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又在外面历练过,不可能不懂人情世故,还这样待他们,明显是不给他们面子了。
他如今发达了,但没有这样摆架子的道理,仗着身份羞辱人。
两人脸色也冷淡了下来,毕竟的读书人,他们有自己的骨气。
一开始他们还为沈鸿回来的事高兴,县令大人找上门来他们也觉得脸上有光,现在想起来只恨不得自己没来这里,受这个冷落。
林飘才不管他们在想什么,自己吃饱最大,吃饱了还得出去逛,没点力气可不行,在船上晃久了胃口不好,这一会踩在了实地上,感觉肚子空空的,低着头干了两碗饭,吃饱喝足开始擦嘴。
把嘴一抹,丫鬟上来伺候漱口喝茶,这一顿便算结束了,林飘懒得去管沈渊和沈波想要做什么,看他们还在聊便道:“我们用好饭了,便先出去了。”
沈鸿抬头看过来,点了点头:“路上小心些,我让侍从跟着你们。”
“那你们慢慢吃。”林飘带着人往外走,知道娟儿的心已经要飘回家了,便道:“娟儿你就别耽误了,赶紧回家吧,卸下来的东西他们应该收拾出来了一些,你去拿上东西,也叫他们开心开心。”
娟儿点头,压不住脸上的笑意,她许久没见爹娘了,虽然这些年都有书信往来,但书信哪里比得上见上真人,娟儿高兴道:“我爹娘信中和我说,这两年家中又添了一个妹妹,我给妹妹买了好多东西。”
娟儿知道自己上面是有别的孩子的,但是因为体弱没养活,所以到自己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爹娘一直都很担心她,她有时候也很担心家中的爹娘,怕她们太想自己忧思太过,后面来信说又怀了孩子,生了妹妹,她心中也十分高兴,想着有个妹妹陪着爹娘,也不会叫他们太孤单难熬。
她怕小妹妹身体不好,还特意在上京抓了一些养身体的药,都是配好的,到时候用来炖鸡吃,每七天吃上一顿,保管把元气补得足足的。
娟儿高高兴兴的去了,林飘看向一旁的小月,小月神色有一点淡笑,是为娟儿高兴,但她无家可回。
非要说,她也是有家的,但要为了阖家团圆这四个字便腆着脸皮回去吗?
小月觉得很没有意思,就算自己回去了,就算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团聚了,她们说一些好话给自己听,那也不是说给自己的,是说给银钱的,是自己如今富贵发达了,能给他们很多东西,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才会转变。
但这种态度的转变又有什么意义,她实在觉得不屑,还不如陪着小嫂子逛一逛街道,大家在一起高高兴兴的说几句话来得有意思。
大家一路走着,有侍从在旁护送,林飘熟门熟路,特意避开了人流比较多的地方,从小巷子里走,即使遇见了来往的人,一时半会也不至于被围观,他们都算是这里的原住民,便带着花如穗到处看,给花如穗介绍这附近的东西,或者是说一说和二柱有关的东西。
花如穗跟着他们一起四处看着,觉得还挺神奇的,这样一个小地方,大壮又是个不能科举的人,家中别的人不是在读书就是在习武,只有他在经商。
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地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日复一日走过这些街道,在这些小铺子里穿梭,度过了他的少年时光,也是他最努力认真的时光。
花如穗心情有些复杂,他仿佛看见了过去的大壮,都说至亲至疏夫妻,但这滴滴涓流一般的感情,没有轰轰烈烈,可时间长了,把一颗心泡得软绵绵的,也别有一番滋味。
他们一路走着,很快绕到了他们以前住过的院子附近,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转手卖给别人,想着留在手上总算是固定资产,以后回来的时候还能当做一个落脚点,走过巷子,林飘看见一些相熟的人,大家见了他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啊呀!林飘!你回来了?!我今天就听见消息说你们回来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在这里看见你,你是来看你家房子的吗?”
“我过来看看。”
邻居热情的领着他们过去,路过的时候林飘看见酒旗,走上去看了看,唤了一声:“三娘?”
上一篇: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上
下一篇:烈火行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