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觉得这和逼格有关系,沈鸿的逼格不高不低,不轻不重,刚刚好在身上,人只要有品格了,做什么都显得光风霁月。
他们吃过了酒席,之后又是闹洞房,倒也没太闹,秋叔是第一个不肯叫人乱闹洞房的,家里这边的人也没有谁有这个恶趣味,就进去看了大壮挑红盖头,然后取了一些喜糖出来,大家便转身离开了,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新人。
众人离去,花如穗抬起眼,大壮看过去,见花如穗今日打扮得很白。
字面意思的白,脸涂得很白,虽然花如穗皮肤好,但被粉一盖,也基本看不出什么了,脸上最明显的就是秀美细致的眉毛和眼睛,还有鲜红的嘴唇。
大壮和花如穗四目相对。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看男人也一样,大壮本就长得端正,说不上浓眉,但是绝对的大眼,大得很精神,加上高挺有一丝坚毅气的鼻梁,清瘦的面庞,光线再朦朦胧胧的往下一落,显得今日的李大壮格外的俊。
李大壮挠了挠头。
花如穗见他如此神情,神色便有一丝尴尬,出门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的妆容不好看,但嬷嬷说了就是得这样装扮才行。
“我……先去洗把脸。”
大壮点了点头:“把发冠取了再去吧,发冠多沉。”
花如穗点头,伸手去取发冠,但毕竟自己看不见,但是有些不方便,大壮便走上去,帮她把发冠取了下来,转身放在了一旁桌上的红托盘里。
花如穗脱了长长的婚服外袍,穿着里面的绣服,去叫自己的丫鬟打水来,然后在梳妆镜前等着洗脸。
待她洗好脸,收拾好复杂的盘发,回来的时候见大壮已经在床上睡过去了,他忙了一天,又喝了许多酒,虽然意识是清醒的,但人已经很疲倦了。
花如穗便让大壮身边一直跟着的小厮进来,为他换了衣衫擦洗了手脚,然后自己去侧室先睡下了。
……
从早忙到晚,林飘早就困了,在回去的马车上打了一个哈欠,这一点虽然没做什么体力活,但因为没有一刻是歇下来的,腿脚也有些酸疼。
可惜马车上有小月他们,林飘不能靠在沈鸿身上休息,待到了沈府,大家各自分开去回府的路上,林飘便眼巴巴的看向沈鸿:“你累不累?”
“还好,飘儿是累了?”
“嗯嗯,你抱我。”林飘伸出手去搂住他脖颈,沈鸿便微微倾身弯腰,手臂穿过他腿弯,轻松的向上一提,将他抱进了怀里。
林飘靠在他胸膛上,又打了一个哈欠:“结亲好累啊,大清早就起床,忙活在晚上才消停,中途又有那么多客人,人太多了脑瓜子都嗡嗡的。”
“飘儿不喜欢人多?”
“也并不吵,就是太嘈杂了。”
“今日大壮成亲,飘儿观礼可觉得感动。”
“感动。”林飘其实觉得还好,但又不能说不感动,毕竟这是大壮的婚礼,秋叔在旁边眼泪汪汪的,花府送嫁的时候,她们那边的人也眼泪汪汪的,林飘没有成婚经验,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
沈鸿看林飘敷衍的两个字,便知道他怎么想的了,若是他感动,大约能双眼发亮的和他念叨上一大堆是如何的感动,是为什么感动,哪个地方最感动,总是能说出一二三四五的。
“我还担心飘儿见了这种场景,心中欢喜,要掉泪呢。”沈鸿去赴宴的路上都想好怎么安慰林飘了,毕竟成婚当日,亲属基本都是要哭的。
林飘摇了摇头:“大家都住在上京,花家有心扶持大壮,施恩也不少,花如穗想要回府住肯定是问题不大的,既没有地域阻隔,也不是所嫁非人无可奈何,确实没什么好哭的嘛,感觉后面都是好日子,两家都赚到了,应该高兴的。”
“不过也确实是有点感慨的,见着大壮娶亲,有种看着他真的长大了的感觉,不过还是秋叔感慨大一些,或许若是你娶亲,说不定我会哭一场。”
林飘想了想,打了一个补丁:“我是说,假如我俩没在一起的情况下。”
沈鸿还没听出他上一句的问题,只当他在感慨婚嫁,林飘下一句便叫他清醒过来,他低头看着林飘的眼眸:“飘儿还是不要做这样的假如。”
林飘往回挽:“假如就是不存在的事情,不存在我俩没在一起的情况。”
沈鸿浅笑:“是,飘儿说得对。”
回到屋子里,两人洗漱准备睡下,林飘已经简单的洗过了澡,又觉得脚筋还是有点发酸,坐在床沿又去叫了秋雨准备一桶洗脚水,好来泡一泡脚。
林飘坐在床沿,坐着还觉得不满足,干脆向后躺了过去,躺在床上泡脚,沈鸿从书房回来的时候便见林飘这样躺在床上,人已经有些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一般,便取了帕子走上前,在林飘脚前半蹲下,伸手试了试水温,发现水温并不冷,林飘双脚白皙,线条清晰,从脚踝到脚背线条都是修长清瘦的,沾了一点水之后更是如玉凝露一般,便将袖子折了起来。
林飘感觉到有手在摸自己,睁开眼撑起身,便看见沈鸿在给他按脚,沈鸿手法并不专业,主要是揉捏,说是放松肌肉,但有时候还有点痒。
林飘甚至觉得他有把玩的意味,便道:“给我擦干净就行了,我好困,得睡觉了。”
沈鸿颌首,用帕子仔细给他吧水珠擦干净,林飘便收回双脚,滚到了床榻内侧,靠着软枕开始睡觉。
沈鸿去叫人收拾水盆,待到一切收拾好,他也上了床榻,将林飘揽入怀中拥着入睡。
这一桩大事落定,之后便是秋天了,林飘现在不得不对老祖宗的智慧表示折服,他们到底是怎么研究出多事之秋这个这么精辟的词的。
林飘现在真实的感受到了一到秋天屁事就很多的定律。
首先,关山来报,确实有动乱,反正不管什么情况,有动乱就得打,二柱就是个杀星,给他放出去,遇到事没有不打的道理。
然后又说抓到了好几个细作,正在押送来上京,说他们在收集关山内城池的信息,这些混血甚至都混到了当地官员的府邸里。
林飘经过这一段时间,也明白的为什么历朝历代但凡混得好一点,有闲余力量,个个都想一统天下,内部基本平稳的时候,外部总受干扰,还年年不消停,一年总有一年的新事情,年年都有新花样。
大宁就像一块身处中州的肥肉,四面都是豺狼饿豹,这些豺狼饿豹哪怕自己饿得已经要走不动路,混得已经解不开锅,都不会放弃伺机来咬一口,因为大宁就是他们眼中的粮食,捕猎者永远不会放弃猎物,哪怕他们的猎物比他们强大百倍。
皇帝显然也很烦,因为皇帝也很明显有想要做盛世明君的倾向,他刚上位,之前那一波打得不错,他们要的人也送过去了,想着怎么也得消停个三四年,结果这才一年而已。
皇帝觉得这些人是下贱的猪狗,打死一个打不死族群,但凡还活着一个,都会在这世上到处散发着陈年老垢的恶臭气到处恶心人。
以上这一段,是皇帝在朝堂上大斥异族,冷声如是道。
可以看得出,皇帝稍微有点点破防,毕竟这个问题曾经为难了他爹,现在又要来为难他,打还不打,是个问题,打了显得他不爱惜民生,毕竟在一个君子的自我修行路上,过于好战也是会被抨击的问题,是历代君王最恐惧的暴君二字的基本来源地,不打又实在憋屈,放着这个祸患不处理只怕酿成大祸。
但打也不是只考虑民生问题,还有如今新帝上位,之前几经战乱,又各方势力洗牌,大家都想修生养息,先过两年安生日子才是正经事。
戚家倒是想打,只是戚家五个儿子,很久之前没了一个,上次又折了一个,如今只剩下三个,其中一个还是那位因为没娶妻不给上战场的戚小公子,新帝继位这段时间他倒是娶妻了,有了上战场的资格,却没有任何上战场的经验,和过去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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