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他为妻。
沈鸿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牵扯成了一个嘲讽的淡笑。
因他们这些无礼冒失的举动,吓着了林飘,他如此小心翼翼,将林飘的身和心一点点拢入身旁,如今却让林飘因为那一夜有些怕了他。
他们的初次应当是洞房花烛夜,他做好一切准备,温柔的轻怜密爱,叫林飘眷恋偏爱,总愿缠着他,如此他依然是林飘心中那个最好的沈鸿,一丝错都不会出的沈鸿。
如今,一切都被他们搞砸了。
他娶不了林飘,但这个位置是他留给林飘的,只给林飘的东西,别人没资格觊觎。
沈鸿知道事后何若又求上门来,想向林飘寻求谅解,苦求道歉,消息没传到林飘那边去,沈鸿便让人把他赶走,并且让门房和府中人记住,此生不得让何若踏入府邸一步。
安侯府安排了让他远嫁出去,这些世家他一个都不会留,这个何若,若放他远嫁,日子久了,或许忘了还有他这个人,他在外面倒也能继续过着富贵日子。
沈鸿叫了山子进来,随意嘱咐了几句,山子有些意外,但还是谨慎的应下了:“是。”
今日休沐,沈鸿没什么事,便在家中陪着林飘,正好二狗闲着无事也过来了,二柱半途被叫了过来,他们凑在一起,在家里玩了一会便觉得还是差了一些意思,想要出门去骑马,但日头大得很,晒得头皮疼,带着帽子又嫌闷得慌,便只能在家里一起打牌,赌贴纸条,几人围在一起,轮番的上桌下桌,一群人脸上多多少少都贴着几张几条,要么正在谨慎的摸牌,要么正搬了小凳坐在旁边看牌,聪明如沈鸿,也输了两把。
当然,这两把都是输给的林飘,林飘亲自给纸条沾上的清水,给他贴在了两边的眼下,像两个面条泪,看得林飘哈哈大笑。
“之前二狗送了一块大玉板过来,我始终没想好要做什么,你们有什么要做的吗?”
“小嫂子,不是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吗?便做你生辰上面穿戴的东西好了,做个头面,做个玉牌,做个腰带,磨珠子做些禁步压襟什么的。”
林飘心想二狗这孩子是真的有钱了:“那么好的一块料子,你给我说磨珠子?你这也太舍得了。”
“小嫂子喜欢就好,这些东西拿在手里多了,图的就是一个开心,总去琢磨值不值做什么。”二狗这话是大实话,但也只针对小嫂子,小嫂子做什么,他都觉得小嫂子喜欢就划算,但要是别人要磨珠子,他大约只会翻一个白眼,觉得人傻钱多。
“年年生辰办起来都辛苦,尤其是如今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办起来更是兴师动众,今年要是没什么事,咱们自家人自己坐一起吃一顿,再摆一桌请几个好朋友来就是了。”林飘想了想:“不过请哪些人也是个问题,请了这个不请那个,也得罪人。”
沈鸿笑道:“平日来往得少,不算得罪。”
二狗也道:“就是,平日也没见有多好的感情,生辰少请一个就要怄气发作,我看也不是感情上的事情,就是故意找茬,要所有人都给他三分脸才行,便看他敢不敢发作。”
二狗说着哼笑了一声,颇有些看谁敢造次的感觉,林飘自然知道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混到这个份上,就是为了不怕得罪人,别人也得罪不起他们,尤其是他们作为亲属这一块,他们三个人有什么事,还得自己扛,明面是不会有什么帮衬的,但帮衬亲属这一块,那便是全家都合该一起来出力的。
要想在他面前来发作,便先看看他们家背后的这一群人。
林飘想到当初他带着这群崽子横行乡里,带着他们横冲直撞,如今到了上京,他们个个都发展起来了,却是他们反过来护着他,好叫他能继续想如何就如何,只管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生辰需要准备,且还需要一些日子,林飘还没太挂心,先准备了一个邀请朋友的名单规划,便不再准备别的,出门聚会的时候和温解青说了一遍这个事,叫他到时候要记得来参加。
温解青倒是私下问他:“你不请韩赐来吗?”
林飘听他提起这个名字倒是有些意外,韩赐便是韩修的兄长,和林飘算是多年的交情了,多年之前在县府的时候,便送过一套头面,在那个时候完全是重礼,后面来了上京,基本每次只要宴宾客,或者是他生辰,韩赐都会来一下,但他们的交情说起来久,实际却淡薄得不能再淡薄,在县府的时候韩赐送礼人并没有来,甚至在县府的时候,林飘一个正面都没见过韩赐。
后来在上京终于见到了,但韩赐每次都是来坐一下,说不上几句话便起身离去了,他们就是很表面的关系。
“并非不想邀他,只是这次小办,只大家坐在一起喝酒玩乐,韩赐性格淡泊,来了也不过坐了喝一盏茶便起身离去,没得白白收他一份大礼的道理。”
温解青点点头,倒也不说什么了,林飘不想敞开门办是很正常的,今年他家里那几个都势头有些太猛了,就是那经商的大壮,和做衣物绣帕的小月娟儿,如今都算是人物了,尤其是大壮,和四面的商人,来往镖局,船只,关系都十分的好,关系四通八达,无论想要什么东西,去托他找,他总能过一段时间便能寻罗来,如今上京不少世家子弟或官员私下同他关系很好,小月和娟儿虽然是做衣衫绣活的,但在后宅中行走,是各个夫人小姐们的解语花,在夫人中也算是吃得开的,吃得开的夫人多了,情面自然也大了起来,见面都要给三分面的。
这些人物齐聚一堂,林飘是月明纺和同喜楼背后的老板,又是这些人的长辈,到时候不管是巴结的还是来打关系的,林林总总能把沈府的门槛都踩塌,没得又惹出多余的事来。
“你想小办,倒也轻便,不用闹哄哄的,亲人朋友一堂吃喝着说笑着,倒也快活。”温解青说着,看了他一眼。
“飘儿,你可听说一件事了?”
“什么?”林飘见他的表情,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何若的事。”温解青摇了摇头,一副叹气的样子:“你说他何必呢,我原先觉得他还不错,人娴静不吵闹,在一起温温柔柔的,一起吃茶都是很好的,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性格。”
温解青不知道下药和何若爬床那部分,只知道何若是喜欢沈鸿的,林飘和他说得不多,但他自己听林飘的言语,也能猜出一个八九不离十,又知道何若几次三番烦扰林飘,心里便十分看不起了。
“要说人还是得自爱,一个不行另寻一个,吊死在一颗书上,成日上赶着闹得这么难看,半点不顾脸面还总烦扰你,如今好不容易他家里给他找了一个嫁去外面的婚事,听消息说,男方那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找了些有的没的理由,说家里算命,流年不利,八字不合,成婚不吉,成家也容易破败,把何若的婚退了,如今都说是何若的八字不好,是会破败他人家中福气,不是祥瑞相合,互得依托助力的命。”
林飘有些惊讶,心道算命的这么准?
“他性格的确差了一些,容易钻牛角尖,事可以想不清楚,但人得自己活明白,不然整日戚戚哀哀闹来闹去,日子是难过。”林飘啪嗒啪嗒磕瓜子。
温解青点头:“你这话说得很对,他的确是个戚戚哀哀闹来闹去的,听说出了这个事情,他便哭着要悬梁自尽。”
林飘:“……”真的是不要靠近,会变得不幸,何若生活全靠世界和命运,一旦命运不给他想要的东西,他就开始毫无支撑的往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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