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虽然忙着谈他的恋爱,但家里有事该出现的时候还是得出现,二狗无事也要往这边跑好几趟,还提前准备好了婚事礼物,同时不忘强调:“瓷玉也准备了一份礼物,到时候送给花姑娘,也算一份心意。”
林飘点点头:“倒是有心了,不过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人家叫瓷玉啊,真是个好名字。”
二狗笑了笑:“花名罢了。”
林飘随意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二狗见小嫂子没说自己,想小嫂子应当是不介意的,先前大壮和那个哥儿搅在一起,小嫂子便也是帮着说话和出主意的,但小嫂子虽然是帮着出主意,可也是压根不看好这种出身的人,只是在等着大壮自己慢慢处着看清,不做恶人罢了。
他知道小嫂子不爱多管他们的私事,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便也不在小嫂子面前多说。
他喜欢瓷玉,倒也不是什么一见钟情,就是聊得来,瓷玉早年是上京官员家的庶哥儿,家中破败被主母卖入了青楼抵债,他的人生起起落落,富贵也享过,低谷也受过,比起普通的上京人,他把许多事和道理看得更透彻,更明白人生起落,从底层到繁华处,各处的道理,他都窥探得清清楚楚。
二狗觉得和他说话敞亮,光懂得这两个字,在上京就十分难寻了,何况他还貌美有风情。
二狗觉得自己可能天生就不是一个高雅的人,根性或许当真是劣了一些,高贵的小姐他不爱,风雅的哥儿他嫌无聊,他就喜欢瓷玉,像一把火,像一团欲望,甚至是绝望的,时而又是冰冷的,凝结成冰又化成火。
他欲罢不能,深陷其中,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林飘从他面上看不出什么,便问道:“他如今在你府上,还是还在楼里?”
若是还在楼里,林飘就要给他两下了,别玩得太荒谬。
“他不愿到我府上。”
“哦……”
林飘想了想,还挺警惕,挺有事业心,但出于这位瓷玉的立场,二狗这种达官贵人他见得多了,谈一次恋爱就放弃事业的话,他早不用混了。
林飘没再说什么,主要是没什么好说的,他也不太了解这种事情要怎么去推进,到底好还是不好,二狗又比大壮精明多了,并不需要他出谋划策,到底要如何二狗心里大约是有数的。
二狗见小嫂子不说话,便极尽讨好:“小嫂子,咱们去那边看看,你看缺点什么,我来给添上,也给兄弟做个彩头,不然显得我一点不用心。”
“也没什么要添置的,上次你送我那块大玉板,家里暂时没什么要用的,也没什么大事,我就取出来给花小姐做头面了,全套的簪子发饰项链大玉镯玉戒指玉佩,小东西还串了几个手钏,做了几个小玉环小玉珠,可以做耳环戴,小月娟儿她们拿了一份,秋雨和婶子也挑了两个,回去我叫秋雨给你那边送一些过去,你送给瓷玉公子吧。”
二狗点头:“好嘞,瓷玉肯定喜欢。”
如此日子一日日盼着,很快便到了成婚的日子,大壮早早先去那边宅子住下,待到了迎亲的日子,仪仗和人都准备好了,选了个好时辰,大清早天蒙蒙亮就骑着马出发,除了要上班的沈鸿和二狗,家里所有人都参与了进来,林飘他们不用提东西,跟在队伍的中间,大壮便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
林飘看着大壮的背影,忍不住和秋叔聊道:“向前我虽然觉得人长大了,但也没觉得变了什么,如今一看才发现,真是一个高大的男子了,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他是一个小孩子呢。”
秋叔作为高堂没有亲自迎亲的道理,但也加入了进来,他觉得人家姑娘这么对大壮好,这么温柔体贴,一点没摆大商户小姐架子,他这边也不能端着,该给的面子都要给足,叫人一说出去,都觉得他这媳妇赚足了体面,没嫁错人家。
还有便是一个原因,秋叔也想看迎亲,这么重要的一个时刻,他也要亲眼看看才安心。
秋叔看着前面的大壮,心中也感慨,看向林飘:“若是当初没有飘儿你,哪有今日。”
“是大壮自己聪明能干,不要说这样的话,哪有纯靠别人就能发达的,还是自己有本事才做得起来的。”林飘道。
秋叔看着大壮的背影,想到他小时候吃得不好,瘦瘦小小的又跛脚,真是看着就叫人揪心,后来吃得好了,人看着也白润了起来,模样也越来越好,身量长了起来,待人接物也越来越成熟,和过去比起来简直是脱胎换骨一般。
如今他身强体健,虽然跛脚是天生的,但身体好了,走起路来稳健,跛脚便也不明显了,与正常人看着丝毫无异,甚至还更有派头,更成熟稳重。
如今看他骑着高头大马,要去迎娶他喜欢的姑娘,秋叔心中便有一种开花结果一般的喜悦,大壮这一生,到这个点为止,所有该有的都有了,哪怕余生还漫长,秋叔一眼望过去,知道他样样都得到了,身旁有人,姻缘美满,余生便都是福气在后头,细水长流的享着了。
父母爱子女,便是看得如此长远的,恨不得一眼看到尽头,为他这一生都做好打算,好叫他青春时能得意,落魄时有资材,便是老了,也要有一张温暖的床,能安然的走完这一世。
这便是他们一生一世的缘分,一针一线,一时一刻,他都为他打算得清清楚楚,彼此深深的牵挂着。
迎亲队提前准备好了铜板和碎银两,被人拦路的时候便将银钱洒出去,又准备红纸封好的红包,送给花如穗家中的亲友,因秋叔和林飘来了,花家自然也不拿架子,稍微拦了大壮一下,热闹了一下,花老爷和花夫人便出来将秋叔和林飘亲自迎了进去。
如此相敬如宾,大家都将面子给得足足的。
然后便是花如穗拜别父母,出门上花轿。
一担担嫁妆马车,一路从花府送到了李府,十里红妆。
秋叔坐高堂,林飘被扯过去硬是受了一拜,郑秋之前说了好几次,说摆高堂叫他也来坐下,林飘心想这稍微有点折寿了,但到了时候,秋叔牵着他说什么都不放手,林飘只能如坐针毡的受了这一拜。
来观礼的人议论纷纷,也有人在不断科普林飘和李家的关系,还有他受这一拜的合理性,但最后的议论点都在于李大壮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觉得林飘有福气,年纪轻轻就搞到了这么几个养老保险。
花如穗拜完堂就被送入洞房了,大壮在外面应酬,林飘和秋叔小月他们做首桌,还有女方那边派来送嫁的,林飘和秋叔努力的将场面烘得其乐融融,二柱便是一桌一桌的敬酒,和好友亲戚们谈笑风生,这个经典项目是逃不过的。
幸好大壮平日也应酬,酒量相当不错,在场子打转也半点不含糊。
等到沈鸿和二狗他们下班赶过来,又另外给他们在内场开了一桌,花家几个送嫁的兄弟等在这里有一半原因便是等他俩,见他俩来了,便也聚上来热络,打算大家再聊一聊聚一聚,沈鸿和二狗自然给足了面子笑着应下,大家稍微笑谈了一番,聊得有来有往,但对他们某些套关系的暗示,都只当没听懂弦外之音。
不是不能谈,是没必要在现在谈,很多事潜移默化就能办成,没有特意来说的必要,这一点沈鸿和二狗比花如穗的这几个兄弟老练多了。
沈鸿和二狗在官场上见过的都是什么等级的老狐狸,在这个场合自然长袖善舞,不费什么功夫便将人应付得妥妥帖帖的,二狗即使满脸笑容,也稍微偏向场面客套一些,要说做功夫,沈鸿就厉害多了,大约是长得好看的原因,他显得十分的诚恳用心,听人说话的时候都是认真倾听的姿态,仿佛是留下了交情一般,而并不是只是简单的坐在一起说场面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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